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他?说完,过了许久,季蔓都没有开口说话,卧室又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江执的手臂也随着季蔓的沉默越来越僵硬,她的沉默像是还没有结果?的审判,霎时他脑海里零星八落地想了各种能把她留下的方法。

终于,季蔓睁开眼睛,在他的怀里动了动身子。江执以为她要离开,就连忙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

季蔓感觉自己被他搂的要喘不过气来,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并说道:“阿执,你?抱得太紧了。”她就是因为他之前抱得太紧,才动了动身子,没想到她一动,他?反而抱得更紧了。

江执一听她这话,立即放松了手臂上的力度。季蔓动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放松了一点,仍然把她抱得很紧。像是一放松,她就会跑了似的。

算了,这也算聊胜于无,就随他去吧。

随后,她微微仰头,趁着微弱的灯光在他的嘴角处轻轻落下一吻。在江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缩回他?的怀里,慵懒着声音轻声说道:“阿执,我?困了。”

江执瞬间怔愣住了,那柔软熟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嘴角处。季蔓的反应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什么都没有问,但他?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

江执是JZ集团的人,她之前就猜到了,地位肯定不低,这也不算是她的意料之外。就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江执竟然是JZ集团的创始人,那这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在她决定放弃去翻开那沓文件去证实江执的身份,就已经大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她不过就想等江执能什么时候告诉她,好在他没有让她失望。

所?有的事就明天再说吧,她不是没看见江执眼下那淡淡的乌青,这几天为了江氏的事,工作了很久,今天晚上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想到这,季蔓也慢慢地闭上了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动作满是亲昵,近乎呢喃似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阿执。”

那声无意识的呢喃里是浓浓地眷恋。

江执的身体微微一顿,那漆黑如墨眼瞳里的所?有情绪霎时暴露在这只有两人的夜色中。

只有在黑暗中,那心中的偏执与害怕才得以有了遮挡,也才可以无所?顾忌地不被遮掩。

几秒后,幽深的双瞳渐渐地阖上。搂在她腰上的手,顺着她纤细柔软的腰线摸上了她单薄的后背,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低沉着声音说道:“睡吧,我?抱着你?。”

“嗯。”她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呼吸喷洒在白嫩的耳尖上,带来些许酥酥麻麻的痒意,她有些不适地往江执的怀里躲了躲。

慢慢地,听到清浅平缓的呼吸声传来,江执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再次收紧了放在她腰肢上的手臂。

窗户的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月光透过那半遮半掩的窗纱铺洒了进来,留下一地温柔的月色。

——

时至盛夏,天亮的很早。初升的太阳散落热烈的阳光在某一个房间内,在地板上铺洒着一个巨大的光晕。偶尔吹来的风,溜进半掩的窗户,轻轻撩起窗前的白纱。

透过白纱能看见卧室里两个交缠的身影,交颈而眠,姿态亲昵自然。

季蔓的眼睫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江执牢牢地抱在怀里。与其说是抱,还?不如说是禁锢更来得贴切一些。

她在半夜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人紧紧地缠住,丝毫不得动弹,不满地嘟哝一声,就想睁开眼看看。

但还?没等她睁眼,就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在她的耳边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季蔓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意识慢慢回溯,季蔓也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事。

虽然江执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不代表着她一点气都没有。她之前以为江执是那种自卑无助的小可怜,现在看样子,他?哪里是什么小可怜,分明是扮猪吃老虎的大魔王。

要是她猜不到的话,他?要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呢?季蔓越想越生气,抿着红唇,仰头看向了他?。

他?睡衣的领子被她蹭得有些凌乱,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以及锁骨处那颗红痣。

看着那颗小小的红痣,季蔓就忍不住上前咬住了。等牙齿咬住那颗红痣,她这才反应了自己在做什?么。

但一想到江执瞒了她那么久,心中那一点点怪异就消失不见了,她眼睫微微低垂,咬住了红痣,细细地碾磨着。

“嘶——”头顶上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季蔓知道江执醒了,不等他?出声就立马松开了贝齿。

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就退出了他?的怀抱,立马起身下床,全程都没有和江执说过一句话。

因为她的离开,江执的怀里瞬间空了,就看见季蔓已经走进了洗手间,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看着季蔓走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他?能感觉到季蔓这是不想和他?说话。

这是生气了吗?

