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
还没反应过来,妘娇就被他捞进怀中,感觉到他滚烫的?身?躯,她身?子一僵,不敢动?了,结结巴巴地暗示道,“日、日上三竿了……”
闻言,傅瑢璋的?被悬了起来的?一颗心,稍微落回了原处,她还在,就好。
紧紧抱着她,埋首在她颈边,贪婪地闻着属于她的?馨香,他不知道该如?何绑住她。
也许血脉可?以,但她极有可?能也被喂了药,再?无?子嗣的?可?能。
只要她还在身?边,有无?子嗣,他并?不在意。
既然她失忆了,那便永远都记不起来吧。
他怕她又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单看端阳便知。
想到这个,傅瑢璋心口?的?窒息感又卷土重来,抱着妘娇的?力道紧了紧。
感应到瑢璋情绪的?低落,妘娇抵在他胸膛的?小?手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想起街上见过母亲哄伤心的?孩儿,她迟疑了下,小?手缓缓穿过他的?腰,环抱住,在他背上抚了抚。
大概是这样吧?
妘娇不甚确定。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引得一旁的?男人身?体一僵,迅速曲解了她的?用意。
就在她犹豫间,那只大手已经趁机滑进了被窝,不甚安分,妘娇忍不住随之颤了颤。
妘娇:“??”
小?姑娘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水眸,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不解地摁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他倒是没有进一步动?作了,反手覆住她的?,就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拈着,她的?娇嫩,不轻不重的?。
他的?唇缓缓向上,喷薄的?热气,洒落在她的?颈边,似蛊惑一般,问,“想要?”
啊?!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妘娇欲哭无?泪,小?脸瞬间热得比盛夏午后?热浪更甚。
还没缓过来,小?巧的?耳垂又被他擒住了,温濡的?触感瞬间变成?了酥麻感,传遍全身?。
他的?唇反复舔舐、逗弄,又带着几分霸道,她躲又躲不掉,话又说不出来,整个人都瘫软了。
-
傅瑢璋走了以后?,妘娇才醒了来,再?看看日头,已经晌午了……
她起身?去了净室,慢慢洗漱。
听到了动?静,清月带着侍女,才轻手轻脚地进了来,闻到满室暧昧的?气味,瞬间红了脸。
刚从净室出来,就见到清月正在淡定麻利地收拾着凌乱不堪的?床铺,妘娇脸色一赧。
平时都是她收拾了,才喊人,头一回见到有人在,妘娇急忙走了过去,“我、我来收拾吧……”
实在是没脸见人。
清月不可?能让她动?手,“王妃您歇着,奴婢来就好,上回也是奴婢收拾……”
上回她在桃花亭的?软塌上,见到一抹殷红,如?红焰,她震惊不已,完全没想到,妘娇是二嫁之身?,竟然还是……
那次激烈痕迹,比眼前更甚,清月已经习以为常,收拾起来,淡定自如?。
听到清月说上回,妘娇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
-
昨日,傅瑢璋是快马加鞭回京的?,他根本等不及,就迫不及待要了傅瑢现的?命。
只是,真相未明之前,傅瑢现的?死讯暂时被掩下了。
苏翊斐也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审讯了凉王府以及地宫里的?所有奴仆,采集证据,随后?将傅瑢现的?罪证公之于众,地宫里所有的?阴谋,那些死去的?官员,被拐卖了的?姑娘以及那些兵马。
除了铁证如?山,还有人证:凉王妃。
一时间,整个大翟朝野震惊了。
凉王自幼病弱,从一出生,就失去了夺嫡的?资格,先?帝也最?为宠爱他,为了弥补,也为了保他衣食无?忧,特赐了最?富饶的?沂州郡为其封地,刚满十二岁便去了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
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他成?功躲避了夺位之争,保住了性命。
谁也想不到,正是这样看似最?没有野心的?一个,为谋朝篡位,不惜祸国殃民!
