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遇嗯了一声:“那就是胃有点胀气,我给你开两天药,放心,对雪儿不会有任何影响。”
把手心里的小药丸小心翼翼地递过去,陈眠小声说:“我这里有颗药,梁医生方便帮我看一下吗?韩非沉说,这是安眠药。”
梁景遇接过来看了一眼外观,肯定地说:“这是维他命。”
陈眠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给你吃安眠药?”梁景遇皱眉。
陈眠摇摇头,却拒绝透露更多。
梁景遇眉头皱得更紧:“如果你吃过安眠药,这个胎儿……抱歉,我是说,安眠药对婴儿不好。”
陈眠抿紧唇,不接话。
梁景遇试探了几次,陈眠都不开口,怕引起她的抵触,他决定先不急,另外等待几会。
把东西全收进药箱,梁景遇留下两天的药,说:“先吃两天药看看效果,如果仍然不想吃饭,我再过来。”
顿了一下,他报了一串数字,话里有话地说:“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给我。”
陈眠意会,抿着唇点头:“梁医生,谢谢你。”
梁景遇心中一热,突然探身过去抱住陈眠:“陈眠,别怕。”
韩非沉疾步跑来,一拳挥向梁景遇,陈眠突然用力将梁景遇推开,把自己暴露了出去,韩非沉看到陈眠的动作立即缩手,但拳头仍然落在了陈眠的脸上。
梁景遇回身朝韩非沉就是一拳,大叫:“韩非沉,你疯了?你竟然打陈眠?她是你老婆!”
韩非沉还击:“陈眠是我老婆,我打我老婆干你什么事?”
梁景遇挨了一拳,跟着还击:“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拿女人出气!韩非沉,你不是男人!”
韩非沉怒火咻地飙起来,这次下狠劲了,三下两下结束战斗,把梁景遇压在身下,盯着陈眠说:“梁景遇,你是我兄弟!不是陈眠的情夫!”
‘情夫’两字一出,梁景遇突然发了狠,将韩非沉往死里揍,韩非沉咒骂一声,这次也来真的了,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倒了下来,大半个客厅都遭了秧,陈眠大叫:“别打了!别打了!”
两人越打越狠,偏偏谁都一声不吭。
突然听到咣当一声脆响,紧接着阿离尖叫:“少夫人不要!”
正在打斗的两人同时看过去,梁景遇先停下来,脸上立即挨了一拳,他顾不得还手,大声喊:“嫂子,不,陈眠,你先把瓶子放下来,别伤着自己!”
陈眠倒拿着敲碎的花瓶,把尖利的一面对着自己脖子,她冷冷地说:“梁医生,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走。”
梁景遇神色颓了颓:“陈眠,我……”
“梁医生,我是韩非沉的妻子,是韩家的少夫人,请你喊我韩太太,我的事不用你管,请你现在就离开。”
梁景遇深深地看了陈眠一眼,在一片狼藉中拿起自己的医药箱,一步步往外走,到了门口,梁景遇回头,朝韩非沉笑了一下:“韩非沉,你一定会后悔没有好好珍惜陈眠。”
韩非沉冷着脸:“阿离,送客!”
阿离赶紧拉梁景遇,小声说:“梁医生你走吧,少爷他有分寸的,你在这里,少夫人反而更危险。”
梁景遇立即离开。
听到汽车离开的声音,陈眠把花瓶扔开,‘看’着韩非沉的方向:“韩非沉,不要折腾任何同情我的人,你冲我一个人来就好。”
她闭上眼,眼角突然滑下一滴泪,她抬手抹去,咬紧了唇。
衣领突然一紧,紧接着她被韩非沉拎着卧室,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床上,头晕脑胀。
韩非沉甩上门,咻地握紧她的肩:“上次为了救苏南甘愿自己去死,这次为了梁景遇你又以死相逼,陈眠,你真是好样的!”
“不折腾别人只冲你一个人来是吗?好伟大的情操!”韩非沉咬向她脖子,“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陈眠!”
陈眠咬紧牙关,把所有的求饶与哭泣全部吞回肚子……
一切平静下来,陈眠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非沉已经不在房里,空气浑浊,陈眠几乎窒息。
在床上躺了很久,出走的神智与力气才回笼。
阿离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少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陈眠想拒绝,阿离已经进来了。
她闭上眼,眼泪流了下来。
阿离替她放了一缸热水,她泡完热水澡出来,房间里的被子床单已经换好,空气里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她木然地坐在床上,阿离给她拿了杯热牛奶:“少夫人,喝杯热牛奶。”
陈眠喝完牛奶,问:“雪儿呢?”
“少爷和陈小姐带着雪儿小姐出去散步,月影云影她们也跟着去了,少夫人如果要去找老爷子,只有现在这个机会。”阿离低声说。
陈眠挑眉:“你是陈洛洛的人,我不会相信你。”
阿离没解释,只说:“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有一次机会。李米正在午睡。我在她牛奶里放了安眠药。”
陈眠很干脆地躺下,闭上眼:“你出去。”
阿离还想劝:“陈眠,你……”
陈眠咻地打断:“安眠药是陈洛洛让你换的?”
阿离没回答,也不再劝她,低着头走了出去,顺手合上门。
放空脑子,陈眠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次醒来时,陈眠首先听到雪儿的哭声,她立即坐起来,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韩雪儿不哭了,是努力吞咽的声音。
陈洛洛压低了声音:“阿沉,她饿坏了,下次我们不要出去那么久,两个小时就要回来,不然她得饿着了。”
韩非沉的声音更低:“下次带奶粉出去。你明天去母婴店买些分装奶粉的小瓶子,再买个易携带的保温杯,以后就不会饿着她了。”
陈洛洛嗯了一声,轻笑道:“阿沉,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海棠院,之前就想拿过来,但一直没机会,还有,我给她做了几套衣服,不知道现在穿不穿得下。”
韩非沉话里带了笑意:“你有心了。”
陈洛洛喟叹:“雪儿是我们的女儿,只要是为她好,我怎样都乐意。”
韩非沉嗯了一声:“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什么,陈眠没兴趣再听下去,她回到床上,拉高被子睡觉。
院子里的韩非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洛洛聊天,其实是陈洛洛一个人在说,他多数是嗯,哦,啊,这些单音节来回应。
陈洛洛听出他的心不在焉,咬唇问:“阿沉,你在听吗?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陈眠耳朵那么灵,到底能不能听到他们在这说的话。
心念一动,韩非沉扬声说:“我在想,明天是请你去吃西餐还是包场和你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