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秘书身后,神神秘秘的青年闪身进了办公室,把餐盒放在桌上,旋即摘了鸭舌帽和围巾,低声嘟囔闷得慌。
“都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吃饭,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秘书部人都走光了。”
看?到来人,顾黎戈一瞬便笑了,“在等你。”
“等?我??”余扶寒一边把围巾往衣架上挂,一边回头:“你知道我?要来?”
顾黎戈喉结上下滑动一下,“电话那边有引擎声,公寓在48楼,这只能说明你不在公寓。”
余扶寒狐疑道:“不会吧,我?当时可是特意跑到安静的地方给你打?的电话,你不会在我手机里装了GPS,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吧?”
顾黎戈有前科,他那个挂在猫窝上的小铃铛——曾经装在里面的微型摄像机,就是他的前科。
以至于余扶寒都有些不相信他。
顾黎戈一本正经:“安了,全身上下都安了,你要跟我?生气吗?”
他这么说,余扶寒反而觉得他没做什么,打?开?餐盒,把里面的盘筷碟碗都取出来,不在意道:“安就安吧,反正我也不去什么地方。”
顾黎戈盯着他,发现他脸上一丝反感和伪装都没有,对这件事接受程度很大。
当然,也可能是对他的信任。
“骗你的,猜出来的,你以前从不打?电话问我菜单。”他说。
余扶寒显得丝毫不在意,高?高?兴兴的把盘子端出来,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这家店的菜很香,你尝尝,我?挺喜欢这个的。”
午餐吃完又休息了十几分钟,他把外套一脱,拿着小毯子就去休息室,准备睡觉。
顾黎戈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跟在他身后进去。
余猫猫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正准备去跟周公会面,突然听他说:“下周三跟我?去一个地方。”
“唔?”
余扶寒强撑着没有睡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休息室的灯光昏暗,顾黎戈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眉目处在光影的交界处,这似幻非幻的景象给他平添了几分阴鸷的诡谲。
“下周三去哪里?我?那天有一个娱乐访谈,去的地方很重要吗?重要的话那我就推了。”
顾黎戈一只手摸着他的后背,手渐渐往上走,摸到了他垂落下的半长发,浅灰色的发柔顺的如同绸缎,和猫毛是一样的光滑。
他道:“不是说过年不接通告的吗?怎么突然有工作了。”
余扶寒迷迷糊糊道:“这个节目有点重要,我?刚好想上去,就接了。”
他说完,停顿了好半晌才道:“你还没有说去哪里?”
顾黎戈的声音压低了,在密闭的室内回?响,低沉且富有磁性,哄着怀中已经半梦半醒的小猫。
“不用花太多时间,早上、下午、晚上,你挑一个时间。”
“唔……好,节目在早……”他说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剩下的字音听着绵绵密密,像骤然断了小半截。
顾黎戈把他抱紧,“等?你醒来再说吧,都困成什么样子了。”
余扶寒睡醒之后,顾黎戈和他商定?好了时间,访谈节目在早上九点到十点,只有一个小时,他下午再跟顾黎戈出去,这样就不会撞在一起了。
.
周三上午七点,余扶寒提前两个小时来到了节目录制现场,化妆师和造型师都在等着他。
Avans还在心心念念上次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小扶寒,你就跟我?说说嘛,那个人到底是谁?”
余扶寒不说话,闭着眼让造型师为他喷发胶定型。
Avans见问不出答案,话题又转向了新的问题:“小扶寒过年从来都是休假,怎么今年突然接了个访谈节目?我?看?了一下,这个节目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本来我们都做好休假的准备了。”
余扶寒的声音有些含糊:“不做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就接了。”
荣涅也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接这档节目,不过这档访谈节目的收视率一向劲爆,问的问题大多都是循序渐进、深挖到底,很多问题每每都能够委婉的问到观众点上,因此算是人气不小的一档半综艺性质的节目,却也没有弄出太大的丑闻,很多处在事业上升期的偶像明星,都会选择这样的访谈节目或者综艺,来维持自己的热度。
小祖宗非要接这节目,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小祖宗上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早上起来没睡够的关系,看?着余扶寒走上台,荣涅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他看?着余扶寒一连回?答了好几个问题,两方都很规矩,前半程安安稳稳,荣涅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把之前的那点不自在归进了起床气里。
他正准备从演播厅出去,陡然听到由音响里公放的女主持人的声音:
“……说起来,网上对于余扶寒先生的择偶观一直众说纷纭,我?本人对这个话题比较好奇,我?相信正在观看?直播的大家也很好奇。不知道余先生能不能说一说您的择偶观呢?也好让我?们广大女性同胞看?看?,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哈哈哈……”
荣涅站在演播厅门口,一手握着门把,另一手揣在兜里,听完了她问的问题,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紧接着,他听见了某位小祖宗的声音。
“没有机会了。”
演播厅里倏地安静下来,女主持人也罕见的愣住了,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眼里爆发出巨大的兴奋光彩,忙追问道:“余先生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能否详细说说呢?”
