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的像是刚刚敲打警告的话浑然不出自她一样。
装傻装得如此理所应当，流云府也没办法只能应声称是，一派和气友爱的景象，让系统都忍不住怀疑溶璇笑眯眯威胁的样子是不是自己的系统错误。
“既然如此，而夜已深，流云府距这的路途也稍稍遥远，我们就先告退了。”另一个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身形偏胖的老者开口，较瘦的老者听闻，也就与偏胖的老者一起作揖告退，却看见孔柬桓并未有所动作。
“麻烦二老先去准备，我稍后就到。”
二人虽说眼里全是疑惑，但是还是选择相信孔柬桓，先退了出去。
二人退出去后，溶璇也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莫名地，孔柬桓从溶璇没有情绪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溶璇对自己耽误她时间的不满。
“不知我能否以个人的身份向自在阁打听一个人？”生怕自己真的被讨厌，孔柬桓也没有再打机锋，直接开门见山。
“当然可以，热烈欢迎。”
系统下意识地就想帮溶璇补上下一句话，【只要钱到位。】
【有钱一切好说。】溶璇认同的点点头，【就怕他听不懂言外之意。】
幸而孔柬桓到底是江湖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自然懂得这些人情交道，“我想打听清乐楼老板白溶璇的事情，至于价格……就由自在阁定吧。”
也不是孔柬桓心大，而是因为自在阁从来价格公道，再加上提供情报是单向的事情，自在阁也不缺他一个客人，价格让对方决定也没有什么。
溶璇也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要打听自己的事情，但却是第一次，被别人当面说出来，难得升起了兴致，多打量了几眼孔柬桓。
“不可。”一直默默充当背景的邬子瑜突然出声，引得孔柬桓看了过去。
本以为溶璇会及时出声呵斥，却良久都没听到声音，孔柬桓不可思议略带不满地看向溶璇，“自在阁的规矩都如此散漫吗？”
“这……就不劳阁下操心了，还是说阁下已经有能力插手我自在阁事务了？”溶璇难得的表露出了不满，莫说以个人的身份，就算是以流云府整个门派的身份都不敢如此多话。
孔柬桓也自知失言，连忙赔罪，却只得到了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有消息我们会考虑通知阁下的，今夜的月光我可不想错过，阁下还是尽早与贵派二老汇合吧。”
收到逐客令的孔柬桓也识相的退了出去，不再多做无用功，而整夜对四皇子一事只字未提，仿佛今夜出流云府之前游说师傅长老入世的不是自己一般。
“请阁主责罚！”
待人全部走空以后，一直站在原地的邬子瑜猛地跪下。
溶璇没有接话，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旧是负手而立。
邬子瑜知道溶璇在等什么，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今晚有什么错，至于让她责罚也只是因为她是阁主，或者说因为她是溶璇。
“规矩背得熟吗？”
“熟。”
“那就自己回去领罚吧。”
溶璇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连一丝不满都没有，无情又无谓。
邬子瑜跪在原地，看着溶璇走出船舱的背影，默默地抿紧了嘴，把嘴唇咬得泛白，拳头也攥紧了。
【溶璇，他……】系统自然把邬子瑜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总是有人会自己失了分寸。】溶璇靠坐在船边，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江水。
她是好美色，而邬子瑜的长相气质又对她胃口，她也不介意在平时多给一点关注。
但是。
她不介意平时的时候多给的关注，不代表对方能随意越线。
【唉……】像是明白溶璇的想法一样，系统难得的开始唉声叹气，倒是把溶璇给逗乐了。
【你在这唉个什么劲儿？做错事了就该受罚，你别在这强行感同身受了。】
系统被溶璇一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语气给气的半死，正要回嘴反驳几句他们新型的AI智能也是能类人的，却看见溶璇突然凝神侧耳倾听。
“乐天兄就到这吧，前方临近渡口，夜深风大。”
“为兄虽然比建中年纪稍大，但身子骨还算硬朗，也就几步路，走吧。”
“这……那好吧，乐天兄小心，天黑路滑。”
“建中，四皇子的事情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乐天兄，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此事不要再多说，我意已决，二皇子为人虚伪过河拆桥，四皇子相比二皇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小声谈话的声音越来越靠近，系统心都提到了胸口，再一看溶璇还悠哉游哉的靠在船边假寐，一点都没有偷听即将被发现的紧张。
那二人并没有察觉周围有人，声音也就没有收敛，而一直躲在船舱的邬子瑜当然也听到了。
“阁主。”
“无事，退下吧。”溶璇挥挥手，让邬子瑜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来的不过是两个普通的过路人，而自在阁的船刚好停在一片阴影中，若是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没必要自乱阵脚。
“建中，这怎么还不见船家？”
“乐天兄莫急，可能是路上有事稍微耽误了，来，我们继续说。”
紧接着传来了一声笑声，其中的苦涩意味一听便知。
溶璇都能知道那位“乐天兄”此刻脸上的苦笑，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后悔亲自为有人送行。
夜风习习，伴着周围阵阵虫鸣，月明星稀，把渡口照得亮堂堂的，周围一切无一不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建中”在滔滔不绝的细数二皇子与四皇子的所作所为，并相互比较，以彰显四皇子德性比之二皇子，如同妄图与皓月争辉的萤火之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建中”的言辞太过匮乏，以至于显得格外的枯燥无聊，又或者是因为“乐天兄”本身就不想插足，所以也没有认真的听，反而不停的走神。
看看平静无波，在月光映射下宛如一块镜子一样的陵江，看看安静伫立在黑夜中的绿植。
再看看……
“嗯？”乐天突然出神，吓得建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