季蔓不在,江执也没有什?么在躺着的必要了,也就跟着起了床。等季蔓洗漱好出来,就看见穿上已经没有了江执的身影了。

走出卧室,就看见他?正坐在餐桌前。她走到餐桌旁,随意地挑了一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

江执眼睁睁地看着季蔓挑了一个他斜对面的位置坐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薄唇抿得紧紧的,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一丝失落。

用餐期间,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出了碗筷碰撞发出来的声响,餐厅就没有了其他声音,气氛很是沉寂,似乎连空气都凝固在了一起。

江执知道她素来不喜欢被人瞒在鼓里,那次做手术他就认识到了她的脾气。

她能和你?说话,说明还不是很生气,一旦不理你?,就是气在头上和气极了。他?猜,她应该是两者都有。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生气呢?

心里想着事,就没在意旁边的东西,摆在一旁的粥就被不小心碰洒了。

滚烫的粥瞬间洒在手上,痛感传来,江执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但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淡淡地看了眼被烫伤的地方,就把手收了回来。

季蔓离得不远自然看到了这幅场景,听到声音什么也不想,就立即站起身来,走到江执的身旁。

拉过他?的手,神色焦急地问道:“没事吧?”眼里的焦急都快溢了出来,边说边拿过旁边的纸巾把手背上的狼藉擦干净。擦干净就连忙推着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被粥烫到的地方。

冲了十几秒,季蔓才把水龙头关了。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向上扬的红唇微微抿着,明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冷冷的。

推着他?走出洗手间,来到客厅处。江执看着神色难看地季蔓,张了张嘴,略显慌张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蔓蔓,我?……”

季蔓站在他的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江执看着季蔓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片刻后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微微低垂着,眼里没有任何焦距尽是茫然。垂在身侧那只受伤的手紧紧地握紧轮椅扶手,白皙的手背有着刺眼的红。

她这是不管他了吗?

内心深处那些惶惶不安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季蔓拿着烫伤药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副情景,江执坐在原地,低垂着头,一向挺直的脊背此时微微弯了弯,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

原本刚刚还?硬着的心,也随之软了下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江执显然也看到她了,紧攥着扶手的手松了松,动作有些缓慢地抬头看向她,低哑着声音说道:“你?回来了。”

“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季蔓对他说完,径直拉过他?那只受伤的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把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

随后拧开烫伤药的盖子,低头吹了吹已经红肿的手背,在棉签上挤上药膏,小心翼翼地在红肿的地方涂抹。

涂上药膏,红肿热痛的地方瞬间清凉了不少。江执看着季蔓的侧脸,心中微动,他?的蔓蔓最是心软了。

待涂抹地差不多,季蔓就出声问道:“还?疼不疼?”说完看着那只受伤的左手,不禁想到,为什么他?受伤的总是这只手。他?就不能小心点,不让自己受伤吗?

江执看着她微微蹙起的柳眉,神情不似之前那么冷了,就压低声线试探性地说道:“疼。”

他?刚说完,季蔓就抬眼看他?,冷着眼说了一句:“活该。”话是这么说,但江执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季蔓涂药的动作又轻了轻。

涂完药,季蔓就准备把药收好,起身准确把药放好,就发现身旁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季蔓侧身看了眼被抓住的手腕,又看向始作?俑者,神情淡淡地,眉头微微挑了挑。

“蔓蔓…”江执看她要离开就想也不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他?的声音低低的,黑曜石般的眼瞳倒影着尽是她一个人的身影,像极了一只黏人的大狗。

季蔓的心再也强硬不起来了,心里轻叹了口气,只能尽量不让自己的心软表现得过于明显。

但看着他?那乖狗般的眼神,最后还是忍不住破防了,伸手摸上了他?柔软的发顶,泄愤似的乱揉了一通,片刻后,才出声轻声哄道:“我?不走,只是去把药放好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暴风雨前的宁静,蔓蔓这下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执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