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疏的第一个反应:来的为什么不是小郑?
接着便瞬间惊悚,她要怎么跟田可解释,夜深人静,孤A寡A,还是她上司,为什么她们两人会共处一室?
虽然田可知道她现在还没分化,但万一给楚寒筠说露馅了她岂不是完蛋?
可惜再绝望也没办法,先不说身后楚寒筠宛若实质的炽热目盯得她芒刺在背,光是田可的不依不饶的敲门声都让她不得不托着沉重的脚步去开门。
“你别装作不在——出什么事了啊?我看到你房间灯是亮的了!”田可叫着门,把头顶的声控灯叫得久久不息。
“田可,你这么晚来我这,一个人不安全的。”温云疏拉开门,试图用身体挡住坐在客厅里的楚寒筠。
田可精致的脸上蓦然出现一丝警惕,她小巧的鼻子嗅了嗅,踮起脚尖想往温云疏的背后望去:“我问道了一股甜甜的酒香味,唔……你把哪个野生Alpha拐家里来了?这信息素味道可以啊,我闻着都有点软。”
“还背着我!”
温云疏拧巴出一个尴尬的笑:“真的没,没事,我刚刚在洗澡所以说没回你信息呢。”
田可看她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确实是一副刚沐浴过的样子,也没怎么在意,她晃了晃手中的烧烤:“我买了点夜宵过来,顺便一起吃了吧。”
“可……”温云疏还想抢救一下,可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她的肚子不给力地响了一下。
田可用了然地目光看了她一眼,挽着温云疏撑在门上的手,从她身下穿了过去,边道:“等吃完夜宵,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送我……”
“楚总?!”
可话还没说完,田可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某位上司,她也是湿漉漉的模样,鸦羽般的黑发披散着,与细致柔软的黑色长裙融在一起,她正低头玩着手机,感受到田可的目光,微微抬起眼睫,露出了唇上有些泛白的伤口。
“你好。”楚寒筠朝田可点了点头,她对这田家偷溜出来体验社会的小女儿还有些印象,没想到她竟然是温云疏一直在提的妹妹。
只是……如果她没记错,田家这小姑娘应该是个Omega,楚寒筠想起温云疏作为Alpha的身份,眼神幽深了不少。
田可见楚寒筠看她的眼神淡淡的,像是结了一层冰,又好像是个X光射线一般,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将带来的烧烤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用求救又疑惑的目光看着站在门口装死的温云疏。
救命啊……温云疏在心中哀叹,都说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但为什么她觉得这是这两个人一同在看她的戏?
温云疏背在后面的手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腰,有些尖锐的疼痛让她镇静了不少,她轻咳了两声走到客厅里,先是指着田可向楚寒筠介绍:“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田可,是她推荐我去天纵集团上班的。”
楚寒筠点了点头,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近一米八的身高将才一米六的田可映衬得格外娇小。
“这位是楚总,楚寒筠,田可应该也认识。”
田可讪讪笑了下,朝温云疏靠了靠:“毕竟是顶头上司,楚总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我们很敬仰您的。”
温云疏沉默了一下,看着两人看似礼貌但莫名就充满火|药味的气氛,有点想夺门而出。
最后还是田可给了温云疏一个“事后解释”的威胁眼神,这才将放在茶几上的烧烤解开,热情地招呼道:“楚总也一齐来吃烧烤吗?我买的不多,如果不够吃请不要介意。”
楚寒筠矜持地抬了抬下巴:“夜晚吃油炸食品容易发胖,还会引起食道癌等一系列疾病,不太健康,我已经让小郑准备美味营养的食物了,田小姐也等等吧。”
田可看着香喷喷的烤鸡翅,上面的孜然和辣椒粉均匀地撒着,金黄色的油顺着肉的纹理下滑着,隐藏进铝箔纸的狭缝中,还有烤香肠、青菜、小馒头、金针菇和羊肉串……
吃一顿怎么了!
“夜宵的存在总是有它的意义的,更何况现在都快九点了,我看云疏晚饭也没吃,先吃点烧烤垫垫肚子也好。”
田可直接裹着纸巾拿起个肉串塞到温云疏无处安放的手里,对她眼巴巴地说:“这可是我找了好几家烧烤店,对比得出最好吃的一家,肉超级嫩的!”
温云疏下意识看了一眼楚寒筠,见她没什么反应地盯着烧烤,以为她也饿了,就对着楚寒筠道:“楚总,烧烤虽然不健康,但吃一点没什么事的,你也可以尝尝。”
说罢,就将羊肉串塞进嘴里,轻轻从签子上扯了一截下来,感受着和着香料与油脂的羊肉在舌尖滚动,饥肠辘辘的胃的存在感更强了。
楚寒筠看着面前两人毫不在意她的话拿起烧烤就吃,心中有些郁闷,一边拿起放在烧烤上的一串烤馒头食不知味地吃起来,一边在心中给小郑记着小本本——
“都这么久了还没送过来,这个生活助理干什么吃的!扣工资!”
