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大爷笑眯眯看向轩辕天一,“小子,是你要我这店夜里关门?”
轩辕天一义正辞严,“我确定刚刚碰到了东西,你们这样会吓到人,至少得十点后关门吧。”
白胡子大爷哼了一声:“年纪轻轻,居然信这些东西,这届年轻人不行?啊。”
轩辕天一:“……”
白胡子大爷移开?视线看向楚厘这边,也不知道是在和楚厘说话,还是在和苏肴说话?:“你要找的我知道,跟我来。”
轩辕天一想说话?,聂小琪扯住他,轩辕天一纠结了几秒,闭上了嘴,楚厘和他说来这里是为了找她朋友,其余的没多说。
楚厘和聂小琪对视了眼,跟进去。
这是间办公室,放着办公桌椅子,还有张长塌。
坐下后,老大爷笑眯眯道:“你们可以叫我提姆大叔。”
楚厘:“……我干脆叫大哥得了?”
提姆依旧笑眯眯:“好啊,提姆大哥也不错。”
楚厘:“提姆大爷,咱们直奔主题吧。”
提姆捋捋洁白的胡子,“嘿,你这丫头。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冬图草?”
楚厘没说话?,来这里为的是苏肴的身体,还有另一个确实是冬图草。这个世界灵魂一旦离体,有点道行?的人便能轻松让他第二次离体。
不弄到固魂丹她不放心,原剧情只写到苏肴灵魂回归就没了,她担心?后面又突然冒出什么幺蛾子。
提姆大爷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小姑娘,你生辰什么时候?”
楚厘心?中顿时警惕,她面色未变,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提姆见?她警惕,解释:“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楚厘反问:“坏人会把坏人写到脸上吗?”
提姆噎住:“你这丫头。”
“算了,小子,你呢?”
苏肴没犹豫,直接告诉了他,他的生辰没什么好保密的。
提姆在纸上划拉了几下,摸摸胡子:“怪不得啊,你这小子作?死啊?你的命根本不会看?到奇怪的东西。”
苏肴没说话,他知道,以前有人给他算过,他八字阳气很重,天生遇不到那些。
大半夜的楚厘有点烦,“没事我们就走了?”
提姆放下笔,神情认真了几分:“我可以教?你们双修的道法,你们可愿拜我为师?”
楚厘:“……”
苏肴:“……”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是正经教法。”
楚厘想给他个白眼:“你这是什么邪门歪道?”
提姆哼了一声:“我看?你们俩才是思想不正!双修只是同步修行?,怎么,你们想哪去了?”
“当然,你们要想那么修行我也不阻拦。”
苏肴尴尬的尾巴无意识摆动,楚厘抓住他乱动的尾巴,“不修,我们走了。”
她刚要站起,提姆再次阻拦,“你们再,唉,算了,你们要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
楚厘假笑:“放心,不会的。”
提姆有些遗憾,“你这丫头!”他从柜子里取出个小瓶子,“这是夷狄草的粉末,这小子情况特殊,用冬图草没用,换成这个,不信可以问问别人。”
楚厘将信将疑的接过往外走。
提姆不忘补充:“好好考虑一下双修啊!你俩苗子很匹配,不修浪费了!你看?老夫一百岁了这么健壮,不来吃亏啊!”
苏肴本来正在因为双修不自在,听到这最后一句顿时惊呆。
楚厘也惊呆了,回头:“真假的?一百岁?”
提姆骄傲:“一百零二!”
楚厘惊叹:“那我应该叫你提姆爷爷吧!”
提姆:“……这倒不必,我还是个年轻人。”
告别了提姆,楚厘叫上沙发上等?着?的两人走。
轩辕天一仍不愿意走,楚厘只好唬他:“大爷说了,以后关门了。”责任感爆棚的轩辕天一这才作?罢。
回去的路上楚厘悄悄和聂小琪说了,聂小琪表示她要等?之后回了山上问问她师傅,她不是很懂。
夜里,又是共处一屋,苏肴悄悄趴在楚厘床头看她,若说上次那个婆婆见?到她有些异常他只以为是因为他的缘故,可这次这个提姆大爷看到她时也露出了些许异样。
她又忽然翻了个身,手臂唰一下扫过来,苏肴赶紧跳开?,目光恰巧落在她戴着的项链上。
银色的链子上,挂着?拇指大的一块菱形玉牌。
他轻轻用爪子拨弄了一下,很普通的玉石牌子。每天都见她贴身戴着,之前忘记拿了也会回去取上。
这玉牌是护身符吗?
