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怀孕的事儿!
现在,他们彼此之间都有秘密了,她也得谨慎点才是!
“少奶奶,身体要紧,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嗯~”应和了声,苏音歌却是将桌上的照片拿了起来,直直地望着,手下还摩挲了下:“霍叔,没什么事你就去忙你的吧!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一个人静静!”
他不走,她想处理点什么也不行啊?
似是有些犹豫,但最终管家也没出口,而是叹了口气,道:“是,少奶奶!那您有事喊我!”
“好!”
房间的门很快阖上了,一下一下抚着照片,原本只是做戏地,最后看着看着,苏音歌的眼眶还真有些湿润了:
两人的这张合照抓拍地很好!
当时的情形她现在还记忆犹新,是在家里的沙发上,原本这组照片也是为了拍给外面、方便公开的时候用的,因为要掩藏他腿脚不便的事儿,所以,没有外景,所有的姿势动作不是坐着就是半躺,而这张,原本是要他坐在沙发上、她从后面搂抱他的!
可是当时两人刚换了新的衣服,她看他的领带打的太死板难看,职业习惯,她就去给他扯解整理,结果要各归各位的时候,她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朝他扑了上去,然后两人一起跌进了沙发里,而这全套动作中,摄影师拍了很多,的确不愧是专业的摄影,从中就取出了这一张两人抱在一起,还笑得特别甜蜜的!
那个时候,她其实跌得头晕目眩,一手扯着他的领带,一手还推打着他,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都笑地不行,这一瞬间就被定格了下来。
她很喜欢这张,他也是,所以就选了这个单独制作的相片,他放在了书房,外面还特意加了相框,她拷贝在了手机相册里,这一张,他的腿是踢起的,所以并没有制作成相册。
这一刻看着,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刻快乐的氛围,心却又一阵涩涩地疼。
手下摩挲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片刻后,苏音歌“砰”地一声扣在了桌上,正想着怎么处理这张照片好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一落,却见相框后面的挡板竟然松动了一个角,隐隐地似乎有一点白色的纸边露了出来。
什么东西?
下意识地她就去抠扯了下,没想到竟然越扯越大、竟然能拽动?
打开相框,几张折叠的白纸就进入了视野,最后才是那张照片,一一摊开,苏音歌的脸色禁不住微微拧了拧:
白纸?
他放些白纸在相框里做什么?
正纳闷着,突然一张精美的手绘素描进入了视野,她的一颗心陡然也窜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眼眶都湿润了:
这是他画的吗?她么?
等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苏音歌脸上的血色也跟着褪了去:不是她?不是她!
女人的唇角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而女人的眼角却是干净的!原来他那个未婚妻真的没有骗她,不止没有骗她,甚至半点都没有夸张!这个女人应该是就是他们口中那个他最爱的、逝去的初恋吧!果然,果然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这就是他当初不顾兄弟情,不顾一切地要抢夺她的真正原因?
呵呵,她的确是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因为他爱的就是她这张长得跟他初恋一模一样的脸不是么?
他一直都把她当那个女人的替身了是么?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吗?
刚刚看到画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画的是她!太像了!即便是素描,即便是一眼,她都能误以为画的是就是她,可想而知,这是有多惟妙惟肖!
视线再一落,苏音歌就看到了女人衬衫领口上别的一个玫瑰造型的胸针,再对比着自己指间那玫瑰花造型的钻戒,她的泪哗哗地就上来了:
玫瑰?
蓝色妖姬?
即便是没有颜色,她都能知道!
那满园的蓝色妖姬都是为她种的吧?他的确不会爱汤薇,他怎么可能爱汤薇?可是他也不爱她!呵呵,她跟汤薇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其实根本没什么不一样!
那天宴会上,他把胸针别再自己身上绝对不是巧合或者心血来潮!利用她的无知,他一直在利用她的一无所知来进行他的计划,甚至不惜让她以身试险!
那天,那个男人会找过去就是他的目的!
