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是青年清浅的?呼吸声,渐渐滑到了脖颈处,喷洒在喉结上?。
顾黎戈很无奈。
他伸手抱住不断往下滑的?青年,整个满怀都是对方的气?息。
怎么这么能睡?这样了还不醒。
顾黎戈无奈,又把他往上?抱了抱,小心的?把人往沙发深处放下,给他掖好被子,才直起身。
余扶寒调整了下姿势,又和被子滚成?一团。
顾黎戈从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人。
清醒时还保持矜持,喝醉时就开始到处撒泼,睡着了?也?没有差不离,都是一样的不让人省心。
他弯身,态度强硬的扯出被子。
余扶寒人也跟着被子一起被他扯出来,软绵绵的往他身上趴,像猫似的?,浑身上下都没骨头。
费了好一番功夫,他才把人安置好。
顾黎戈为数不多的?睡意烟消云散,他点点余扶寒挺翘的?鼻尖,轻轻舒出一口气,又往上?掖了?掖被子。
余扶寒下半张脸都被藏了进去。
现在正是月亮最圆的?时候,夜色撩人,月华如水,静悄悄流淌在客厅内,打在余扶寒瓷白的上?半张脸上,那半张脸冷白剔透,比最上?等的?和田玉还要纯粹。
顾黎戈轻声问:“怎么这么不老实。”
又不是余鱼一样的小猫咪,这么能闹腾。
余鱼的脾气说不定?也?是随了他这个主人的。
都是一样的傲娇、脾气大、能闹腾,到处惹事,一闯祸了?、心虚了?就开始装乖讨巧。
像是能够听懂他的?话,余扶寒一脚踹开好不容易盖上?的?被子,换了个方向正对他。
顾黎戈:“……”
他两只手合在一起捏了捏余扶寒的?鼻尖,动作轻轻的?,像是生气?,更多的?是宠溺。
他把被子拉过来:“再不听话我就……”他的?目光落在熟睡的人安稳的面容上?,心脏在这满室静谧中猛烈跳动了下,声音竟有些干涩。
“……亲你了?。”
余扶寒又踹开了?被子,蹭了蹭枕头,老实趴着。
顾黎戈盯着他看了?几分钟,瞳仁幽黑。
他俯身,在青年从发间露出的耳尖上?碰了碰,温度炽热滚烫。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余扶寒的?耳朵尖抖了?抖,像猫形态时头顶的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看着既叫人新奇,又有趣。
他把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去。
顾黎戈帮他调整好姿势,抬头就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他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但他毫无困意。
这感?觉怎么形容好呢?
就好像磕了?一整瓶布洛芬,所有的?痛觉都消失了,药剂过量甚至让其他的?感?觉跟着消散殆尽,轻飘飘的?,灵魂像踩在了云端上,而沉重的?身躯却一脚陷入了沼泽中。
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顾黎戈收回视线,还是没能忍住,在青年脸上捏了下。
荣涅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出现。
这天是余扶寒少有的?闲散天,一个上午就把所有的?戏份都弄好了,下午的?重头戏是女主六公主的?个人场,他没事,又为了防止顾黎戈怀疑就提前回?来了。
钥匙还是没有,公寓窗户他为了逮鸟给锁上?了?,回?不去。
余扶寒没半点犹豫,转头就去爬了对面顾黎戈家的窗户。
他趴着睡了一觉,醒来是被香气?勾醒的?。
餐桌上?摆着盒生?鱼片,盖子打开一半,香气?正源源不断的从里头冒出来。
他一下清醒了?,翻山越岭跑过去,用小爪爪扒开盒子,深深吸了一口。
香!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睡醒就有吃的?,还是他喜欢吃的?,专人给送到嘴边的?那种!
盥洗室的门合上?,顾黎戈用手帕把手?心手?背的?水珠擦干净,出来就对上双眼亮晶晶的小猫。
他失笑,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用筷子夹给他。
吃完一盒生?鱼片,顾黎戈摸摸小猫肚子,还不是很鼓,还可以再吃一条小鱼干。
啃完一条,余猫猫张大嘴等另一条。
顾黎戈却把厨房门关了起来,眼神里难得带上不赞同。
“不可以,今天吃这么多就行了?。”
他顺手关上厨房门,把试图钻进去的小猫隔绝在外。
余猫猫天都塌了?,什么要乖巧,不能惹金大腿生气?都被他抛诸脑后,气?鼓鼓的?拍开顾黎戈的?手?,张嘴就是一串乱七八糟的?喵喵喵。
他不高兴的太明显,顾黎戈只要不故意装傻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抱起不乐意的小猫,认真道:“昨天把冰箱吃空了,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再吃,就送你去打针。”
余扶寒气?哼哼的,看都不看一眼他。
顾黎戈把小猫咪的脑袋转回来,盯着他琥珀色的双眼,“答应我,不准偷吃。”
余扶寒点头点的极不情愿,又只能有气?无力的?“喵”了?声。
顾黎戈抱好他,开门去了?对面。
寂静的?走廊上?,突然传来声“叮”。
余猫猫对电梯开合的?声音很敏感,从他怀里冒出来,探头探脑的?张望。
电梯里出来的人正是一天不见的?荣涅。
余扶寒扶着手?臂边缘,高声叫了声。
“喵!”
