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各自心怀鬼胎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啊?

她就觉得两人距离太近了,要不然怎么会产生幻听呢,白翎睁大着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天翊,向来清明的凤眸第一次出现了疑惑,她想应该是自己受伤耳朵不太好使了,她完全不能消化天翊的话。

这般傻傻的模样让天翊笑出声来,他几乎笑得不能自已,白翎立刻羞愤难当,直接推开天翊,喝道:“公子这是什么话,是在耍我吗!”

“那你愿意吗?”天翊收起笑容,正经的问道。

没有近距离让白翎稍稍自在了些,她下意识的反驳道:“我,自是不愿的。”

“那姑娘刚刚还说除了不仁不义之事,什么都可以。”

语气中竟带了些许委屈。

“我,我只是说尽力,尽力懂吗!”被调戏的白翎下意识想要出掌,将他赶出房内,但是运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内体虚得很,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天翊,“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翊抱胸,倒是坦然的很:“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为了能尽快痊愈不落下病根,这个月你还是别使用法力了,等到你的伤口痊愈之后,法力自然而然会恢复的。”

白翎丝毫不领他的情,但是只要一运功,心脏处就会传来隐隐的疼痛,她捂着胸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天翊没有回答,挑了挑眉:“答应我以身相许,我就帮你立刻恢复法力,等到神修之后,我还会帮助你,让你的法力更上一层楼,如何,这笔交易可是不亏呢。”

白翎听到“神修”二字完全羞红了脸,她自幼如同男人一般生活,做事也是讲究谁法术高谁就厉害的人生准则,从未有人这样跟她说话,一时间她竟做不出其他反应,只是呐呐的低头不说话。

“怎么,觉得亏了?”天翊见她这样羞涩的样子,心中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澄澈的眼中精光不在,多了几分失望,他抱胸继续道,“这样的机会难得,而且你们女子不是都喜欢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白翎因为这句话一下子清醒过来,这男人是把自己当成那些寻常女子了?但是转念一想他想的也没错,他这样的身份容貌,喜欢他的人自然多,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些女人里面也有她。

白翎思考再三,唇线紧抿:“公子说要以身相许我只当公子是玩笑话,我这些年行走江湖承诺是最重要的,公子救命之恩我是很难报答,但是我可以答应公子一个请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违背本心,我便上刀山下火海也会还了公子这个情。”

苍白的小脸此刻没有了刚刚的娇羞,抬起眼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些话,眼中的坚定也如同她的话一般让人无法忽视。黑色的青丝长长的垂下,更衬得肌肤胜雪,添得不少柔美之感。但是素衣上的血色颜色已经变得暗红,提醒天翊这个女人不似她的面相一般,极反差的模样让天翊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既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强了。”他保持自己内心的震惊,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停了一会道:“我就不用你以身相许了,只是我救了姑娘两命,姑娘应该要答应我三个要求,这样才算公平。”

白翎正要驳斥,就听见天翊道:“啊,对了,你是有一个青色的小宠物吧,要不我就把它烤了,青鸾的肉我倒是还没有尝过。”

正在和幽姬争吵关于是谁应该负起让白翎受伤的责任的清越突然恶从心起,一阵胆寒,总感觉自己的羽毛有些轻飘飘的,她没有细想,只是觉得这昆仑的夜晚太冷了些。

天翊手上白光乍现,一把带着夜晚独有的月光般清冷的铜剑,剑刃处上面还有斑驳的已经变干的鲜血,上面冷冷冒着寒气,白翎将它放置在桌上,道:“说了你到昆仑就完完整整的还你,说到做到。”

说着天翊看了桌上的剑两眼,似有若无的试探道:“不过你这剑倒是稀奇,看着平平无奇,竟能懂些人话,就是心灵脆弱了一些,刚拿到手便自己碎了,花了我不少时间。”

微微恶劣的语气被他的君子面貌淡化了许多,白翎又气又无奈,只好指着门道:“出去,我要睡了。”

天翊瞧了眼外面:“这么早?月还没上树梢呢。”

“我累了。”

“那你说的报恩……”

白翎叹口气:“三个就三个,出门把门带上。”

天翊这才满意的笑了,脚步轻快的出去,体贴的将门关上,白翎见他走远后掀开被子,小心下床。

这天翊,也不知世人知不知他这般恶劣的性子。

铜剑没有剑鞘,一把普普通通的铜剑,甚至有些时候剑刃完全不锋利,但是这是她的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物件,她的手划过剑上面复杂繁琐的花纹,上面冰冷的剑气反而都收敛了起来,这剑追随了她一千多年,似乎也将她当做了主人,但是她知道这把剑从来就不是她的,虽看上去华贵无比,现下也只能偶尔能勉强助她一臂之力,很是鸡肋。

白翎站了一会有些乏累,便在窗边的小塌上坐下,手臂趴在窗沿上,将头靠上去,昆仑不愧是众之所向的神山,窗外此刻已经万籁俱寂,满天星河仿佛近在咫尺,月亮的光亮笼罩着大片山头,远处浓雾层层弥漫,婉约而幽深。而柔和的月光静静的洒在她披散下来的青丝上,透着三分清冷,而她现在的心里却是灰暗一片,她想起了白天族长老的话,莫不说他们想知道娘亲的丈夫,连她自己也好奇这个人的存在。

她的爹爹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抬头看向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但是月亮却不会告诉她答案,她也不恼,就静静的看着,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慎重的在半空比划,描绘着她心目中的爹爹。

这是她自幼便喜欢的游戏,也是她唯一能透过这个想念爹爹的方式。

太过于专注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的阁楼里,那个出口恶劣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幽深的眼中渐渐变得疑惑,似乎根本不能理解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