余扶寒:“字面意思。”
荣涅猛的摔上了演播厅的门。
女主持人捂嘴做惊讶状,“天呐,居然真的是我理解的意思!余先生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嗯。”
某个小祖宗完全不知道他刚刚一番话引起了多大的轰动,Avans把直播间调出来给荣涅看?时一直在憋笑。
女主持人又问:“余先生是有喜欢的人了呢?还是已经有伴侣了呢?方便说说这位女性或者这位男性是什么样的人吗?”
余扶寒道:“是喜欢的人,也成了伴侣,他很好,我?很喜欢,很久之前就和他认识了,特别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女主持人:“想不到这还是一桩青梅竹马的好事,这可真是太让人羡慕了,对于余先生的职业,他是支持或是否认呢?”
余扶寒想了想,道:“半个圈内人,应该是支持的,这一点还没有问过他,改天问问。”
女主持人眼里爆发的兴奋怎么也止不住。
能挖到这样的一个猛料,这期直播的收视率绝对爆炸。
她又急急忙忙的追问下去:“既然是圈内人,余先生有想过公开的问题公开的问题吗?另一方介意吗?”
“想过,他不介意。”
这话说的很明显了,简直就是把话题活生生的摞这儿了,但凡主持人不傻都知道应该怎么问下去。
她道:“那您方便透露他的名?字身份吗?”
“嗯,他姓……”
啪。
演播厅里骤然暗淡下来,所有灯光都在一瞬间熄灭,音响设备也暂停了工作,密闭的空间中只有余扶寒尾音的回?声久久不曾散去。
停电了。
“怎么突然停电了?”
“啊?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这可还是在直播呢?怎么搞的啊,这么大的演播厅说停电就停电。”
黑暗中不断响起诸如此类的声音,动物的夜视能力大多很好,余扶寒可以清楚看?到这里的一切,他皱了皱眉,不明白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刻突然停电。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荣涅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
“余小鱼,我?警告你,不准乱说话,你敢乱说话我?就把你的毛都拔了,还有你的小鱼干也丢掉。”
他顿了顿,压低的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崩溃,“老总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接下来你不准再说这个话题的相关字眼,不然杨总会想宰了你的。”
刚才的事是荣涅做的。
余扶寒不满的皱了皱眉。
过了约莫几分钟,演播厅里重新亮起灯光。
刚刚停电的几分钟里,荣涅和节目方已经商量好了,女主持人自然而然的把话题引导到了别的地方,默契的没有提之前的话题。
余扶寒下场后不怎么高?兴,仗着化妆间里没人,耳朵尾巴变出来乱窜。
荣涅简直快要被他折磨死了。
“你接这个节目,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借着直播公开?”
余扶寒不说话,耳朵抖成了飞机耳。
这是默认了。
荣涅:“……”
他好心累。
“这是顾黎戈教你的,还是你自己要说的?”
余扶寒的瞳孔色泽变深了一些,明显不怎么高?兴,声音也闷闷的:“不关你的事。”
很明显了。
顾黎戈不知道这事儿,完全是某位猫祖宗突发奇想,闷声做大事。
要不是他反应快,今天他的手机就得被打爆,虽然目前的状态也差不多了。
荣涅苦口婆心的跟小祖宗说了半天,他一点都没听进去。
余扶寒看?了眼时间,跟顾黎戈约好的时间要到了,他不想跟荣涅继续纠缠下去,换了衣服就下楼。
顾黎戈的车就在门口等着接他。
作者有话要说:余猫猫,典型的闷声做大事类型。
可恶,荣涅你干嘛不让我们猫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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