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缔结良缘

妘娇一进这府邸,莫名就有一种熟悉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座宅子。

傅瑢璋给她置的这个宅子,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宅子,而是妘娇的母亲妘氏年轻时住过的地方,当年她也是从这座宅子出?阁的。

妘氏一族无人入仕,但数代贵为皇商,富贵显荣。妘氏从小?过的是钟鼓馔玉的日子,这座宅子便是当年的妘府。

妘家深知,钟鼎山林皆浮云,新皇登基了以后?,妘氏一族为了避免朝堂纷争,举家搬离京都,迁居淮南水乡。

这座府邸便空置了出?来。

自打决意娶妘娇开始,傅瑢璋便着人去了淮南水乡寻妘家人,花费了不少功夫,才盘下了这座府邸。

妘娇小?时候也偶尔随母亲回来这里居住过,也算是有她儿时成长的痕迹。若她从这里出?阁,将来想起,方不会遗憾。

妘娇并?不知道傅瑢璋为她花的这些心思?,但她看到这雕梁画栋、楼阁台榭的院落,每一处布置都花了心思?的,便也知道,傅瑢璋是真将她放心上的。

傅瑢璋早就命人打理好?,妘娇直接便可入住。

府中奴仆下人一应配备了得力的人手,就连玄龙卫也全是一等一的精英,将妘府保护成了铜墙铁壁,以保妘娇安然无恙、舒适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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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傅瑢璋忙完,径直便折去了妘府,连摄政王府都不回了。

妘娇以为迎亲之前都不用见到傅瑢璋,不必每夜都被他弄得脸红耳赤,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在妘府的日子也过得越发自在。

在净室洗了个把时辰的香浴,才悠哉悠哉起身,也不用担心傅瑢璋会进来。

沐浴后?,如往常一般,喊来了清月。

很快,就有人递了棉巾与鲛纱过来,她接了过来,用棉巾将身上的水滴拭干,再用鲛纱轻轻裹了腰腹,遮住了后?腰玲珑浑|圆的曲线。

和?平素一样,她接过梅香美肌脂膏,准备涂抹。

她并?未察觉有异常,只?微微感觉到今日递过来的东西?,比往常的位置高了一小?节,她没放心上。

纤纤玉指轻轻勾了一小?团晶莹软棉的膏体,她一点一点往自己身上涂抹,均匀来回,从粉颈、玉臂到面前的一片起伏山峦……

一一涂抹到位后?,她才将脂膏瓷盒往身后?轻轻一递,“后?背还是你来吧。”

因着她脸皮薄,大?多数都是自己涂抹,只?是后?背有些难以触及均匀,后?来,她便交给了清月帮忙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渐渐习惯沐浴的时候清月来帮她忙了,这次坦然交给了她。

身后?的人无声接过了梅香瓷盒,剜了一大?块膏脂,将她如绸青丝从后?背轻轻推拨到了前面,将梅香膏涂在了她的颈后?。

冰凉的膏体,骤然触及她刚被热水泡得微微发红的肌肤,她身子也随之抖了一抖,嘟囔了一句,“清月,抹多了……”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顺着膏体慢慢推抹,从蝴蝶骨、脊梁到腰下。

润滑的膏体触及如雪的肌肤,滑腻感更甚。

身后?的人的手,一直在她后?背流连……

她未留意到身后?的人,呼吸有些浑浊了。

只?当抹太多了,需要推久一些才能融化和?吸收。

渐渐的,她感觉身后?的人似乎越来越往她身上靠近,手上的温度也越来越热。

她终于发现?了异常,心下咯噔了一下,想要回身看的时候,那一只?在她蝴蝶骨流连的大?手,裹着润滑的膏脂,像一只?狡猾的泥鳅往前滑去……

蓦地,她猛地冷抽了一口气,瞪大?了水眸。

下一瞬,她留落入了一股熟悉而滚烫的怀抱中,而傅瑢璋粗重的呼吸声,带着温热喷薄的呼吸,也同步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心跳如鼓,急忙抓住了不安分的大?手,“那、那里涂过了,不、不用了……”

“是吗?”一直没沪出?声的傅瑢璋,低笑了一声,埋首在她的颈旁,轻轻吐了吐音,“真不用了?”