荣涅抬头看过来,其实他长得也?很好,除了性子像个罗里吧嗦的老太婆之外,是标准的?型男身材,面庞是属于略微装饰一下,能引起很多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余扶寒歪了歪头,总觉得他此刻不太对劲。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荣涅情绪低落的很明显,顾黎戈微微蹙眉,还是按照余扶寒发来的信息上,把小猫交给他。
荣涅避开他的?视线,沉默着进了?门。
一进去,余扶寒就从他怀里跳下来,歪着头看他,“你怎么啦?一直都没有回?我消息,出什么事儿了,该不会是破产了?吧?那个胖胖的?丑花瓶虽然昨天被顾黎戈捐了?,但你也?不至于这么绝望吧。”
青铜器被捐,是余扶寒在电视上?看到的,时间正是昨天的?晚间新闻。
荣涅怎么被打击的这么……失魂落魄的??
余扶寒一双眼通透又明亮,对上这样的目光,荣涅突然别过头,随口道:“……没什么,手?机不小心弄丢了。”
余扶寒狐疑的?看着他。
片刻后,他突然睁大眼睛,趁其不备,伸手翻开荣涅的?衣领,不可置信道:“你跟谁鬼混去了?!脖子上?这么大个痕迹,谁虐待你了??”
荣涅:“……”
他一脸麻木。
余扶寒鼻尖嗅了?嗅,往后一蹦就是好几米,脊背弓直,摆出攻击的姿势,兽类的?瞳孔渐渐浮现,身后猫尾一扫而过。
他龇牙:“你身上怎么一大股狗的?臭味?!”
荣涅:“……希望你能记得,我也?是犬科动物。”
余扶寒脊背弓得更厉害,“呸,那就是狼的臭味!臭死了?!!!你夜不归宿不会被狼叼走了?吧?”
荣涅:“……”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
不过,这件事,余扶寒就不需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忍住想冲回浴室洗澡的冲动,道:“最近可能……会不太一样。”
余扶寒整只猫都贴在了墙上?,脊背弓得厉害,警惕道:“什么?”
荣涅支支吾吾,扭头就进了?侧卧锁上?门。
他走过的?地方,狼的臭味弥漫开来,余扶寒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不知道猫狗天生不和吗?!尤其是这种?大型犬。
余扶寒又变回?原型,钻到隔壁,抖抖身上的?毛毛,把身体埋进顾黎戈怀里。
果然还是他身上比较香。
没有乱七八糟的?臭味,也?没有烟酒味,只有淡淡的?古龙水味,在前襟和袖口,贴近身体更是能闻到冷松香的?气?味,干净、清新。
比荣涅好太多了?!
而且还没有荣涅这么唠叨。
余扶寒趴着趴着,干脆在他怀里睡觉。
他今天清闲,不代表接下来也会一样。
接下来半个月的?戏份都是重头戏,围绕霍离歌、李清风、六公主、新皇开展的?。
半夜,余扶寒爬起来,洗漱完毕就匆匆去了剧组,赶一场凌晨日出的戏。
这时,霍离歌和李清风已经见过面,前者?既惊又怒,后者不愿承认自己认识他,让霍离歌滚出去。
霍离歌自然不愿,三天两头来小倌馆,谣言也?传遍整个京城,传着传着就到了新皇耳朵里。
他没有生?气?,下朝之后将霍离歌传唤到书房,细细问了他的?意愿。
旦日,一道圣旨传到了新近落成的?将军府。
赐婚。
而对象竟是京城第一小倌馆的?头牌。
满朝震惊,霍离歌却带着圣旨去了?小倌馆,在老鸨诚惶诚恐的?眼神中,亲自把李清风绑了?回?去。
这是其中一场重头戏。
余扶寒既要饰演霍离歌,又要饰演李清风。
剧本写的?很巧妙,霍离歌对李清风这一块的?感?情上?,做了?留白,这份兴味不减反增,引人遐想。
或许是因为昔年兄弟情,也?或许是新皇乱点鸳鸯谱。
总之李清风成了?将军府唯一的?将军夫人。
一场戏两边折腾下来,余扶寒困得头脑发懵,用风油精抹了太阳穴才打起精神,重新走到片场中央。
这一场,是六公主和李清风的戏。
圣旨下达一月后,两人大婚当日,新皇最为宠爱的皇妹六公主,径直穿过了?庭院,进到新房中。
六公主演员闻彩着一身水红宫装,端的是艳丽无方与盛气?凌人。
新房的窗户开着一小半,摄像机对准缝隙缓缓推近,像一个人窥探的?双眼,而后期,也?会有个其貌不扬的小厮蹲在这儿。
屋内,六公主坐着,李清风站着。
他们在争执,声音渐渐清晰。
六公主一扬水袖,手?中的白玉杯被她奋力扔了?出去,在李清风脚边“砰”的?碎开。
她咬牙切齿道:“……你如今就是这样对我的??李清风……好一个李清风,本宫当年是怎么吩咐的??”
李清风不言不语,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站得笔直,纤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他瞳孔中的神色。
他很安静。
这份安静更惹怒了?六公主。
六公主厉声斥道:“李清风,你可真是好本事呐,本宫当初派你去,是想让你代替本宫去保护他,你倒好,保护着保护着,竟干脆替本宫上?了?他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更新,所以抽11个小红包!小红包明天起来抽!我的存稿箱代我香你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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