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狼崽子来袭

孟鸢脸上的笑容僵滞了片刻。

她动作僵硬地低下头,怀里的狼崽子正睁着大眼睛歪头看着她。

像极了刚出生不久单纯可爱的小土狗。

可若是细看,这只小土狗似乎又与其他不同。

它嘴巴尖尖的,眼睛斜立有种狐狸眼的架势,浑身的毛发呈灰棕色。

真是集合了狼的所有特点!

孟鸢的表情开始龟裂。

自己都做了什么来着?

把狼崽子放在怀里“肌肤相贴”?

与狼崽子嘴对嘴来了个深情亲吻?

“你还抱着它作何?”陆修竹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孟鸢一惊。

“啊”的一声连忙将狼崽子丢了出去。

谁知,正中她家男人怀里。

陆修竹额角跳了跳,紧咬着牙垂眸。

怀里的狼崽子盯着他看了两眼,随即龇牙咧嘴地冲他显露敌意。

小小年纪

凶相毕露。

孟鸢见自己把狼崽子丢给了陆修竹,吓得不轻连连道歉。

“啊夫君!对不起对不起!”

“你要是害怕就赶紧把它放下来吧。”

刚想丢掉狼崽子的陆修竹额角一跳。

他深深地凝了孟鸢一眼。

这个女人竟敢看不起自己?

不就是个狼崽子吗?

“这有什么可怕?”

说着,他将狼崽子又往怀里抱了几分。

表情一贯的风轻云淡,他冲孟鸢冷声吩咐:“还不快去做饭?”

一个动作,一句话。

男人的气概瞬间支棱起来。

孟鸢狐疑地看了他片刻。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朝厨房走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陆修竹连忙将狼崽子丢了出去。

狼崽子的腿上还受着伤,被这么一丢忍不住嗷呜了一声。

孟鸢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正想说话。

却见陆修竹手拿棍棒一副极其谨慎警惕的架势。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陆修竹身子僵了片刻。

他故作镇定地沉声道:“自然是要赶它出去。”

“把它留在家里.”

话还没说完,孟鸢已经着急忙慌地将他的话打断。

“不要呀夫君!”

“它的腿受了伤,现在赶它走会被老鹰吃掉的。”

陆修竹闻言,不气反笑。

他转过身,清冷的眼眸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那你是想日后被它吃掉?”

古书中记载,狼是世界上最凶狠的动物。

它的凶狠不在于体格多大或能力多强,而是其冷血的程度。

孟鸢作为饱读“诗书”的现代优秀青年,自然知道白眼狼的道理。

所以她无法反驳。

再看地上可怜兮兮的狼崽子,此时依旧歪着脑袋看她。

她咬了咬唇,狠心点头。

陆修竹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神色。

只听孟鸢道:“那就留它到伤好。”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

陆修竹盯着那道壮实的背影,险些气得失去修养。

偏偏孟鸢还在厨房探出脑袋问:“夫君,家中调料在哪儿?”

调料?

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

陆修竹并未搭理,冷哼一声直接离开。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孟鸢空有一身无敌厨艺却被调料绊住了脚。

正在这时,院落里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修竹,你在家吗?”

堂屋传来开门的声音,应是陆修竹出来了。

孟鸢也探着脑袋往外看。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衣,脚踩破洞草鞋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男人将脏兮兮的裤管挽至膝盖,瞧见陆修竹从堂屋出来,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修竹,最近身体好些了吧?”

面对这个男人,陆修竹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敬重。

只见他抱拳躬身冲男人行了一礼,道:“谢伯父关心,修竹身体已经无碍。”

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潇洒帅气。

孟鸢却撇了撇嘴。

自己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这家伙,也没见他对自己这么好哇。

别是个渣男吧?

孟鸢收拾了一下形象,虽然

也没啥收拾的。

她抬步走了出去,人未到跟前脸上已经堆满笑容。

“大伯,您来啦?”

中年男人正是陆修竹的大伯陆忠明。

一年前,若非这个男人认出了陆修竹,恐怕陆修竹现在已经是其他物种了。

漂浮在空中的物种,俗称“鬼”。

这么大的恩情,陆修竹敬重这个男人当然不为过。

据说,陆修竹的父亲曾是个为官者,能有那番成就也是因为陆忠明做了善事。

关于这个说法,孟鸢也并不当真。

毕竟几十年前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冲陆忠明打完招呼,孟鸢便张罗着招待他们了。

与陆忠明一起来的还有他家媳妇,也就是陆修竹的伯娘陆孙氏。

陆孙氏看起来朴实敦厚,一笑眼角全是褶子。

多慈祥啊。

孟鸢给堂屋那俩谈话的伯侄送去茶水,便拉着陆孙氏闲聊。

“伯娘,您跟我大伯吃饭了么?”

“我们家里也没个调料,想给修竹做个饭也不知从何下手。”

“诶伯娘,您今晚吃得啥呀?”

陆孙氏虽然一直笑着应承,但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僵硬。

孟鸢也能理解。

毕竟自己的名声在杏花村已经烂了。

没个一年两年恐怕改变不了大家对自己的看法。

印象中,原主与这个陆孙氏交情甚少,只是打几个照面的关系。

想来陆孙氏也是不习惯才会这样尴尬。

绝非不想借他们调料。

孟鸢恍若未察,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

“伯娘,你和伯父身体还好吗?”

听到这话,陆孙氏的表情好了一些。

她道:“成天干活哩,哪能不好?”

孟鸢了然地点了点头。

视线从陆孙氏那双粗糙的手上一扫而过。

她接着道:“伯娘辛苦了,家里那些地打理起来不容易吧?”

在这种山野乡村,家里有地也算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这不,陆孙氏闻言,脸上的表情立马神采起来。

她搓了搓手上的泥说道:“是挺辛苦的,不过也很踏实。”

“修竹他媳妇,你也合该做做活,不能指望花修竹的钱啊。”

孟鸢哂笑,心道陆修竹他有个瓜皮的钱。

陆孙氏叹了口气,说起了往事。

那些孟鸢并不感兴趣的往事。

“当初修竹该来村子里,还是你大伯接济的,我家男人可是操了不少心。”

“你们能有现在的日子多不容易啊,日后可是要多记着你大伯的好。”

“还有家里这钱,你们也不要花的大手大脚。”

“听说,你今儿去集市上买肉就花了十文钱?”

“.”

孟鸢始终低着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心不在焉地清理着衣服上的灰尘。

听陆孙氏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她忽然抬头,笑着直言道:“伯娘。”

“您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