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老情人,河边】

一夜的翻来覆去,司宝灵压根就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清早便出门溜达散心了。刚走几步,只觉得眼角寒光一闪,那熟悉的小飞镖擦着帏帽黑帘销魂的飞过。

司宝灵脚下一顿轻跃上树,烈果然已站在树干上等着了。

“教主问你,进行的怎么样了?”

司宝灵笑呵呵地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请教主放心。”这个烈,若脱离了魔教当个狗仔绝对是不二人选。

二人对视了很久,司宝灵一直等待着烈的下一部指示。却不料,烈幽幽的别过头,依旧是那冷冷的声音但声线却出现了一丝波动:“教主让我转告你。”

“嗯?”这个烈怎么有一种娇羞的感觉,难不成是自己多虑了?

“不要勉强自己,万事有他在身后。”

没等司宝灵消化好,就见着烈嗖的消失了,只留下几片树叶悠悠地落下。

“……”不过是一句不算情话的情话,烈,你至于这么别扭吗?司宝灵勾起一个坏笑——原来烈骨子里这么纯情?

话说回来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那位勾魂笑和魔教教主之间似乎千丝万缕的不·正·当情感纠葛。勾魂笑本人似乎很崇拜教主,教主让她跳崖她可以头也不回的跳下去!

啧啧,这种思想要不得,好在现在这副壳子的内里已经换了一个魂魄。那什么狗屁教主,让他见鬼去吧。司宝灵才不要守着一个男人一辈子当个地下工作者,她的理想生活就是回归到正派,然后大摇大摆的钓少侠。少侠在手,美人我有,啊哈哈哈哈哈……

“司姑娘,你在树上笑什么呢?”

司宝灵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来。

“你来作甚?”

相司晨恭敬一揖:“在下昨夜占卜,司姑娘今日运势在水边。如果可以的话,在下可以在水边为姑娘念经祈福。不知姑娘……”

“行行行。”司宝灵不耐烦的打断,这个呆书生说话像唱戏一样慢:“不就是去水边嘛,你说哪里?”

“嗯,离试剑山庄不远处有一条河,如果姑娘不嫌弃,不如就那里吧。”

待二人牵着一只猪来到小河边时,司宝灵顿时生出一种跳河自杀的感觉——四周荒草萋萋,偶尔飞过的一只乌鸦更是平添了几分散步的情趣,这种地方倒霉运还差不多吧。

不过相司晨也是好意,司宝灵道:“还不错。你念经吧,我就在旁边走走。”

相司晨憨笑着点头,从布带中拿出一块方布铺在地上,盘腿而坐。司宝灵沿着小河慢慢走,倒是个僻静的地方。心烦意乱的时候来这里散心,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是想着,之前那股阴霾之意顿时散了不少,也许真的像相司晨所说,水边是她的福地呢?

相司晨默默念着经文,却在司宝灵身后幽幽睁开了眼。手指轻弹,又立刻闭上了眼念着他的经文。司宝灵只觉得有一股轻轻的寒风吹过,不自觉的皱眉低头,刚要抬脚却被脚下之物惊得合不拢嘴:“冷、冷……”

须臾后,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震的相司晨又偷偷睁开一只眼。

“天呐,我居然捡到了冷香碧凝膏?!!!”司宝灵不可置信的将小瓶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真的是传说中的美容神品,传说一小瓶就价值千金而且有钱还不一定买的着!这到底是哪位有钱的大爷给掉在这种地方了?还是是哪位仁兄在这里打怪掉下的东西没有拾取?司宝灵偷偷瞧了瞧四周,像个得了栗子的仓鼠般,立刻将其放入自己腰间的小香囊好好保存——她终于不用担心被面具捂坏了脸!

呆书生说的果然没错,水边的确能改运呀!司宝灵激动的就差一个猛子冲到相司晨面前好好拥抱一下这位小半仙。虽然一大半的时候都不靠谱,但关键是时刻还是挺给力的。

“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相司晨颠颠撞撞的跑过来,显然是被司宝灵刚才那声狼嚎给吓着了,司宝灵连忙过去扶住他:“没什么,捡到宝了!”说罢,将小瓶子从香囊中掏出放在相司晨手中:“喏,就是这个。”

相司晨一愣,这个勾魂笑居然这么诚实的拿出来了,难道不应该是偷偷藏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么?

“看来在下的卦象还是很准的。”相司晨一脸得意,司宝灵也不拆他的台子:“这可是江湖女侠们魂牵梦绕的护肤圣品,仅仅这么一小瓶少说也得一千两。要不咱俩一人一半?今天能来这里也是经由你的提点。”

相司晨摆摆手:“既然是姑娘用的,那司姑娘就留下好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俗话说得好……”

“……”司宝灵瘪着嘴,虽然她这招以退为进让相司晨正中下怀,可又能忘记呆书生唐僧的本质。

“……所以,咱们不能应该一次意外之财而忘记了做人的根本,钱财一事司姑娘莫要再提。就算死姑娘你提起在下也当做没听见,在下是个读书人。”

司宝灵打个哈欠朝着相司晨的肩拍了拍:“咱们回吧,说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得了宝贝的司宝灵一整天乐得合不上嘴,一直到了黄昏还是觉得自己恍如梦中。当下死劲掐了一下大腿:“疼……”司宝灵咧着嘴,“嘿嘿,要不再去一次?”

