第二十四章 夫君,你又生啥气?

他道:“孟小姐,你究竟想怎样?”

听说孟家很穷,孟鸢嫁的男人也是个穷鬼。

莫不是非要拿钱才能堵住这女人的嘴么?

想到自己即将又要流失一笔银子,牛世天前所未有的后悔。

早知道就不给孟枝买镯子了!

他恨恨地瞪了眼孟枝,瞧见她那张比宋珍珍好看许多的少女面庞,忽而又叹了口气。

也罢,想要尝到鲜,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孟鸢看似心不在焉,余光却没落下牛世天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她本以为这二人是情投意合,谁知道闹了半天,竟是个逢场作戏、撒网捞鱼的关系。

那牛世天这肾虚的样子,想来也不是宋珍珍弄出来的?

而是网里的鱼太多,快把他榨干了?

孟鸢嗤笑,道:“牛公子说得话可真有意思,从头到尾,我可曾说过什么?”

“倒是你和孟枝,一看见我就做贼心虚的样子,先是质问,再是威胁的,你们又究竟想做什么呢?”

牛世天闻言,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孟小姐的意思是?”

或许她起初并没有看见自己与孟枝的关系?

只是被孟枝一通质问,现在反倒是猜到了什么?

“都怪你!”牛世天忽然瞪了孟枝一眼:“一点小事便大惊小怪!”

孟枝手上还带着那只金灿灿的大镯子。

听到这话,她也不敢和牛世天对着干,只能满脸难堪地低下头。

牛世天的眼中依然闪过一抹厌烦,抿了抿唇,他道:“孟小姐,枝儿毕竟是你的妹妹。”

“你应该不想害她名誉受损吧?”

宋珍珍养男宠那是她家有钱,孟枝就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孟刘氏还属意将她嫁给镇上的秀才。

若是被传出来与宋珍珍男宠苟且的事,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名誉受损那都是轻的!

孟枝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下场,脸色一白,忽然扯住孟鸢的衣袖。

“姐姐,我们是姐妹啊,你不忍心看我名誉受损的对不对?”

姐姐?

她从前不是称呼原身“死肥猪”吗?

现在知道叫姐姐了?

孟鸢讽刺地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将衣袖扯了出来。

她道:“你的清白,与我何干?”

说完,她便准备抬脚离开。

孟枝却忽然在身后大喊:“那你也不在意阿爹的脸面吗?”

若是叫村民知道,她和宋珍珍的男宠勾结在一起,岂不是要连累阿爹被人戳脊梁骨?

孟枝知道,孟鸢其实是敬重阿爹的。

即便当初她把夫家的东西拿回来,是阿娘撺掇的意思。

但孟枝知道,孟鸢其实是想让阿爹过得好些,才会顺着阿娘的意思做的。

所以她在赌。

赌孟鸢或许不在意她这个妹妹的脸面,却会看在阿爹的面子上,将这件事保密。

孟鸢闻言,离开的身形一顿。

她最是讨厌被威胁的。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孟枝赌对了。

有钱罐的事在前,孟鸢不忍心让那个男人为难。

更不敢想象未来他被村民指着鼻子骂的场面。

“姐姐,只要你守住这个秘密,阿爹就不会丢脸。”孟枝瞧见她的反应,便知道自己赌对了,脸上再度扬起得意的笑。

孟鸢转过身,冷眼看着她,嘲讽道:“阿爹的脸面如何,关我什么事?”

“不过我确实对你的事不敢兴趣罢了。”

孟枝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对你的事也不感兴趣呢。”

两姐妹不欢而散。

牛世天看着孟鸢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当真不会说出去?”

“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她并不像是会帮你隐瞒的样子。”

孟枝却带着坚定的口吻道:“牛郎放心吧,孟鸢就算不为了我,也不忍心让我爹丢脸的。”

牛世天闻言,半信半疑地回了宋宅。

而这厢,孟鸢也回到了家中。

陆修竹刚把打野的笼做好,见她回来,下意识看了眼她的腰包。

“你回去做什么了?”

从前孟家日子不好过,孟鸢没少将他的钱拿回娘家补贴家用。

如今他们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了,陆修竹自然而然地怀疑,孟鸢今日回去就是要钱去的。

可看到她空荡荡、干瘪瘪的腰包,他又觉得自己怀疑错了。

孟鸢没什么精神道:“不是和你说了么?回去看我爹,还给他拿了半斤猪肉。”

“你没提要钱的事吧?”陆修竹蹙眉问道。

“.没有。”

不知为何,陆修竹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挺复杂的。

作为男人,他自然不想让孟鸢回娘家要钱。

可作为孟鸢的丈夫,他又觉得孟家有难,孟鸢便会将他的钱拿回去补贴,现在他们也没钱了。

孟鸢怎么就不想着回娘家拿些回来作为补贴?

莫不是根本没将这里当成家,更没把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放在心里?

陆修竹眉头紧蹙,暗自思忖着这个问题。

半晌后,他突然想到哪里不对劲。

他管孟鸢心里有谁作何?

“腾”的一下,陆修竹忽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他将手中的笼一丢,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鸢正打算去厨房做饭,见状,颇觉莫名其妙。

“夫君,你又咋了?”

“我真没回去要钱!”

回应她的是一声剧响。

孟鸢看着那扇迟早要被陆修竹弄坏的木门,心里默念“阿门”。

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当晚,孟鸢用仅剩的材料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们虽然没钱,但还有手啊!

她可以继续上山打野位,然后拿到市场上去换,就如最初的办法一样。

可是陆修竹的胃口明显比以往差上许多。

孟鸢往他碗里夹了一根青菜:“夫君,你究竟生啥气呢?”

“倒是说出来,让我死个明白啊。”

陆修竹不答,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今天回去那么久,只是送了半斤肉?”

孟鸢觉得莫名其妙:“对啊,不然我还能干嘛?”

莫非是他知道了孟枝的那件事?

孟鸢思忖了片刻,心想以她对陆修竹的了解,这男人也不是背后嚼舌根之人。

不如实话实说?

“夫君,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十分钟,孟鸢将孟枝幽会男人的事,前前后后地讲了一遍。

包括孟枝如何威胁她,又是如何虚伪的同她姐妹相称。

陆修竹听完,蹙眉问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便是你不说,又怎能保证旁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