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沉瞳孔放大,一步跨上去:“陈眠!”
他的手及时挡了一下,陈眠手中的匕首就失了准头,划过他的手臂,最后落到她的左腹,哧地划开她的皮肤。
两个人的鲜血同时冒出来,混在了一起。
陈眠还想来第二下,韩非沉立即把刀夺下,扭头大吼:“叫医生!快!”
低头搂紧她:“陈眠撑住,医生很快就来!”
陈眠只恨这一刀为什么没有了结了自己!
她用力推他,大声叫:“韩非沉,你让开!”
哀哀地朝虚空伸出手,眼泪一颗颗落下:“宝宝,宝宝你不要走!不要走啊宝宝!不要走呜呜呜呜呜……”
韩非沉眉心紧蹙,不是因为她到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野种’,而是她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明明已经避开了要害处,为什么血还会流这么多?她前几天才输了那么多血,现在又流这么多,她会死!
一想到怀里这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会渐渐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最后永远消失在他眼前,韩非沉的心就没由来地一阵慌乱,他按着她流血的地方,在她耳边大吼:“陈眠,不许死!听到没有不许死!”
他残忍地威胁:“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孩子挖出来喂狗!”
陈眠一巴掌甩过去:“韩非沉,你不得好死!”
血液的快速流失使她迅速虚弱,这一巴掌已经用尽她的全力,她努力张嘴咬往韩非沉的手臂,却没有了力气。
意识涣散间,只听到韩非沉暴怒的大吼:“陈眠!不许死!”
她嘴角动了一下,随即没有了意识。
……
陈眠是被摇醒的,摇她的人动作很粗暴,几乎把她的身体摇散,陈眠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对方的动作立即停住。
随即,耳边响起了一道惊喜万分的声音:“医生!陈眠醒了!”
这是韩非沉的声音!
她没有死!
她竟然没有死!
陈眠费力地‘睁’开眼睛,双手立即被握住。
握她的那双手干燥有力,还有一点汗,对方握得她手有点疼,她不适地蹙眉:“松……手!”
韩非沉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对她这么紧张,立即松手。
明知道她看不到,韩非沉还是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脸。
他一定是病了,不然为什么看到她醒了会这么高兴!
医生很快来了,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说她脱离了危险,但是因为失血过多,必须要很细心的照顾和调养。
医生看着韩非沉:“韩太太身体很虚弱,情绪也不稳定,所以我建议韩先生能多抽时间陪伴韩太太,了解她的真正需求。”
顿了顿,看着韩非沉的眼神多了些内容:“韩太太已经有产后抑郁的征兆。”
韩非沉应了一声。
送走医生,他坐回陈眠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把头别到一边的陈眠,正色道:“陈眠,如果这是你引起我注意的方式,你做到了。”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这一招,不是次次都有用。”
陈眠没回答,她在流泪。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和女儿团聚了,都是韩非沉!
他不让她好好活,连死也不让她死!
陈眠咬紧嘴唇,拒绝哭出声音。
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心的,他不值得她流泪!
韩非沉皱眉:“你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看你。”
从陈眠的病房出来,韩非沉的手机立即响起,是陈洛洛的来电。
韩非沉脸色放柔,滑下接听:“怎么了洛洛……雪儿哭闹?我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回头看了一眼陈眠的病房,正巧看到那个叫小七的女佣过来,他将人叫住,交待道:“你去看着少夫人,若是她少了半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小七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看着韩非沉进了电梯,小七抹了抹眼角,转身进了陈眠的病房。
轻声说:“少夫人,你不要再做傻事了,你要是死了,以后谁还记得小小姐?小小姐她那么小,没人给她烧衣服烧吃的喝的,她会饿着的呀。”
陈眠掩面痛哭。
小七说得没错,她不能死,她得活着,她活着,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女儿是谁,而不是别人嘴里的‘野种’。
陈眠又睡了一觉。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看到了女儿的脸,圆圆的,胖嘟嘟的,像一只红苹果,女儿吮着手指朝她咯咯笑,十分可爱。
醒来时陈眠还是笑着的。
‘睁’开眼,立即感觉到空气中有道不一样的气息,她忍不住蹙眉:“谁在那里?”
韩非沉沉默了一下才出声:“是我。”
陈眠立即冷下脸:“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故意在紫薇院祭拜那个‘野种’,故意在我面前自杀,不就是想得到我的关注吗?我连洛洛和我女儿都不顾,回来关注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表情淡漠:“欲擒故纵那一套,在我这里可走不通,好好在这呆着,别枉费心机了!”
陈眠低笑,笑声凄然:“韩非沉,你已经不值得我再浪费心机。”
“我与你之间,就只剩下我女儿的一条命,韩非沉你记住,是你害死她的,是你,亲手将她送上了绝路!”
她指着门口的方向,厉声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不配跟我女儿呆在一个房间!给我滚出去!”
韩非沉咻地欺身前来,一手掳住她的下巴,捏住:“陈眠,谁给你胆子,敢跟我这么说话?”
一巴掌拍过去,被对方抓住,陈眠费力将手抽回来,胸膛上下起伏:“我女儿给的勇气!怎么?你还要再杀死她一次吗韩非沉?”
“收起你的虚伪,滚出我的房间,我陈眠,不需要你了!”
她把快滚下来的眼泪眨进眼眶,大声说:“我祝你和陈洛洛,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话音刚落,脖子就被韩非沉掐住。
“陈眠,你找死!”
“对啊我在找死,来啊,来杀了我啊!像陈洛洛杀死我女儿那样,杀死我!”她梗着脖子,拉着他的手往下压,“没吃饭吗?用力!”
韩非沉缩回手,看着跟以往截然不同的陈眠,他心里闪过一道很奇怪的情绪。
但还没等他捕捉住,这个情绪就消失了。
皱眉,韩非沉说:“我再说一遍,不要对我使欲擒故纵这一招,要不是爷爷那里不好交待,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心脏又似被尖刀狠狠插了一刀,陈眠疼得差点呼吸不了。
她用着仅剩的自尊与意识,狠狠朝韩非沉甩了一巴掌。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