正想着,楚厘直接一脚上来,脚伸到了头顶。
被扫到地上的苏肴:“……”有点懵。
知道她是学舞蹈的身体软,可也不用睡觉劈叉吧?……
苏肴无语凝噎,掉到地上让他感觉毛脏了有点受不了.……
于是,他悄悄跑进浴室,关上门开始洗澡……
*
第二天下午一点,楚厘三人一猫到达码头登船。
船有些破,一晚上睡的着?实不怎么样。床太小,楚厘这种疯狂动弹的根本施展不开?,滚下床七八次。
到后来她暴躁了,猛锤床板开骂:“特么什么破床,这能睡人?又窄又硬!……”
苏肴本来蹲在一旁愧疚不已,紧接着?,“咔哒”一声床被楚厘锤塌了……
换了间房,赔了钱,楚厘更暴躁了,被子一摊直接在地板上睡了。
第二天她腰酸背疼,顶着两个黑眼圈暴躁开?始冲苏肴开麦:“都怪你!搞什么飞机,害的本仙女现在跑来睡破床,摔的皮肤都青了!……”
苏肴乖乖蹲着听她骂,时不时眨一下眼睛表示在听。
有一点愧疚,心?底却莫名有种隐秘的高兴,她这样生动的样子比之前冷冰冰的好多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有些呆滞,他什么时候变受虐狂了?被骂还高兴?
苏肴心里一咯噔,本能有点抗拒自己这样的状态。对楚厘情感上的微妙变化让他有种超出预期的恐慌。
以至于接下来的半天,他都沉默低迷着?,楚厘发现他的变化,假装视而不见?。
她要的就是这样。
傍晚红霞漫天时,他们到了。
这座小岛依然很原始,来的人要么为了采草药,要么为了捕猎。
岛上的原住民不多?,镇子很朴素,都是木质的房子,路是土路,没修过,整个一草木丛生的荒岛。
下了船到达最近的村子,村口就有一座三层的木屋,上面挂着?牌子:比赫岛旅馆。轩辕天一和船上的人打听过,外来的人都会暂且在此处落脚。
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看?到他们多看?了两眼。
屋里的条件依旧不怎么样,相比船上已经好多了。
聂小琪过来给苏肴又做了法术,这下楚厘看?到了,她画了些奇奇怪怪的符文贴在猫身上,又把自己手指扎开滴了血在符纸上。
黑猫睁开?眼的一瞬间,楚厘似乎看?到有阵红光闪过。
“……似乎在那个方向,好像不在这里了。”黑色的爪子抬起指向南边。
天色不早了,他们在此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人再度出发。
林中蚊虫太多?,他们穿着?长衣长裤,汗流浃背,走到下午时分,才看?到不远处出现了房子。
然而苏肴表示,并不在这里。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到的第三天下午,苏肴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信息。
这里也是一处小镇。和一路路过的五处村落建设程度差不多?。
村里只有一家旅馆,楚厘进去问了问,大致描述了一下苏肴的长相。老板娘表示确实在这里。不过他们早上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楚厘要办住宿,聂小琪有些担心?:“楚楚姐姐,咱们就这样遇上万一打不过怎么办?”老板娘虽然没细说,但很明显,他们是好几个人。
楚厘不以为意:“没事,我和轩辕身手都不错,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轩辕天一赞同?:“我天天锻炼,每个星期都去打拳,放心!”
聂小琪见他们两万分自信,只好压下心?底的担忧。
各自一回房间,楚厘和苏肴随便说了一句,立刻拿着包又出去了。
苏肴好奇,也担心?她遇到危险偷偷跟了出去。
楚厘站在旅馆外物色着,暗暗打量路过的人。
她虽然说的自信,其实看?过原书,知道根本打不过那两个人。
原书中是这样描述的:聂小琪躲在墙后,偷偷看着?那两人。女人个子高瘦,手臂肌肉结实。男人壮的跟头熊似的,个子看?着?快两米。
所以聂小琪选择偷偷跟着?这两人暗暗寻找机会。剧情中,她最后是终于等到那两人独自出去时,打昏人,将苏肴的身体偷出来的。
而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就一直跟着?他们去各个村落。
更惨的是,这地方一处村落只有一个旅馆,担心?住旅馆撞上,她一直都是带着?苏肴原地露宿。
楚厘并不想在荒郊野外露宿半个月。
楚厘懂一点观相,迎面走来的男人,身高体壮,不苟言笑,但神情正直,眼睛沉稳有神。
为了以防万一,她暗暗呼叫系统。
系统:“主人怎么了?”
楚厘:“查一下,这个男人是不是好人?”
三十秒后系统回来了:“是的呢,主人!”
楚厘顿时双眸含泪,迎过去拦住那位大哥,语气焦急悲伤:“大哥,请问你可以帮帮我吗?”