温云疏以快而优雅的速度解决了一串肉嫩汁多的羊肉串,又伸手拿了根穿着鸡翅膀的竹签,跟田可一起坐在楚寒筠对面的矮脚小凳子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餐加夜宵。
因为有着楚寒筠在场,田可收敛了许多,Alpha未散开的信息素味道让她也有些躁动,甜甜的蜜桃味从她的腺体中缓缓溢出,让她的脸有些发红,她只是紧紧地靠在温云疏旁边对她耳语:“为什么楚总会在你家啊?”
温云疏啃鸡翅的动作顿了顿,她开始还说坚决不告诉楚寒筠和田可她跑去警察局的事情,结果自己不过脑子发给楚寒筠就算了,现在莫非还要被田可这个小妮子给扒出来?
“就……员工福利。”温云疏含糊地说着,试图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鸡翅膀上。
“什么员工福利?”田可狐疑地瞟了一眼楚寒筠,“我入职怎么没有?”
楚寒筠干啃着烤馒头,只觉得喉头干得慌,被温云疏狠狠一磕的小唇在接触到异物时跳着火辣辣的痛,她看着几乎要粘到温云疏身上的田可,心中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
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听的吗?为什么以前那么多世,温云疏都没跟她说她还有一个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觉得坐以待毙不行,楚寒筠便想整些活。
她慢慢将手上啃了一半的烤馒头用纸巾包起来,轻轻地靠在放烧烤的塑料袋上,自己用上牙重新将下嘴唇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又狠狠来了一口,感受着新鲜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她才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跟温云疏道:“云疏,你这里有止血棉吗?”
“嗯?”温云疏将还没啃干净的鸡翅取下,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楚寒筠唇间又一次出现的血色,心中一紧,“怎么又开始流血了。”
楚寒筠拿了张餐巾纸折叠起来含在嘴里,血色慢慢晕出,像是雪地上绽放的红梅,格外摄人心魄,她含含糊糊地道:“可能是烤馒头太干了,抱歉我也没想到。”
温云疏立马将没吃干净的鸡翅丢进垃圾桶,火速冲到浴室盥洗池洗了下手,又跑到床边拿来了医疗箱,从里面挑出了一块干净的止血棉,用镊子夹起来递给楚寒筠。
楚寒筠微微仰着头坐在沙发上,双手扯着薄薄的纸巾,细长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你先把面巾纸取下来。”温云疏右手拿着镊子,左手下意识将楚寒筠晃到前面的头发拨了回去,熟练又亲昵。
楚寒筠乖巧地点了点头,取出了纸巾,露出了一个有些可怖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往外流着,将温云疏看得都有些手抖。
“你帮我摁一下吧,我自己找不准位置。”楚寒筠有些口齿不清地讲,她的眼角勾起一丝绯红,像是温云疏白瓷杯上的那抹胭脂候鸟。
温云疏轻轻“嗯”了一声,一手抬起楚寒筠的下巴,微蹲着身,另一只手将止血棉慢慢地抵在楚寒筠的伤口处,掩盖了那抹血色。
“如果累的哈,阔以坐窝旁边。”楚寒筠张着口又想说话,原本矜持的形象随着几句话变得格外崩坏。
温云疏只是叹了口气,有些嗔怒道:“这么多吃的。你干什么非要选最难啃的烤馒头?”
楚寒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田可坐在小板凳上啃着烤香菇,莫名有些撑,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多年的死党,跟神出鬼没的顶头上司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坐在一起,其间的气氛让她觉得完全没有丝毫缝隙容得外人插入,连开口打断的勇气都没。
可是……她们不是才认识了几天吗?
田可想破头也没想通,明明她给温云疏发信息提到楚寒筠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为什么就一天的时间没见着,这两人都可以亲密地大晚上在家里,在家里做什么?!
田可的脸色瞬间惊悚了起来,手上的香菇一点都不香了,她努力回想着进门来发现的细节,空气中尚未散去的信息素、两人同样湿漉漉的刚洗澡的状态、楚寒筠被磕破的嘴唇……
我的老天鹅呐!她家的白菜不是还没分化吗?楚寒筠这个大猪蹄子怎么敢下嘴的!
田可忍无可忍,还是想开口,可是还没等她发出自己的控诉,门又被敲响了。
温云疏这才想起被她遗忘的闺蜜,朝田可招呼道:“可可,帮我开个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