他强占她、欺负她就算了,他竟然还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她为饵?她对他真心真意,他竟然冷血到不顾她的死活?他到底有没有心或者只有良心狗肺?
这么长的时间,养条狗都该有感情了吧!
他怎么能一面对她展现柔情一面推她去死?她毫不怀疑,如果有这个需要,他会把自己第一个推出去挡刀,因为他的目的,因为她特殊的这张脸,因为她并不是他挚爱的那个女人!
压榨着她的利益却枉顾她的死活,他是不是真的以为有钱就能买到所有,包括她的感情,她的生命?
“霍厉行啊霍厉行,你可真是冷血!我真的以为哪怕你对我只是因色起义,也是有过真心跟在意的……至少我们之间的一切不仅仅是交易,原来我错了,错的这么离谱!”
泪如雨下,几次,苏音歌差点都止不住要哭出声来: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单纯的财色交易反倒好了!既然全是利用,既然全是游戏,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还要花言巧语骗我的感情?就仅仅是为了让我配合你吗?
扫到纸张上留下的日期的印痕,唇角的嘲讽跟苦涩又深浓了几分:怎么可能是她呢?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苏音歌啊苏音歌,你就是个悲剧!
那些白纸都是为了藏这个、混淆视听的吧?
“霍厉行,我恨你!你对我所有的伤害,我永不原谅!”
滋滋地咬着牙,苏音歌本能地想去摘下手上的戒指,可摘到一半,她又停下了,转而缓缓地套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而破涕为笑:
“不,我不恨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
“娶我的是慕南诚,跟我交易的也是慕南诚,给过我温暖甜蜜、给我钱教我成长的也是他,他已经死了!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而现在他已经死了,属于我们之间的一切短暂却完美的结束了!我心动的人是慕南诚,我爱的人已经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恨,不恨,现在不恨,以后也不恨!她是个寡妇,有钱的寡妇,她以后生活无忧,还有宝宝了,她可以养小白脸,找N个好男人,以后她只会活得更好,有什么理由为这样一个男人去劳神伤肺?
他不配!
给过她爱与温暖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死了!她认识的、跟她有过交集、恩怨、走了依然记挂着她、留个孩子给她陪伴的都是慕南诚!她认识的也只有慕南诚,那个已经不在了的男人!
心思百转,最后苏音歌抹去眼角的泪珠,却是将照片装好,没有再去撕毁,而是放回了原位。
……
隔天,她便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却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原本她是准备住慕南诚留给她的那套房子的,甚至大半的行李都已经搬了过去,可最后这一刻,突来的真相却生生在美好的上面生生砸出了一道裂痕,看似不甚重要,却也再不覆之初。
不管如何,总是自己的一个小家,因为房子不能出售,而她又不愿意再去租房折腾,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
很快地,她就把自己的小窝给整理好了,同时还叫了妹妹搬过来一起住,关于两人之间的事儿,她也将所有的一切定格在了慕南诚身亡的那一瞬间,没有掩盖怀孕的事儿,她却也不得不求苏念保密,不能瞒着她,因为她需要一个至亲的人帮忙。
“念念,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要辛苦你了!”
抱着她,苏念却是一阵嚎啕大哭:
“姐,怎么会这样?孩子可不是别的东西,你这要带着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啊!姐——”
家里人还不知道她结婚的事儿,再说孩子是个大活人,这几个月她可以帮忙,怎么都能藏,以后她要怎么跟人解释?怎么再嫁人?她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她才刚一抬头,苏音歌就按住了她的手,点头道:“我想的很清楚,哪怕我想的不清楚,这个孩子也不能打!”
随后她便把诊断报告跟医生的话都重复了一遍,又引得苏念一通嚎啕大哭,以至于原本该自己难过的事儿,被妹妹这么一弄,苏音歌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最后不得不又反过来安慰她:
“没事!现在这个社会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从出生就注定了不会幸福!”
都说“不幸的人会用一生治愈童年”,果然不假!从懂事起,她追求的就是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她兢兢业业、小心谨慎,最终却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