嘴里是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却轻拢慢捻的,妘娇小?脸涨红得厉害,带着微微娇怒,喊了一声:“王爷!”

尾音娇|吟颤颤,当真好?听。

见佳人恼羞成怒了,傅瑢璋慢条斯理收回了手,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向他:“好?吧,不用涂就不涂了。”

猝不及防被他转过身子,与他正面相对?,妘娇吓得急忙抱臂,护住了面前的风光。

与此同时,他收回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轻轻一勾,她裹腰的鲛纱随之落地。

这下好?了,她护得了上方,就护不了下方,险些气哭了,情急之下踮了踮脚尖,捂住了傅瑢璋的眼睛。

不让他看,才是最有效的了。

温软暖呼的小?手将他的视线遮掩了,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更明显了,她身上幽香淡雅的梅香裹着她房间内独有的玉蕤香,萦绕在他的鼻息,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圈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因两人身高悬殊,妘娇踮着脚的动作,无意间反而将自己的身子与他的贴得更紧。

很快,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后?,妘娇也意识到了了这个问题,真是哭欲无泪。

迅速松开了手,蹲下拾起鲛纱,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裹了起来,往塌上而奔去,掀了锦被将自己过了个严严实实,恼嗔地道:“王爷,不是说好?,成亲前,不好?见面么!”

被窝里传来了她带着鼻音的委屈声。

听到她这样,傅瑢璋脚步只?好?顿住。

无奈苦笑,早知道不逗弄她了。

这下子好?了,他身上的火,上不去,也下不来,偏偏这火还是自己撩的,当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了,本王不看你,你先出?来,衣裳穿好?,将头发绞了。”

“王爷走了,我自然穿衣绞发。”

躲着的妘娇哪里还会信他的鬼话。

见她不肯动,傅瑢璋笑了笑,“若本王要做点什么,门板都挡不住本王,你这薄薄的被衾能挡住?”

妘娇羞怒,“王爷,婚前不能失仪失礼,这、这不成体统!”

她的嗓音娇糯,偏偏这语气调调,刻板得像极了顾文轩的论调。

想起她之前那般在乎名教?条与礼俗,他顿时被噎住了。

傅瑢璋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个样子哪里还出?得去?

“本王在这沐浴了就走。”

王府没有水沐浴吗?非要在这沐浴。

听他语气,颇有些无奈,倒像是真的退让了,妘娇便也同意了。

见她不反对?,傅瑢璋这才沉着嗓子唤人:“来人,备水。”

“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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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娇搬来妘府,不许傅瑢璋见面,不仅苦了傅瑢璋,也苦了顾文轩。

就因顾文轩秉持新婚夫妇婚前不得见面的习俗,傅瑢璋见不到妘娇,心头自然异常的不舒坦,他不舒坦了,自然就不能让顾文轩舒坦。

顾文轩就得两边来回袍,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端阳被沛国公扇肿的脸,终于消肿。

她也解禁了。

只?要打着去摄政王府的旗号,她出?入都很自由的。

等她去了摄政王府,才发现?妘娇已?经不在摄政王府住。

先前她才与妘娇示好?,若现?在妘娇不在摄政王府,她却频繁在王府出?入,显得很不地道。

虽说她目的是想要见顾文轩,但毕竟打着的是见摄政王的旗号,被妘娇知道了,总归不好?。

以前没有妘娇的时候,她进府,傅瑢璋只?是不搭理她,压根都不管她怎么去勾搭顾文轩说上话。

可自从有了妘娇,傅瑢璋每次见她,那股淡漠劲儿和?极度不欢迎的态度,让端阳一度以为,他随时会将她打断腿丢出?去。

总结下来,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若她还想进府,还是得抱妘娇的大?腿。

三思?后?,她硬着头皮去找傅瑢璋,求见妘娇。

傅瑢璋看着她就来气,自然眉眼扫都不扫端阳一眼,当她不存在。

他都不能去见妘娇,凭什么她却可以?