少了相司晨的跟随,司宝灵脚步快了许多。加之心情愉悦无比,一路轻功飞着一路小调哼着:“咱个老百姓呀,真个真高兴!”

待回到小河边,司宝灵瞪大了双眼,也再没发现第二瓶。心底有些失望的准备往回走,却听得一阵的萧声。明明是婉转悠扬的曲调,却硬生生带上些许冷清和寂寥。

恐怕又是什么文人骚客之类的文艺青年,司宝灵决定埋头快走。

“你果真不想见我吗?”

看吧,果然是悲秋伤月的文艺小青年。脚步没停,又听到:“呵,已经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了?”

咦,那人怎么一直自言自语?司宝灵纳闷的回过头,心里顿时怒放出了一荡漾地鲜花——乖乖,那忧郁的眼神杀伤力百分百呀!

“咳,不是被美色所吸引的时候。”司宝灵心底喃喃——人家正伤心,咱就不打扰了。

刚欲走,那人却已到她的面前:“勾魂笑,你……你究竟要愚弄我到何时?”

“……”他认识自己?!司宝灵太过诧异,以至于直到那人牵起了自己的手时才有如触电般跳了起来。

那人似乎见怪不怪了,只是苦笑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上次你说要去岳家堡的时候……算了,不说了。”

别介啊帅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司宝灵彻底懵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忧郁帅哥到底是谁,看样子他和勾魂笑是绝对的有一腿,可为毛继承了勾魂笑全部记忆的她,却一点也想不起眼前这个人是谁?

“岳萧死了,他有责怪你吗?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违背他的命令吧。”

“没有。”这句话司宝灵听明白了,“教主他为人大度,自是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乱发脾气。”

“是吗。”帅哥笑的忧伤,看的司宝灵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肯定是有一腿呀,八成还是郎有情妾无意的那种。想当年她司宝灵也是八卦界的一朵奇葩,难道现在却要被这狗血的奸-情闪瞎狗眼吗?

“你出现在试剑山庄,莫非……”帅哥突然正色道:“为了玄灵剑?”

“不然你觉得呢?”

“这也是他的命令吧。”

“呃……”司宝灵有些无奈,却也只能点点头。

帅哥突然上前了一步,司宝灵慌乱中后退却被他按住了肩:“难道他就值得你这般留恋?”

司宝灵:“……”勾魂笑,你这厮到底对眼前的帅哥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抛夫弃子(诶?)的勾当啊!

一个不留神,已被拥入怀中,司宝灵顿时脑海一片空白——啊啊啊啊,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这算不算是被陌生人吃豆腐了?!

“离开他,跟我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隐居,逍遥山水难道不好吗?”

这世上什么债都能背,就是情债不能背!司宝灵只觉得自己有些窒息,好不容易大力推开眼前人,厉声道:“别开玩笑了,我是不会背叛他的!”大哥,小妹体内还有魔教控制人心的□□啊……

男子身体一颤,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果然是我妄想么?”又缓步走向前:“江湖之大随你玩,但千万不要和御宗派结仇,否则到时候我怕我真的会伤害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空之中。司宝灵呆呆的回到试剑山庄,还没走到东厢房就被白惜容半路截下请到了绣楼喝茶。

“司女侠,现在情况有变。”白惜容有些焦急地捏着手绢:“原本我以为你的对手只是御宗派的楼一南,却不料现在又来了一个!这种情况对我们大大不利……司女侠?司女侠?”见司宝灵一声不吭,白惜容轻声道:“哟,玄灵剑。”

“哪呢?!”

“……”

对着白惜容那似笑非笑的脸,司宝灵嗫嚅道:“你说,我听着呢。”

白惜容叹口气:“楼一南的师兄来了。”

“哦。”

“我听说,他的师兄武功造诣远在楼一南之上。看来这次御宗派对玄灵剑是志在必得啊!”

“那人叫什么?”

白惜容托着下巴满脸愁容:“宋平!我听说他除了善剑,在音律上也很有造诣。好像是下一任御宗派的掌门吧。这个人随身带着一只萧,据说是他最爱之人送给他的。不过这都是传言罢了,关键是他也要争夺玄灵剑呀!”

“噗……”

“司女侠,你怎么了?”见着司宝灵居然被茶水呛到了弯腰,这到底怎么了?

混蛋啊,勾魂笑啊!你还是一个正值青葱的少女呀,你这魔教色使是当的有多么天怒人怨才遭到雷劈啊!和魔教教主勾勾搭搭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御宗派下任帮主?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司宝灵这么纯情的良好青年居然穿到了一个渣身上,居然是——个——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