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自从有孕以来就没有太大的反应,可是口味的确发生了变化,比起之前什么可以吃的津津有味,现在一顿饭少了辣椒就有点食不下咽。
可是随军不是那么随心的,有时候只能照顾到大家的口味。
可是今日她就是想吃红艳艳的辣锅子。
关榕的眼中自是只有自己的外甥女,别人能不能吃辣他就不在意了,于是在他们常用的砂锅里熬起了辣油锅子。
凤莲虽然不如凤娇那么能吃辣,但也是很喜欢这个味道的锅子,看着舅舅搅动着红油锅底,偷偷的吸溜了一下口水。
“就馋成这样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温润的声音,凤莲顿时红了脸。
“才没有!”
于澜没有争辩,只是笑着从袖筒里拿出一根崭新的帕子,帕子上带着淡淡的竹香,闻之让人心生平静。
“擦擦嘴角的口水。”
凤莲瞬间像是被火烤了,转回头拿起自己的帕子擦擦嘴角,发现并没有流口水,这才知道上了于澜的当。
气呼呼的凤莲也是凶的很,虽然只是奶凶,但也不可小觑。
小巧的绣花鞋上顶着一颗明珠,毫不客气的踩在于澜的鞋面上。
不给于澜反应的时间,凤莲提着裙子跑到了关榕身边,像是一个虚心求学的学生,专注的询问着锅底的制作方法。
可是刚才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大家注意到,只是知道凤莲面皮薄,谁也没有说。
凤娇也看到了凤莲的举止,先是惊诧于她的反应,虽然笑了笑。
裴宗远远的就看到凤娇一直看着于澜,离着远不知道他们围着锅说什么,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凤娇就是看着于澜,而且还冲着于澜笑!
他走到凤娇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身。
“这么开心?是谁哄得我家娘子如此笑颜如花?”
凤娇没有察觉裴宗的酸气,只当他好奇询问自己。
“我突然发现,再喜欢的人面前更能自在的做自己。”
裴宗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于澜,对方正看着自己的鞋面傻笑,再想想凤娇的话,突然他就有点没有头绪。
“什么意思?”
“凤莲在家中一向都是脾气最好的,就连凤翱挑衅她也都是冷哼一声不说话,平时就喜欢生闷气。”
凤娇说完看着站在一旁红着脸的凤莲,虽然装作求学的样子,可是目光还是不停的瞟向于澜。
“你瞧现在,知道像只小豹子似的发脾气了,刚才竟然还动了脚,狠狠踩了于澜。”
裴宗这次注意到凤莲和于澜的暗潮涌动,再结合凤娇的话,心里的酸气慢慢消散。
“该,定是于澜惹恼了凤莲,不然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出脚教训他。”
说着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趁着大家不注意,在凤娇的脸颊上偷香一口。
换来的却是凤娇的一记白眼。
可这记白眼却让裴宗的心里美滋滋,再看向于澜颇有一股子炫耀之?意。
对面的于澜没有辜负他的心意,看了个全程,心里更是不甘。
可再不甘,他也不敢对着凤莲做出这种孟浪之举。
裴宗和凤娇好歹是夫妻,自己和凤莲这事儿八字没一撇,没得辱了姑娘的名节。
订婚之?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于澜闪身钻进了人群,找到自己的小厮后,不知说了什么,将一封信交于他,只见小厮翻身上马,年夜饭都没吃上一口就策马而去。
关榕做的锅底顺风而去,周围的士兵被这香气吸引,都纷纷过来找关榕取经,有的是来问红油锅的,有的是来问清汤锅。
锅底熬制的差不多,凤娇就看到不远处一群士兵赶着马车而来。
“那边的人是……”
“是今早我派去采买的士兵,这会儿应该是带着牛羊回来了。”
大冷的天,蔬菜定是少之?又少,不过还好有土豆萝卜,这会儿士兵赶着几?车的牛羊肉回来,大家也都开始兴奋起来。
待士兵走近之?后,裴宗看了一眼车上的牛羊肉,眼睛微微眯起,转而看向一旁的于澜。
“圣上是让你来议和的,你倒好活都让舅舅干了,你来了就等着张嘴吃,为了展现一下你的价值,你和他们一起去搬牛羊肉。”
“我是个文臣,你现在让我去搬肉?”
“那你现在还能干什么?”