上次妘娇见端阳时,她笑就笑了两次!她从没对?他笑得这么开怀!想到这,傅瑢璋看端阳,更加是看哪哪都不顺眼了。

毫不知情的端阳,被傅瑢璋那股阴沉淡漠的态度,唬得拔腿就想跑,想到了心心念念的顾文轩,忍住了。

各种说服。

“王爷哥哥,我去了,能给王妃嫂嫂作伴,解解闷儿。”

“哭嫁我也在行的。”

这聒噪的声音,听得傅瑢璋更加烦躁,正要发怒,准备命人扔她出?去之际,端阳急忙喊了喊:“谁出?嫁没个姐妹相伴在侧的?就让我去陪陪嫂嫂?”

闻言,傅瑢璋终于神?色松动了些许。

许久,才出?声,道:“来人,去问问王妃意思?。”

端阳终于松了口气,等她出?了主院,她腿都险些软了。

娘亲,傅瑢璋这般男人,可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

准备出?王府,她瞥见了远处走来的靛蓝衫男子,温文尔雅,眉目如画,正是她惦记了好?多年的男人顾文轩。

她正想上前招呼,只?见他匆匆往主院而去。

想必是有要事了,想到没能与他打到照明,她失落地低了低头。

抬眼之际,看到了浓云滚滚的天,顿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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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轩正赶着要回宫处理要事,没想到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幸好?来时,随从给他备了一把伞。

正要撑伞出?府,就见到了同在屋檐下躲雨的端阳。

他上前唤了一声:“端阳郡主?”

端阳等这一声等了好?久了。

听到了他好?听的声音,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回眸,给了他一个百媚生的笑,端庄又得体地给他行了行礼,轻轻唤了他一声:“见过宣王殿下。”

顾文轩见只?有她一个人,不见了丫鬟和?轿子,诧异地问,“郡主的轿子呢?”

轿子和?丫鬟自然都是赶走了啊,难道留着过夜?

端阳心里头是这样想着,嘴上却是可怜兮兮地道:“轿子坏了,轿夫回去换了,丫鬟奉命去给我拿伞,还没回。”

说着,装着发冷,哆嗦了一下。

顾文轩见状,便道:“不如郡主先坐在下的轿子回去,免得着凉了。”

端阳假装犹豫了片刻,才迫不得已?答应似的。

见她点头,顾文轩将手中的墨伞递给了她,她愣住了。

她稀罕这一把伞吗?她稀罕的是他的人啊!给伞给她有什么用?

没想到顾文轩给伞,让她自己撑去轿子里,亏她还想与他雨中漫步来着!不过想想,一向秉持礼教?的顾文轩,自然不会与她有半分暧昧,她无奈接过了伞,娇矜地道了声谢。

往台阶一走,故意将自己的脚崴了一下,谁知真崴了,疼得她眼里顿时飚了出?来。

顾文轩见她受伤了,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急忙扶住了他,“可伤到了?”

她娇弱地点了点头,“疼。”

顾文轩医者父母心,见有伤患,便赶忙蹲了下来,“给我看看。”

说着,便动手轻轻脱了她的绣花鞋,露出?了一双圆润白皙的小?脚,嫩生生的。

他专心致志地给她查看,按揉。

温暖的指腹触及她的脚踝,她心砰砰直跳。

虽说对?正在行诊的顾文轩而言,这跟看男人的脚是没有区别的,但她的脸还是忍不住热了起来。

见她确实伤了脚,也不好?让她自己走去轿子前。

“能走吗?在下扶你过去?”顾文轩关?心地道。

假装轻轻一走,然后?,“嘶”的一声,好?像很痛似的。

端阳的脚其实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就算能走,她也要说不能走啊。

顾文轩纳闷地蹙了蹙眉,“应该没伤得在这么重啊?”

