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嗓音有些不善,苏音歌赶紧摇了摇头:“不是,他可能是要抢我的胸针,我以为他要动手动脚,反应才会激烈,半路是个女人推我!”
“女人?”
难道是他那个姘头的女总监也来了?她的身份,应该不会在慕家的邀请名单上!如果真是她的话,那曾经那一条线上的人都齐了,今天这场大戏就更好看了!
只是,他们都认出来了么?
做了那么多坏事,糟蹋了那么多女人,还能记得她的话,那得是多深刻的记忆?当年,他们对明丽雅到底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人死了还不知道悔改,现在连活着的她都不放过?
这群该死的畜生!
心思浮动,不自觉地慕南诚攥着苏音歌的手力道都加了几分。
明显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她,看了看两人紧扣的双手,苏音歌才继续道:
“嗯,好像是……戚七,还有一个在我倒地的时候快速转身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也有参与,也不太确定当时那么慌乱的场景有没有看错!但我很确定有人推我,或者还有人也绊了我……”
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谁,慕南诚眉头禁不住也轻拧了下:“不识好歹的东西!”上次给她脸面,她还真当自己是颗葱?
“她是汤小姐的闺蜜吧?我也不确定我看的一定准!”他这态度,是要替她讨个公道吗?可别到时候有什么偏差,又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不是胡乱栽赃的人,一次念着情分,一辈子还都要念着?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会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有些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他曾发誓宁可下辈子下十八层地狱,这辈子也绝不做救蛇的农夫,戚家上次失信的时候,他就不该心软!
原本只是一些摩擦小事,他并不想大动干戈,耐不住有人找死!
“南诚,这枚胸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今晚的事儿,太巧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
此时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袭来,慕南诚也禁不住尖叫了一声:“啊!”
“你怎么样了?医生,你轻点!”
“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苏音歌才发现他后背血淋淋地,额头全是冷汗,快速地掏了纸巾,她给他擦了擦,心里也难受地厉害:
原本很质疑他对她的感情,这一刻,她却又彷徨了。
刚刚那一瞬间,她记得很清楚,她眼睁睁地要扑到火架上了,哪怕到时候脸不着地,双手肯定是无法幸免的,她做梦也没想到,最后关键时候,他会身体替她挡灾,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都说危机关头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还有慕怀瑾。
这一刻,苏音歌突然有些很颠覆曾经的认知,慕怀瑾也还是在意她的,刚刚他的眼神跟举动,她都懂,他在乎她,可是只要她好,他可以不上前。
他跟慕南诚的表现方式就像是两种不同的爱,一个可以隐忍放手,一个却是张狂霸占,却都不乏对她的真心,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极端,但凡能稍微综合一下真就完美了,为什么两个人都不能让她完全心安呢?
或者是她要求太高了?
这段感情,苏音歌就不能想,一想就烦躁,恰在此时,医生道:
“好了,已经疼过去了,上药之前必须要消毒!幸亏现在是冬天,这么大的面积要是化脓溃烂了就麻烦了!我已经给你止血上药了,结痂之前尽量不要拉扯伤口,不要碰水!三天后我来给你换药、复查,消炎药记得吃,如果有发烧的话记得去医院!”
这么严重?
怔愣地望着那一处,苏音歌心下微惊:冷汗又上头了,他该有多疼!可是全程,他几乎都没吭一声!
突然间,她竟有些心疼他!
“好,谢谢!”
送走了医生,苏音歌就挽着他的胳膊整个靠在了他的肩头,心底那些疑窦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很快地,便有服务生送了一套新衣服进来,苏音歌服侍着给他换了上去,眸底都禁不住浮上了泪花:“用不用再去医院检查下?或者,我们回家休息?”
“一点皮外伤哪有那么娇贵?跨年夜的喜气都还没沾到呢!”正餐还没开始呢,他们怎么能离开?
“根本就流年不利,哪有什么喜气?”霉气还差不多,她觉得现在该回家洗个柚子澡还差不多!
伸了伸手臂整了下袖口,慕南诚将她搂进了怀中:
“你忘了那段视频的乌龙了?那个男人应该是认错了人!只是一点小意外,别不高兴了!风水轮流转,这不就过去了?我们歌儿来年肯定大吉大利、赚得盆满钵满的!”
