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背着背包,抱着小果,塞琳娜带着弓箭,手提砍刀,一起出发了。
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再走过一片田地,看到不远处有好多圆柱形的大草棚。
白天看到的与晚上看到的不一样,那条晚上因为天太黑,林辰只看到了几个草棚。
没想到是一大片草棚,只不过那晚看到的几个草棚太靠前,与后面的草棚有一定的距离。
而在草棚之后以及两侧,还有许多四方形的高脚屋。
“塞琳娜,你们亚玛部落有多少人呀?”林辰问道。
塞琳娜说:“四个分支部落加一起,有两千六百多人,我们这一支人数最多,有八百五十六人。”
我的个天!还以为只有几户人家,竟然有这么多人口。
那肯定会有很多的青壮年,要是暴露了身份,估计比闯进了鳄鱼窝还惨。
林辰慌忙拿出收在口袋里的备用木炭,揉碎,再次往身体裸露的部位摸了一遍。
进入村庄,只见每个人手臂上围着一圈黑纱。
塞琳娜大惊失色,叮嘱林辰跟在她后面,一起往村庄后面跑。
连续有人跟塞琳娜打招呼,还有人试图想喊住她,她仅仅回应了一声,而没有停下脚步。
林辰面红耳赤,目不斜视。
因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全都是光着上身,下身仅仅穿了一件草裙,就像第一次看见塞琳娜那样的穿着一样。
林辰问道:“塞琳娜,干嘛要跑呀?”
“我们这里死人了!”
“啊?谁呀?”
“人人戴孝,肯定是酋长死了!”
“什么?酋长不是你父王吗?你父王死了?”
“你瞎扯!我父王好得很!是上一任酋长,我们部落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人。”
“呃,对不起!你该说清楚嘛!酋长前面加上前任两个字不就很明白了?”
……
跑到了村庄中间最大的一栋草棚前,塞琳娜停下脚步,呆立在原地不动。
一个老者拄着拐杖,站立在门前,跟两个年轻在商量着什么。
“怎么啦?塞琳娜?”林辰问道。
塞琳娜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站在门口的那个老人,是前任酋长!”
“啊?他没死呀?那是谁死了?”
塞琳娜颤抖得愈来愈厉害,眼泪都流下来了。
这让林辰十分不解,不明白塞琳娜为何突然这么悲伤激动。
生老病死,物理常情。
对于有八百多人的村庄,死了一个人,挺正常的啊。
死的人难道是她的亲戚?
但是沿路没有一个人说是死了谁呀。
林辰扶住塞琳娜,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啦?别难过。”
令他更纳闷的是,塞琳娜甩开了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与我保持距离,不要碰我!”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塞琳娜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卿卿我我,耳鬓厮磨。
这会儿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她就很抗拒。
难道她在亚玛部落人面前很害羞呢?
塞琳娜已是泪如雨下,颤声道:“不是酋长死了,不会享受全村人都戴孝的待遇。”
林辰大惊失色:“啊?这……不会的!塞琳娜,绝对不会的!”
塞琳娜抬起手,擦了一下眼泪,哆嗦着说:“嗯!不会的!绝对不会是我父王!”
“塞琳娜,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站在大草棚门口的老者朝这边招手。
塞琳娜缓缓走过去,紧紧捏着拳头。
林辰体会到了她的紧张,他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心里祈祷千万别是塞琳娜的父王死了。
第一次跟她回家,就碰上了她的父王死了,这也太不是事了。
突然,林辰心里咯噔一下,他预感到事情可能会很严重。
他想到了那两只乌鸦。
会不会是惹了乌鸦,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好后悔呀,不该射杀乌鸦!
两人走到了老者面前。
令林辰意外的是,老者和两个年轻人都用手摸着胸,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
这可能是一种礼节吧,林辰按照同样的姿势回了一礼。
老者说:“尊贵的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应该举行隆重的仪式欢迎您,再商量族事。但现在恰逢我们的酋长逝世……”
“父王!”未等老者说完,塞琳娜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冲进草棚里。
林辰赶忙紧随其后,也冲进去。
老者和两个年轻人都摇着头,叹着气,一起走进大草棚里。
草棚内有好多人,有男的,也有女的。
屋子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被许多鲜花簇拥着。
塞琳娜扑倒在盒子上,哭得地动山摇,浑身颤抖。
有几个女人过去劝慰塞琳娜,一起陪着流泪。
林辰呆立着,不知所措。
乌鸦嘴啊!刚还跟塞琳娜说是不是她父王死了。
没想到,还真是!
丧父之疼,何其惨烈!
林辰想上前安慰塞琳娜,却不敢移步。
塞琳娜打招呼了,要与她保持距离。
她肯定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讲明白,情况突变啊,说不定其中隐藏着很大的危险。
先按兵不动吧,见机行事!
老者走到了林辰身边,沉痛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的酋长刚逝世不久,丧事期间,诸事不宜,要商量的事情,要往后拖延了。”
林辰一脸懵逼,看这些人的神情,好像是提前知道他要来的。
包括入村碰到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投来奇怪的目光。
大家对他的光临,都无异常的表情。
真是奇怪了!难道塞琳娜趁上次挖土豆的机会,回家告诉了族人,会有一个族外的男人过来?
先好好装着吧,迎合他们,走一步瞧一步,再作安排。
林辰一只手摸着胸,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听闻尊敬的酋长仙逝,我悲痛万分!希望你们节哀顺变,不要过多悲伤!至于我……没事没事,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
老者微微点头,又对林辰鞠了一躬。
塞琳娜终于停住了哭声,她走到老者面前,颤声道:“酋长爷爷,我父王是怎么死的?”
老者连连摇头叹气,闭上眼睛,一脸痛苦状,半天后才缓缓地说:“我真没有想到,你父王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真不应该啊!哎——现在他都死了,我们就不再责备他吧。你就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