端阳向四?周环顾了一下,“王爷,也不远,您就行行好?,抱我过去,成么?真的疼,走不动……”

抱?顾文轩怔愣了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啊。

“您是大?夫,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着,又挤了几滴眼泪。

她这一句大?夫,成功卸下了他的顾虑,又见她可怜兮兮,在看看四?周,确实也不好?让小?厮搭手,想了想,弯身走在了她身前,蹲了下来。

这是要背的意思?。

端阳撇了撇嘴,好?吧,背也行。

想着,便趴到了他的背上。

在他站起来时,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多谢宣王。”

馨甜的女?儿香,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尖。

顾文轩耳尖瞬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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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的推进,婚期也渐近,这近一个月,傅瑢璋没能忍住不去见妘娇,但想着她如此注重礼俗,只?能在她入睡了以后?才去见她。

近些日子,御灵散的销禁一事,也有了一些进展加上婚礼临近,他越发忙了。

婚礼前一夜,他从宫里出?来,都已?经二更天了,出?了主街道,正欲往城东,去妘府见一见妘娇。

不料,却遇上了突袭。马车外瞬间响起了兵械打斗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了卫暝喊了一声:“护住主子。”

傅瑢璋掀开车帘一看,对?方来了至少百号人,来势汹汹,看样子是筹谋已?久的了。

对?方人多势众,还带了□□手。

然而,傅瑢璋此趟出?门,随行的玄龙卫不多,傅瑢璋这一方显得有些寡不敌众。

就连傅瑢璋也亲自下场厮杀了。

双方激斗了许久。

东街已?经血流成河。

玄龙卫折损了大?半,而对?方的人虽多,但伤亡也最重。

傅瑢璋带着玄龙卫等援兵,苦苦撑着。

就在即将胜利之际,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的另一方人马,悄悄拉起了弓箭,对?准了傅瑢璋,一射而去。

一支细小?锋利的短箭,破风而来,直往傅瑢璋心□□来,直中他的心口。

闷哼了一声,傅瑢璋应声而倒。

卫暝与一众玄龙卫,眼睁睁看着傅瑢璋中箭而倒,完全来不及反应。

幸好?,卫旦终于带着援兵终于赶到。

现?场刺客全部?阵亡。

一队玄龙卫迅速顺着短箭射来的反向去追凶徒了。

卫暝抱着昏迷的傅瑢璋,急忙捂住傅瑢璋心口的汩汩而涌的血口,疾色道:“快,赶紧找宣王。”

接着,吩咐玄龙卫急忙带傅瑢璋去就近的妘府,傅瑢璋此刻急需救治,回王府太远,来不及了。

也顾不上会不会吓坏妘娇,卫暝便做主去了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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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前一夜,新嫁娘一堆的仪式,这时候的妘娇已?经被唤醒,开始准备梳妆了。

却听到了前院的动静,听到下人禀报傅瑢璋受伤了,她腾地整个人吓得站了起来,急忙赶去了前院。清月以及一群婆子急忙跟随而上。

妘娇去到前院,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了奴才与侍女?们一盆盆血水往外端,她顿时一阵晕眩。

她本就有一些晕血,得知这都是傅瑢璋的血,她更受不住了。

心里牵挂着傅瑢璋,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稳住心神?。

这时顾文轩也赶了过来,见到在门口的她,微微颔首,算是致礼了,转头就进了前院的内室。

妘娇也要跟进去,卫暝知道她胆小?,怕吓着她了,便拦住了她,“王妃,里头血腥重,您且在外头坐着,待宣王诊治完毕,属下再带您进去见王爷。”

妘娇知道她进去除了着急外,什么也帮不上,确实不宜添乱,便留在了外头候着。

顾文轩进去,见到傅瑢璋,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只?见他神?色发青,唇色白成了纸,不但失血过多,还中毒了。

情况危殆。

明天就是婚礼了……

顾不上这么多了,顾文轩赶紧敛了敛神?,用剪子将傅瑢璋的蟒袍剪开。

这时,苏翊斐也赶了过来了,见到了傅瑢璋心口上又短又黑的箭矢,顿时心口一滞,也怪不得傅瑢璋与玄龙卫都防不胜防。

箭矢是用玄铁特制的,又细又短,在伸手不见黑夜的晚上,又是那样混斗的场景,不容易被察觉,如何防备?

见顾文轩不动,苏翊斐急了,“你发什么愣,你倒是动手啊!”

