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昏迷

身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流血,若是她在不休息这些伤口重的地方完全无法痊愈,就连法术也没用,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法术,没办法,白翎只好两指并拢,在感觉到自己身上血流的最多的地方按了穴才觉得好些,她不敢轻易休息,只能不断的摸索,凡是所碰之处皆是石块状,明明之前摸到的石头完全不一样,但就是走不出去,伤口已经渐渐止住了血,但白翎还像个瞎子一般在这四周打探。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她脚都酸了,这时候她听到不远处有一些声响,她下意识的将头探过去,贴上耳朵,泉水滴答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她又走了几步,才发现那泉水的声音就像跟着她一般。

白翎更加疑惑,她自幼便在这天地闯荡,也见过不少诡异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难不成,这是谁布置下来的结界?

“人心不同,听到的自然也不一样。”这时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伴着声音脚步声也紧随而至。

白翎看不见对方,加上她现在受了伤,不由加倍了警戒心,双手不由自主抬起准备战斗:“是谁?”

只见那人手一挥,黑暗褪去,恢复了亮光的白翎下意识用手遮住眼,有些适应不了。

男子趣味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敢来我昆仑,你究竟是何人?竟闯入我昆仑的结界而不自知?”

“那你呢?”白翎喉咙中已经多了几分腥甜,她努力咽下,一天见了此人两次,想到刚刚那人的言行举止,白翎不由暗暗无奈,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你都来了昆仑山还问我是谁?这把剑对你竟如此重要?若不是我心善来接你,不出意外你便会死在这里。”白翎待适应了这等光亮,细看去才发现对方这么快就换了衣服,着深蓝色衣衫,衣领袖口处依旧是绣着繁琐华丽的花纹,腰间系着玉带,挂着一个扇带,并无其他装饰,黑色长发用玉冠挽起,上面还有金丝点缀,衣冠齐楚,负手而立,身姿清瘦,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间有着与身俱来的高贵,让人不敢轻视,细挑微长的双眼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显然他是这昆仑山的主人。

白翎双手握拳,也不知为何,心下一松,正待道歉,强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男子立刻上前抱住了她,这才发现她轻的不行,一只手都能抱住她,男子想了想,手掌金光四溢,手掌经过之处,那些伤口便不再流血,只是……

男子拿起她的手腕细细把脉,看来她还受了内伤,如此之重也不知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细细打量过去,现在才发现这女子生的一副好相貌,但是见过众多好容貌的天翊并不觉得怀中的女子有什么别样之处,若说真有其他,便是这倔强,连他都叹服不以,但看外衫上的血红一片,便知她伤的有多重,在全身多处伤痕下还能强撑镇定这么久,这女人还真是让人意外。

“天翊,怎么样,你可有伤着?”

赶来的两个人匆匆问道,却发现那个被他们判定为敌人的人已经昏迷在天翊的怀中。

天翊挑眉:“你觉得,这样的她能对我做什么?”

“……”

天翊将她抱起:“她伤的太重了,我先带她回去疗伤。”

天翊将她小心放在床上,此时床上的人可怜较弱,柳眉紧皱,似乎在担心什么事情,小嘴此刻也是煞白,脸上更是没有丝毫血色,摸上额头,却发现已然是滚烫一片。

天翊仔细的检查了她的伤势,难得皱眉,老族长到底与她有什么仇恨才会下得如此杀手,很明显有些伤痕几乎是致命伤。

“天翊,你真的要将这个女子放在我们昆仑?”进来的是一名妖艳的男子,脸庞美艳到几乎是分不清男女,声音犹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长发用紫色发带散散挽在脑后,一身华丽锦袍与天翊产生极大的差异,眼中隐约散发着些许邪气,面上此刻有些焦急,“此人来历不明,万一是青丘那些老顽固派来的怎么办?”

天翊此刻正在为她施法治疗,听到这里头也不抬的说道:“怀君,我记得当初你来我昆仑不也是来路不明,你走之前还拿走了我不少的丹药不是吗?”

说到怀君微微轻咳一声:“难道在你心中我就跟这女人一样?天翊,我还以为咱们是世上顶顶重要的兄弟呢,没想到你如此重色轻友。”

“有事就说。”天翊对这话已经产生了免疫力,“若是在这般拐弯抹角,当心我直接把你赶出昆仑。”

怀君不再开玩笑,稍稍正色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这般重伤的人,竟然能够来到昆仑山,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天翊突然问道:“你法力在青丘是不是极高?”

“是啊,怎么了?”

天翊这才抬头道:“你这般高法力的人照样打不过我,你觉得,这样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能对我如何?”

怀君看了看生龙活虎坐在床边的天翊,又瞧了瞧处于昏迷状态的白翎,被堵得无话可说,无奈道:“你既如此执意要将她推脱,我也没什么想说的,既如此,我和玄暝就去修复被这个女人破坏的结界了。”

天翊点点头:“麻烦了。”

怀君哼了一声:“到时候可别引狼入室就行了。”

说着便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娘亲,娘亲。”白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但是这些却被一旁坐着的天翊听得一清二楚,迷糊不清的女人此刻还在记挂着她的娘亲,那时候攻击族长时也是记挂着她的娘亲。

天翊用手帕擦干白翎不停冒汗的额头,对这个女人的好奇心不断,据他所知,族长虽说能力差了些,但是在族里也是积威甚重,很少会有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己之力只要他死。

她身上究竟背负了什么?

思考的问题一下子被白翎抓住手断了开来,白翎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绝望道:“娘亲,别离开孩儿,孩儿不要梧桐叶了,娘亲,对不起,对不起。”

泪珠一滴滴从眼眶留下来,迷糊间的白翎有着极其的脆弱感,低微自责甚至还有一丝恐惧的声音在天翊听来竟是如此心酸,他常常挂着笑意的脸第一次沉了下来,这个世间他自然知道有众多不公,他从未放在心上,不插手顺其自然才是天道法则,但不知为何,他看不下去白翎这么痛苦,他也不知道原来她心中有这么多的痛苦。

那边白翎以为身边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娘亲,抱着天翊温厚的大掌又睡了过去。

天翊也想继续这般陪着白翎,但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她就要高烧不断,整个人失血过多而死去,因此天翊收了感性,将手轻轻拿出来,全部的心思放在治疗上。

等到运功完毕,白翎脸上才微微有了些血色,呼吸已经渐渐品稳下来,只是身上衣衫已经惨不忍睹,血腥味布满了一身,天翊下意识就要解开她的衣衫,但是看到她细细不盈一握的腰身又马上止住了手。

他忘了,她是女子,男女有别。

天翊不知怎的,一下子红了脸,将被子飞速盖在还在昏迷中的白翎身上,坐在床榻边上冷静了半天,才淡然离去。

想着等她醒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