一点伤能换的她开口,他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这个我喜欢!” 破涕为笑,苏音歌双手合十许了个愿!
“那我们出去吧!要走,也得先出去转一圈!”这么长的时间,计划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好吧!听你的,不过你不能喝酒,也不要乱动了!”也是,这样离开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是,老婆大人!”
说话间,先给顾黎发了几条信息,片刻后,两人才往外走去。
…….
此时,宴会厅里,暗潮汹涌的一幕正在上演。
先是丁原跑过来跟他嘀咕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个毛躁的男人,梁安一转身,又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
“请问梁安梁先生吗?”
“什么事?”
“有位漂亮的小姐让我传话给您,说是您的旧识,要有些很重要的事儿跟您单独叙叙旧,让我找您一个人的时候跟你说一声,这个房间,她在等您,说是您明白!”
比划着在手心写了个房号,话音落,服务生还略显疑惑地望了望他,生怕他不明白。
吞咽了下口水,梁安的嗓音都微微颤抖了下:“什么小姐?有留姓名吗?长什么样子?”
“这个,因为当时很匆忙,她好像急着离开,我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也忘了问她了,她只说这么说你就懂!对了,她穿了一身红裙子,一眼很惊艳,好像见过,她胸前还别了一只很闪耀的蓝玫瑰胸针!”
回忆着客人让自己传话的要点,服务生说得很认真,关键是那女人他好像真有印象,所以倒也不算撒谎,更显得理直气壮!
面如死灰,男人却没再问,摆了摆手,急匆匆地就往门外走去,心里却把丁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找他干什么?她知道什么了吗?难道她其实真的没死或者跟那个死去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不成?她现在可是慕南诚的女人,要是真的,那麻烦就大了!
……
出了房间,慕南诚跟苏音歌不急不缓地走着,却并未急着回宴会厅,而是先去了储物间。
“来这儿干什么?”又不是要走?
让服务生取了外套,慕南诚直接给她披了上去,瞬间将她给包裹了个严实:“披肩不挡风,穿着吧,也省得被外人看了去!”
见一边服务生都低头偷笑了,斜眉,苏音歌睨了他一眼。
幸亏今天她拿的外塔是件薄软又保暖的毛绒大衣,仿皮草的感觉,披搭着也不至于太过厚重臃肿。她很喜欢这种毛绒的触感,却不提倡穿皮草,毕竟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只是这样的场合,穿相对廉价的仿皮草,即便她不在意,难免被人非议吧!识货的,一眼应该还是能辨别地出的,何况女人很多时候还都是直接问的!
眸光一个碰撞,慕南诚却直接将她衣服领口又往里拉了拉:“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就是穿条破布出去,他们也会当高定的!”
如同她胸口的胸针一般,其实不过也是他随意找人仿制出来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宝石,不去做鉴定,谁能辨别出真假?
原本也只是想在让她身上戴上这个明丽雅身份的象征,方便扰乱梁安的心、引出他、为了今天的计划准备的,却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有人敢去找她麻烦!
倒是他疏忽了!
“是,就你面子最大!谢谢慕少让我沾了不少光~”
整理了下衣服,苏音歌将披肩解了下去,还是将衣服斜向了一边,露出了小半个肩头:也不能穿的特独特了,不是招人妒恨么?
这酒会有时候真的就是给人看的,外表高大上,实则大冬天的哪怕开了暖气也是冻死个人,对女人根本不友好!
见她会玩笑了,慕南诚也禁不住朗笑出声:“哈哈,嗯~”
他手下才一动,苏音歌紧张地手直接按了过来:“是不是扯到伤口了?让你得意忘形?要不要紧?叫医生回来看看吧!”
“没事!好了!刚刚忘了——”
扁着嘴,睨着他,最后苏音歌直接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死死钳制住了,两人才往门外走去,捕捉着她的小动作,慕南诚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
两个人刚走到宴会厅门口,一阵悉率慌乱的脚步声就传来,步子一顿,苏音歌疑惑的眸子快速地逡巡了一圈:
“这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