顾文轩看了苏翊斐一眼,才道:“箭头有八条回钩……”

言下之意,若将箭头□□,等于要将傅瑢璋的心口剜了一大?块下来。

下手的人,是下了狠心,想要傅瑢璋的命啊。

若不拔,傅瑢璋一样不能活。

这下苏翊斐也不敢催他了。

顾文轩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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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努力,终于将傅瑢璋的命保住。

坐在外头的妘娇,见到进进出?出?的侍女?们,心头早已?慌乱如麻,可她强制让自己镇定,不添乱。

终于等到顾文轩说她可以进去见一见傅瑢璋,才发现?到自己的腿软了。

一进内间,就闻道了浓浓的血腥味,满地还有很多染了血的纱布来不及收拾。

见到傅瑢璋面色青白,躺着毫无声息的样子,妘娇心口疼得发慌。

她的心都碎了。

眼泪忍不住簌簌往下掉,怎么止也止不住。

“王爷……”

她低低唤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应,顿时泣不成声了。

在她心目中,那般强大?的男人,此刻却没有了声息,虚弱得好?似随时就能消失了一样。

心口前所?未有地发疼,疼得她快要昏死过去。

虽说最初自己是被他掳来的,当初她也百般抗拒,时刻想逃离,但不知何时起,她心底悄悄发生了她都未曾发现?的变化。

生怕今后?再也见不着他了。

这样的恐慌,让她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尖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她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

心下越发悲凉了起来。

“王爷,你醒醒,好?不好??”

“你再不醒,我们的婚礼就赶不及了。”

“我答应你,这辈子,我们好?好?过,你醒醒,好?不好??”

“你再不醒,我就改嫁别人了啊。”

她没说完,已?经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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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迷了一整夜,在天破晓之际,终于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婚礼……”

听到这句话,妘娇再也扛不住,大?哭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只?惦记这个,心心念念着他和?她的亲事,哪怕意识都还没完全清醒。

这是什么样的执念?

妘娇抹了抹蒙了眼的泪水,又悲又喜,抬手抚上了他苍白的脸:“婚礼赶不及,那便晚些时日,你的命不比这个更重要?”

“你比我命重要,娶你也是。”

傅瑢璋喃道。

他说这话时,还是意识不太清明。

妘娇心酸不已?,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傅瑢璋听到了她的哭声,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哭声,让他心疼不已?。

使劲全力,抬了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可他却虚弱得很,力气全无。

妘娇急忙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侧,“王爷……”

“莫哭,本、本王已?经无碍了。”

“嗯。”妘娇知道他在安抚自己,急忙应他,让他宽心。

“顾文轩。”傅瑢璋喊了喊。

守在一旁的顾文轩急忙上前,“殿下,臣在。”

“婚礼照常举行。”傅瑢璋一字一顿,很费劲地说着。

“殿下!”

不仅顾文轩,就连苏翊斐都急了,他这样的情况,明显没办法撑过婚礼。

妘娇更是不愿意他带伤举行婚礼,“殿下,我愿意嫁,不急的,等你好?了……”

“不碍事的。”傅瑢璋拇指轻轻摩挲了她娇嫩的肌肤,缓缓道,“乖。”

说完,又看向了顾文轩,“想、想法子……务必……”

不等傅瑢璋说完,顾文轩红着眼应了:“好?,臣想法子。”

别人不知,但顾文轩却是知道傅瑢璋在顾虑什么的。

见顾文轩意会,傅瑢璋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日的婚礼,必须举行。

一是他不想再等三年,一刻都不愿意再多等。二是若他重伤到连婚礼都举行不了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朝堂怕是要震荡不安了。

顾文轩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几粒丹药,给傅瑢璋喂上。

这药有副作用,能不用最好?不用,但如今,事从权急,没法子了。

吃了药的傅瑢璋,神?色果然好?转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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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早就准备妥当的了,就差新郎新娘,妘娇见傅瑢璋神?色好?了很多,也知道若是要赶上吉时,必须要赶快梳洗了,但她割舍不下傅瑢璋,一直不愿意放开他。

依依不舍中,还是被清月与一众婆子带走了。

在梳妆的时候,才发现?,妘娇因哭得太久太伤心,眼睛有些红肿,一众侍女?惶恐不已?,生怕被傅瑢璋怪罪,好?在,喜婆却道,这正好?应了哭嫁的风俗,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因傅瑢璋的伤,很多繁复的仪式,都删减了,保留了最核心的几项仪程。