躲在树上的苏肴:这演技……好厉害。
“我男朋友被人下了法术呜呜,他们夺走了他的身体,现在来这里找冬图草做固魂的东西……呜呜,我们都订婚了,马上要举办婚礼了……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他们长的很壮,我和我朋友应该打不过……”
楚厘一通卖惨叙述,跑出来的老板娘也听到了,见?她眼睛红红,顿时赶紧安慰。
呆在树上的苏肴已经呆滞了:婚礼?
虽然知道她是在卖惨,但他心?底还是生出种异样的感觉。
楚厘见?此,再接再厉,她摸摸肚子,神情有些羞涩,又带着丝丝忧伤:“要是他出事,这孩子就没有爸爸了……”
苏肴:“咳咳咳......”他一口口水呛的咳的止不住。
楚厘一抬头,视线对上蓝眼睛的黑猫,顿时一僵。
苏肴瞧见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他也不自在的不敢看她,猫尾无意识的晃动。
它别扭的跳下来,楚厘一把接住他,亲密的蹭蹭,泪珠在眼里打转:“他被困在了这,我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苏肴吞了下口水,强迫自己镇定心?神配合演出,他对自己的演技不是很自信,虽然婆婆的药水还没过时效可以说话,但他决定还是闭嘴让她自由发挥吧……
楚厘乞求的望着?那位大哥和老板娘,“大哥,大姐,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男朋友身上的特征,我绝对不会骗你们,求你们帮帮我吧。”
老板娘已然动容,“姑娘,我就说你们刚刚怎么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他们这里的确很多?人来找那种草,隔段时间就能遇上来的人,岛上的人心知肚明,但都假装不知,不会插手。楚厘这会儿说的,两人其实大概信了。
老板娘看?向那位大哥,换了楚厘听不懂的方言:“乔里,那几个人确实看?着?有点怪,我当时就觉着?小姑娘说的那具身体和气质怪怪的,咱帮帮他们吧,要不这小孩太可怜了。”
“行?,我去找村里的阿婆算算她说的真假,要是真的我找点人,等?那些人回来抓起来。”
老板娘安慰的拍拍楚厘的手臂,“姑娘你别哭了,我们会帮忙的,别担心?。你好好养胎,不然对宝宝不好。”
楚厘连连应声,抱着尾巴摇个不停的苏肴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关上门,楚厘立刻绷起了脸,将猫放在桌下,坐在椅子上面对面盯着它的眼睛认真道:“你别瞎想,我和你没可能了,刚刚那么说是为了让他们帮忙!”
她话说完,一直摆动个不停的猫尾徒然垂了下去。
璀璨的蓝眸注视着?她,“……嗯,谢谢你。”
楚厘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了,苏肴回想她认真的表情,心?情烦躁压抑。
他试图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们以前是男女朋友,他对楚厘多?少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不舒服。
可这么说着,他自己都不信,他开?始越来越在意她的话?……
对她的关注度不自觉的变的很高。
问题解决了,楚厘轻哼着歌收拾东西。
突然,门被敲响,楚厘前去开门,她从门缝里瞧了瞧,是老板娘!
苏肴亲眼见她从一脸轻松愉悦秒变哀伤担忧……
精分程度堪称神级。
老板娘手上端着一盏汤,“姑娘,这汤对孕妇可好嘞,刚刚那小伙子媳妇也怀孕,他给送来的,别难过了昂,对婴儿不好,今天他们回来我们村儿人立刻就把他们捉住!”
刚刚他们找阿婆算过了,阿婆早就看?出来,那具身体的确被换了魂,只不过没打算管。
楚厘柔柔的笑笑,道了谢回屋。
事情比她想的顺利多了,她也是临时决定这么做。在上个村落和老板闲聊的时候,知道这儿的村里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外地人来干嘛了,村里也有懂这些的人,她便不打算偷身体了。
偷偷摸摸多麻烦,光明正大来好啦!
苏肴看她表情愉悦,一时又高兴心头又闷。
天色渐暗,两男一女踏着?夕阳归来,男人身材高大,壮的跟头熊似的,女人高瘦,手臂上肌肉线条明显。
而另一个青年,身形颀长,冷白皮,茶色的瞳色配上微卷的茶色头发,自带清冷又温柔的感觉。
然而,和相貌气质有些违和的是,那双眼睛里的色彩。时不时打量周围,眼睛似乎总无法稳定下来,看?着?就像将一只鸡的灵魂放在了鹤的身体里。
楚厘抱着猫和老板娘坐在一起,他们三人走到门口时,楚厘明显感觉到他的紧绷愤怒。
她手指轻抚它的脊背。
苏肴愣了片刻,抬头看?她,那股因为身体被人污染占用了的憎恶突然散了。
那三人不知里面已经等着?他们了,还在说着?话?。
浑厚的男声很响亮:“这草怎么这么难找?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就差这一样做完法就放心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青年微凉的声线悦耳好听:“是呀师兄,真麻烦,走了这么多?路,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