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月怡疑惑地看了一眼溶璇,在溶璇的示意下轻轻嗅闻。
“黄香草?”月怡惊呼出声,黄香草的名字虽然不起眼,听起来也是像野花野草一样遍地都是,但是它还有个别名,无处寻。
月怡活了大半辈子就闻过两次黄香草的味道,一次是在她还是清乐楼的花魁的时候,接待了号称“半国”的富商,有幸得以见识到传说中其香味能让人一辈子都不会失眠多梦的黄香草。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手段通天,但是她还是没想到能通天到这个地步上。
“你不是一直难以入睡,碰巧得到了,就当做临别之礼吧。”溶璇笑得一脸纯真善良,回想起了得到黄香草的情况。
这个剧本势力错综复杂,有江湖武林,自然就有正魔对立;有朝廷庙堂,自然就有党派林立,尤其是当今圣上身子日渐虚弱,底下的皇子日渐成熟。
与之前那个武林妄图以武犯禁的剧本不同,这个剧本是争权夺势的皇子们妄图通过控制门派世家增加手里夺权的筹码。
而被溶璇黑吃黑霸占的自在阁则是游走于武林与朝廷之间的一股令人不能小觑的灰色势力。
刺杀,情报,暗探……
怎么能搅弄风云怎么来,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自从溶璇接手以后,情报方面尤为的出色,倒也不是溶璇想把清乐楼发展成打探消息的地方。
而是楼里的姑娘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清乐楼一直是亏损状态,自然就以为溶璇要支撑不住,也就下意识的会收集一些消息。
倒是歪打正着的成就了自在阁。
这株黄香草还是当今与四皇子斗得越来越激烈的二皇子一派来买情报时,选择当做报酬的。
本来自在阁只收真金白银,但是考虑到黄香草的功效,还有月怡时常惊醒,难以入睡的毛病,溶璇还是破例的点头允了。
而对于其他一起充数的物品,溶璇笑了笑看在黄香草的份上没说什么,只是送去的消息里几成真几成假就要他们自己分辨了。
系统当时还吐槽溶璇做的不地道,却被溶璇一句轻飘飘的“你好像根本不向着作为你的合作者,我”给吓得不敢再说话。
永夜陵渡虽然名字里带着永夜二字,却没有真正的永夜。
只是传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当时哀鸿遍野,被鲜血染红了的陵江也成了无数将士的埋骨之地,血腥气息好像为永夜陵渡永远的蒙上了一层日光透不过的罩子,永夜二字自此由来。
溶璇看着现在一片春意盎然的永夜陵渡,暗自感叹时间不仅是一切问题的答案,也是抚平一切的魔药,现在的永夜陵渡反倒是成了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踏青必去之地,丝毫看不出当初的血腥煞气。
溶璇站在甲板上,看着月怡登上了左家的小船,听闻左家家风一向清廉低调,如今看来倒是传闻不虚。
暗棕色的七宝木做成的船身,周身无任何装饰,船篷用风竹的竹片、竹丝编成半圆形,中间嵌夹着箬,用烟煤粉和桐油涂抹遮盖住了风竹抢眼的颜色,而在上面还特意描画了左家的族徽。
用的全是上好的稀有材料,只是全用一些小手段遮掩了起来。
左承志早就从船舱中出来,站在旁边搀扶着泪眼婆娑的月怡,“璇儿……”
月怡心中有万千嘱咐的话语,关于秋加衣夏减衣,关于三伏天不吃冰物,关于房间中的注意事项,关于在外行走的小心注意,关于一切衣食住行,却在看到溶璇面带微笑的脸庞时所有的千言万语化作了短短的三个字,“我走了。”
她这个女儿就从没有让她操心过,甚至可以说是一直都是溶璇在照顾她,如今竟是不知道她再能嘱咐什么了。
溶璇像是知道月怡心中所想一样,弯起嘴角,“多谢照顾。”说完又低下头沉吟良久,最后只是简短道:“望君珍重。”
忽地,一阵风刮了过来,左承志伸手紧了紧披在月怡身上的披风,皱眉道:“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进去吧。”溶璇看着月怡朝自己投来的不放心的目光,眉眼弯弯的点头。
左承志格外不解,为何月怡如此舍不得溶璇,明明他可以再安排人把溶璇接过来,到时候还是可以再续前缘。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和月怡说了,却遭到了月怡强烈的反对。
“为何?”左承志不解的看向月怡,虽然溶璇只是月怡收养的孩子,与自己并无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为了月怡开心他是愿意的。
左承志以为月怡是担心自己无法做到视如己出,连声保证,“怡儿,你放心,我会把溶璇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
就如同对待辰逸、海瑶一样,对待溶璇。
左辰逸和左海瑶是左承志的两个孩子,左辰逸是嫡长子,左海瑶是嫡长女,而左海瑶又是由守旧古板的老太太抚养长大,左辰逸倒是在一次谈话后表示了对父亲的理解,也就陪着左承志来接月怡。
“承志,不是你想的那样。”月怡凝视着眼前人的脸庞,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一开始她也想把溶璇送出去谋生,却被溶璇拒绝了,最后被溶璇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和清乐楼的改变给说服了。
左承志不理解月怡的想法,只当是月怡不肯信任自己,只好抛出一项一项的承诺条款,“溶璇虽然拿不到明面上嫡长女的身份,但是一应的吃穿用度是和海瑶一样的,出嫁那天的彩礼也会和海瑶是一模一样的规格,夫婿……”
被赶到船舱外的左辰逸听见父亲的保证,心里难免对溶璇升起了不满,却被月怡接下来的话给打破了,甚至变成对溶璇的好奇。
“承志,溶璇是清乐楼的老板。”月怡无奈的打断了左承志的滔滔不绝,虽然溶璇没和她嘱咐过要保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告知他人,只是如今实在没办法了,才拿出来说服左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