迎亲队伍按照吉时,如约从王府出?发,浩浩荡荡向东街而来,长长的红绸,从王府铺到了妘府,极尽奢华。

不仅婚礼豪华,就连这顶八抬大?红花轿,都是傅瑢璋命人精心锻造的,每一处细节都用了心思?的。

花轿顶端乃用一枚大?红宝珠镶嵌,四?周朱金雕刻层层点缀,美奂美轮。

而轿檐则用红琉璃、红流苏、红绣片悬缀,并?挂满了小?小?红灯笼,仔细一看,便能看到小?灯笼上用金丝绣着精致的“囍”字,点缀着小?小?红梅花瓣,巧夺天工。

最值得一提的是,四?面轿面,雕刻了龙凤、喜鹊以及石榴百子,每一处都包含着美好?的寓意,且前后?左右对?称。

一时间,京都万人空巷,都出?来围观这一桩盛世大?婚礼。

万众瞩目之下,喧天锣鼓声、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中,妘娇穿戴着傅瑢璋亲自督制的凤冠霞帔,坐上了他精心准备的八抬大?红花轿,走上了新的人生历程。

轿子外喜意盈盈,妘娇却担心着傅瑢璋的伤势,满心焦虑。

从踢轿门,到跨火盆,她都有些心不在焉,险些出?错,好?在傅瑢璋请的是京都最有名望的喜婆,见惯大?场面,临危不乱,带着妘娇稳稳当当完成了一应流程。

直到两人进入拜堂环节,妘娇才得以接近傅瑢璋,两人虽手牵红绸,妘娇却悄悄往傅瑢璋靠近,借着宽大?袖子,将小?手伸进了他的掌心,与他十指交缠,似在确认他是否安好?。

他微微一怔,紧紧回握了她纤细的小?手。

文武百官、满院宾客却见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幕:一向狠戾阴鸷的摄政王,唇角漾着满足的暖笑,堪堪比将世间最明亮的颜色都比了下去。

没人知道傅瑢璋内心是怎样的激动,别说今日是他与妘娇的大?喜日子,就单单凭方才妘娇主动牵他,就让他觉得,这一箭,值了。

若能换得妘娇的倾心,命都可以给她。

其实今日这场婚礼,持续到现?在,傅瑢璋的伤口已?经裂开,头脑昏呼呼,喉头也涌起了一阵阵腥甜血味,他都生生咽了下去了。

妘娇这一举动,瞬间给了他撑下去的力量。

顾文轩也知道傅瑢璋撑不下去了,迅速加快了流程。

两人在满堂各怀心思?的宾客面前,顺顺利利拜了堂。

特地从沂州郡前来观礼的凉王,冷冷地看着傅瑢璋如常的面色,恨得有些咬牙切齿。

昨夜他派了上百人围剿傅瑢璋,都被傅瑢璋堪堪躲了过去,如今竟然还毫发无损地拜堂成亲,他却折损了上百晶莹,让他如何不恨?!

拜完堂,下一步自然是送入洞房了,妘娇也感觉到傅瑢璋的手在隐隐发抖,知道他撑的很费劲,她暗暗扶着傅瑢璋,给他支撑。

大?抵也猜到了傅瑢璋的情况,苏翊斐也走近了傅瑢璋。

顾文轩迅速招呼宾客,转移了众人的注意。

这对?新人走回洞房途中,在拐角处,傅瑢璋终于撑不住,身子微微软了软,一旁的苏翊斐急忙托了他一下,妘娇也扶紧了他,就连盖头掉了,都没察觉。

在堂屋外,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傅瑢璋身影的凉王,意外见到了掉了红盖的妘娇,眼睛瞬间都瞪圆了。

一旁的凉王妃见到了凉王的神?色大?变,也顺着凉王的眼神?望了过去,见到妘娇时,也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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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这个文韬武略、誉满天下的绝世贵公子竟是两幅面孔。

明面上矜贵自持不近女色,暗地里却没日没夜地磋磨她。

她以为是脱离了苦海,没想到竟是跳进了火坑。

不堪磋磨,她跑了。

魏峙没想到她居然逃跑了!他更没想到,早已深陷的自己会疯了一样地找她。

#爱到疯魔偏执帅世子X身娇体软跑路美娇娘#

#你是恩赐也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