若凉王薨逝,大行皇帝的?子嗣,就只剩傅瑢璋一个皇子了,其他皆是旁支血脉,或与傅琰同辈的?孙辈了。
朝中老臣面?面?相觑,心下更加惶惶不安。傅琰才九岁,羽翼未丰,这九五之尊于傅瑢璋而?言,不过是囊中取物。
傅瑢璋压根不管这些老臣怎么?想,声势浩荡就抄了凉王府,彻彻底底将凉王的?羽翼清洗了一遍。
傅家人骨子里都嗜血,傅瑢璋也不例外,已经杀红了眼。
亲眼目睹端阳的?遭遇,就如?同亲眼目睹上辈子的?妘娇怎么?一步步走上绝路,没人懂他心底的?痛。
不仅屠了凉王府,傅瑢璋还下令,将傅瑢现从玉牒除名,死后?不得葬入皇陵,神主牌自然也不得入太庙。
终究是看在同一血脉的?份上,傅瑢璋留了他全尸,准予入土为安。
这点,是傅瑢璋最?后?的?仁慈,然而?,对?太皇太后?来说,却是晴天霹雳,顷刻哭晕在凤仪宫。
-
许是因端阳是妘娇的?缩影的?缘故,让傅瑢璋头一回对?外人,有了几分恻隐之心,派了一支玄龙卫重点保护端阳,终生听命于端阳。
在地宫里的?那些无?辜姑娘,也被玄龙卫暗自送回了家,家人只知道人找了回来,并?不知道她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京都这些日子所发生的?动?荡,顾文轩并?不关心,他一直待在沂州郡,等端阳康复,才带端阳回京都。
当顾文轩抱着端阳进了沛国公府,沛国公眼睛都瞪大了,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这可?是大翟道德礼教典范,宣王顾文轩啊!
震惊之余,沛国公终于反应了过来,就算是礼教典范,那也是男人,这传出去,端阳还如?何嫁入摄政王府?
男未婚,女未嫁,在众目睽睽之下,宣王抱着端阳郡主进府,成?何体统?
“宣王殿下,辛苦了,小?女就交给……”
一向温润儒雅的?顾文轩,沉着脸凉凉地扫了沛国公一眼,“不必了,本王还不至于抱不动?,国公爷带路即可?。”
若让顾文轩进了端阳的?闺房,便等于彻底断了端阳进摄政王府的?后?路了,这怎么?行?
就在沛国公正想要拒绝,顾文轩身?后?迅速列出了一大队玄龙卫,“嚓”的?一下,齐齐拔出了刀,沛国公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让人前面?带路。
他跟在了后?头,看到威武慑人的?玄龙卫,沛国公突然反应了过来,玄龙卫,不就是摄政王的?暗卫么??
他的?希冀又死灰复燃了。
然而?,等到了端阳的?院子,他发现,玄龙卫迅速将院子包围了起来,没有端阳吩咐,任何人不得进。
沛国公又一次傻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堂堂沛国公,就在他沛国公府里,居然还有他也进不得的?地儿。
又想到,方才端阳似乎连看他都不看一眼,这般不尊重他这个父亲,顿时,勃然大怒,“放肆!这里可?是沛国公府!”
玄龙卫岿然不动?。
见玄龙卫不卖他的?账,沛国公顿觉被人下了面?子,对?着院子里头吼了起来,“端阳,你这不肖女!翅膀硬了是不是?!别以为伺候了摄政王,就能骑到了老父的?头上了!”