于澜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二?皇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二?皇子孟达察觉到于澜不善的目光,立马站到关榕的身后。
“这不是儿戏,本皇子已经和关先生商讨完毕,不容你再多言,你若多说就是破坏两邦之交。”
裴宗挑眉相看于澜。
看吧现在你没有用处了,快去搬肉过来吧。
于澜自然看懂了裴宗的眼神,愤愤的甩袖走向拉肉的车。
虽然是年三十,可他们身上是带着皇命的,酒水自然是不敢多喝一口,但为了庆祝一下,裴宗还是让人买了车的酒水,十几?万人估计能喝可以喝上一口解馋,不能喝的一口都不给。
甚至有些自律的士兵,接过传来的坛子,顺手交给下一个人,自己滴酒不沾。
倒是裴宗今日放松了不少,一个人霸占了一大坛子的就,在凤娇隐隐担忧的目光下,就着红油锅子大口的喝着。
不出所料的醉倒。
凤娇多少知道一些军规,看到裴宗这样明目张胆喝的酩酊大醉,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可是于澜喝的也不少,就连舅舅也没有少喝,现在都找不到个人拿主意。
二?皇子更不用说,这会儿已经被自己的属下抬走。
凤娇夹起锅里的最后一片牛肉,狠狠咬了一口,挥挥手让人把?裴宗抬到帐子里。
今日年三十,明早中午才启程,所以大家玩的都晚了一些,她也没留豆香豆蔻伺候,撵着两人回去休息。
自己打湿了帕子给裴宗擦了擦脸,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悦的皱皱鼻子。
“你要是下次再喝成这样子,就不要进?我的门,睡到街上去。”
像是被这话刺激到,裴宗昏昏沉沉的翻个身,抱住了凤娇的腰。
将脸埋在她的肚子上,还不时轻轻的蹭蹭。
“不敢了,一后不敢喝这么多了,夫人息怒。”
凤娇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再有一次我定不轻饶。”
“多谢夫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裴宗突然闷声问道:“箴儿呐?”
凤娇也是一脸的无奈,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舅舅喝醉了也是无理取闹。
“舅舅也喝了不少,不知怎么闹着要教箴儿做学问。”
裴宗闻言笑了笑,“舅舅大才。”
“再大才也不能不让孩子睡觉,他倒是喝大了来了兴致,箴儿才多大,哪里能这么熬着,我让豆香去要人了,时辰不早得赶紧让箴儿睡觉了,不然明日又好闹头痛。”
裴宗闷声闷气的嘟囔道:“今夜是不用睡了,明日他再补觉吧。”
说完不等凤娇说什么,他手臂一个用力,直接将人带到了怀里,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凤娇的勃颈上。
惹得凤娇一阵颤抖,酥麻的感觉直达尾巴骨。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还觉得有些难闻的酒气,这会儿却觉得酒香中带着甜滋滋的味道。
闻着倒是让人安心,心绪平静下来凤娇很快睡着。
胃中一阵翻涌,凤娇雪白着脸醒来,她来不及起身,身子探到了床帐外,扶着床沿一阵恶心。
难道没有失约的妊娠反应,只有迟到的孕吐?
她吐出一口酸水,感觉胃里舒适很多,可是鼻息间传来阵阵的腥甜味,再次惹得凤娇胃海翻涌。
豆蔻听到了声音,白着脸跑了进?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凤娇朝着床帐内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裴宗,而自己吐了这么半天豆香没有过来,豆蔻来的也有些迟,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大家都睡沉了不成?
“将军呐?”
豆蔻闻言脸色再次白了一个度,凤娇敏锐的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细思睡前之?事,凤娇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可有说不上来。
帐子里一阵安静,凤娇这会儿也清醒了很多,秀气小巧的鼻翼一动,终于分辨出这腥甜的味道什么。
血,很多很多的血,只有很多的血才会有这样浓郁的血腥气。
“快说,将军到底怎么了?”
豆蔻白着脸,忍着胃里的恶心,正准备回话,豆香也白着脸走了进?来。
“夫人莫急,将军刚回来,正和舅老爷和于大人说话,将军命我过来知会一声,让您别出帐子,在这里好好休息。”
睡熟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凤娇怎么问,豆香和豆蔻都说不清楚,似乎她们也睡得很熟,睁眼时已经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