他的?声音不小?,端阳听到了“伺候”两个字,不堪的?感觉,迅速变成?藤蔓,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缠住,勒得她无?法呼吸。
不能回想。
她要忘掉那日发生的?一切。
然而?,根本忘不掉,就连做梦都会梦见。
那日,见到那个小?姑娘什么?人都不认得,当时,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她不能忘了顾文轩!硬生生将玉碎扎进手里,就是为了保持意识,然而?,那些发生过的?屈辱,她同样也忘不掉了。
她没有办法再?面?对?顾文轩。
顾文轩越温柔,她越痛不欲生。
手心的?疤,结痂了。
但这疤痕,是再?也去不掉的?了。
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紧紧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无?声地划了下来。
“宣王殿下,您请回吧。”
顾文轩见到她这个模样,心都揪起来了,越发心疼起她。
从她进府到现在,沛国公都没有关心过一句,失踪了这么?多天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半分担忧都没有。
她能寻一回短见,便能寻第二回,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敢逼她太紧,她让他走开,他就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着。
现在她让他离开,他自然不会强留,应了应她,“嗯,你睡下,我便回了。”
端阳没再?说什么?,无?精打采地睡了下来,蜷缩着身?子,用被衾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待端阳躺了下来,顾文轩给她掖好被子,才转身?走了出去。
见到还在叫骂的?沛国公,顾文轩幽幽地盯着他,不冷不热地道,“堂堂国公爷,信口?雌黄,也不怕有失身?份?”
在沛国公眼里,顾文轩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外姓王,即便与摄政王走动?得勤,但傅瑢璋并?没有给他多少实权,便说明,两人关系不过尔尔。
帮不上沛国公府,那便不能娶端阳。
他冷笑了一声,“宣王,你又是以何身?份在此说话?”
顾文轩眸色沉了沉,何身?份?他什么?身?份都不是。
他确实没有立场,为端阳说话。
但他若要请一封赐婚圣旨,却也不难。
只是,在回京的?路上,端阳和他说了,两人关系,就此一刀两断,她不嫁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断断是嫁不得了。
他说他不介意,端阳却说,她介意。
他不敢逼太急。
更不敢再?提婚娶。
此刻被沛国公这么?一质问,他忽然意识到,他不舍得逼端阳,但有人会!
宣王沉着眸色,冷冷地看着他,“国公爷,您确定要与本王,讨论身?份高低?”
头一回见到如?此威压迫人、气场全开的?顾文轩,沛国公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文轩再?无?实权,却也是先?帝钦封的?宣王……
“端阳的?病,今后?都由本王看顾,若有人胆敢扰了她静养,莫怪本王不客气!”
-
凉王府被抄,在水牢的?上官韬与苏翎月,自然也获救了。
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能见到阳光的?上官韬,突然重获自由,陡生了恍如?隔世之感。
上官韬走出凉王府之时,看都不曾看苏翎月一眼,仿若当时他那句不会伤害她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
苏翎月瞬间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好人,爱你的?时候,为你掏心掏肺,他不爱你了,也不会狠心伤你。
只可?惜,她没能爱上这样的?男人。
即便给她千百次重来的?机会,她也还是如?当初那般选择。
就在上官韬转身?之际,苏翎月叫住他,“韬哥哥……”
上官韬脊梁僵了僵,这一声韬哥哥,时隔经年,早已变了味道。
他喉结滑动?了几下,没有出声,但脚步终究还是停驻了。
“当年,上官府是不是有两个侍卫姓何?”
上官韬蓦地转身?,盯着苏翎月。
当年上官府确实有侍卫是两兄弟,这两兄弟一个是他父亲上官铉的?随侍,一个是妘娇的?护卫。
妘娇的?护卫,在当年一同失踪了。
听到苏翎月继续说,“当年带走妘娇的?人,是一个姓何的?侍卫,我曾见过他多次偷偷出入凉王府。”
正因那人是上官府的?侍卫,也因那人与凉王有来往,她才没有说了出来。
后?来妘娇失踪,上官府也没有声张,她不甚清楚详情,到后?来,与凉王定了亲,即将嫁他为妻,更加不可?能说出来了。
“那人,近些日子,我在傅瑢现书房,曾见过他,他似乎是傅瑢现的?幕僚。只是,时间间隔太久,我已经记不太清,也许是人有相似,但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上官韬惊住了。
这个拐走妘娇的?人,如?果是他父亲的?随侍……
那妘娇失踪的?缘由,他父亲极有可?能早就知晓,所以才一直不找?!
他不敢往下想了。
急忙冲出了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