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心月照云溪,事事成开悟,受到《拂树生花剑》和[采繁露]影响,孟瑾棠领悟武功《拂露手(接近完满)》,获得经验500点,自由属性点2点。]
[系统:境界值提升。]
孟瑾棠:“……?”
她回忆了一下,以前确实隐约看见过?有玩家提及,曾经在练生活技能的时候,获得过?新武功——《江湖青云路》毕竟是武侠游戏,就算是生活技能,也难免和真气指法之类的东西扯上关系,功力深厚的玩家不但更容易提升生活技能境界,也比较容易从生活技能中领悟新武学。
可能是因为孟瑾棠现在武学境界还算不错,也可能是因为《拂露手》的最高等级只有5级,低于之前领悟的《拂树生花剑》,所以在刚领悟的时候,就是一份接近于完满的武学,在后续的完善上也没遇到任何阻碍。
完本的《拂露手》统共有三招,风拂蒹葭,行云无定以及隔帘却尘,以孟瑾棠的眼光来看,其实战型要远低于装逼性,最适合发光发热的场所是门派新年晚会?的会?场,表演如何在不将水豆腐碰碎的情况下为其迅速掸灰。
*
在距离南家堡老堡主冥诞还有五天的时候,孟瑾棠提前下山找陈深汇合——类似的大型江湖活动,来客一般会提前两三日抵达,以示对举办方的尊重。
孟瑾棠莫名有种?外出郊游的心态,这?种?心态一直到坐上由白马镖局提供的马车,才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颠簸里,彻底宣告平息。
……难怪古代诗人一出远门就得写诗,这?交通体?验也太差劲了,不找点别的活动转移注意力简直过不下去,要不是在车外跑着走不符合她给自己建立的人设,孟瑾棠都想下车靠轻功赶路。
陈深忽然道:“师姐,在下想下去练习下轻功。”
孟瑾棠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注视陈深的目光里,欣赏之余,还带了三分刮目相看,笑道?:“师弟委实勤勉。”从座位上起身,伸手托着陈深的胳膊,轻轻一带,直接将人带到了马车之外,她内力深厚,轻功高超,镖队中人只觉眼前一花,就看到原本坐在车厢内的青衣少女立在道路边上,整支队伍里二十来人,包括马扬旗与杨挚在内,竟无一人能瞧清楚孟瑾棠的动作。
陈深有些讶异:“师姐……”
孟瑾棠的声音里充满了找到合适放风理由的快乐:“师弟尽管练习就是。”顿了顿,补充,“我在边上监督你。”
马扬旗隐约猜到两人到底在做什么,心中升起浓浓的敬佩之意——这?二位不愧是名门弟子,学习态度抓得就是严格。
陈深是游戏世界本地人,没有玩家的数据面板,孟瑾棠看不到他的熟练度,但能从纵跃时的细微变化中,能感受到对方飞快的进步速度。
——难怪系统会?想方设法安排走门派经营流的玩家扩充弟子数量呢,每次看到陈深认真的学习态度,孟瑾棠都会油然生出一种?自己还需更加努力的感慨。
陈深那的想法倒跟孟瑾棠完全不同,他现在的纵跃之姿,已经有了些武林高手潇洒飘逸的影子,特别在身法上,已经很接近跟这?位师姐刚见面时对方的样子,但陈深发现,以自己现在的眼力,也完全瞧不明白孟瑾棠的轻功路数,师姐说是监督自己,但大部分时间都来无影去无踪,但等要找她之时,却会在一瞬之间出现。
原来往昔所见,还并非孟瑾棠武功的全貌——这?个念头陈深有,马扬旗和杨挚自然也有。
马扬旗与孟瑾棠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但很少看这?姑娘出手,在大部分时间里,孟瑾棠就像一个与她外貌年龄相符的荏弱少女一样,安然坐在温暖的堂屋当中,言笑温文,马扬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只是瞧见对方施展轻功时的惊鸿掠影,就彻底失却了争雄的心思。
白马镖局的车队早晨出发,不到傍晚便抵达了永济城,当然按照马扬旗往日作风,不至于把?精力全花在赶路上,多少要留些气力来应对半路上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但这?回是跟孟瑾棠出门,大树之下好乘凉,自然再没了顾忌。
作为老相识,马扬旗带的队伍必定能在南家堡里占有一席之地,但他又岂敢让这?姑娘充作白马镖局的附庸进门,早早就联系了认识的管事,劳烦对方帮忙调度,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等人的客房腾出来,让给寒山派的贵客。
宰相门前七品官,南家堡的管事也有一身好功夫,马扬旗笑着见过?礼,拉着对方的手说话,趁着旁人不注意,往管事袖子塞了一只装满银子的红包,低声:“兄弟之前请托的事,可妥当么?”
管事面上露出些犹疑之色,就在马扬旗以为是不是自己“心意”表得不够明确时,管事终于开口,道?:“要办这?事的,不止您老兄,还有万宝楼的小万掌柜,寒山派的院子自然早已经安排下了。”压低声音,“恕在下孤陋寡闻,在掖州这?么些年头,怎的就没听过这?个门派?”
马扬旗笑呵呵道:“江湖中多少奇人异士,各有各的脾气,不爱外出也是有的,兄弟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有幸认识了寒山派的高足。”
这?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管事晓得马扬旗不愿多言,当下把?话头打住,亲自去招呼寒山派的“孟姑娘”跟“陈兄弟”,准备为他们领路。
南家堡老堡主的冥诞在掖州是大事,不但白马镖局会?过?来,王友怀也跟家人一块前往,他远远看见陈深等人时,就想过去打招呼,王父受马扬旗态度影响,犹豫了下,也没阻止,只说周围客人太多,等安顿下来后再去拜访也不迟。
孟瑾棠此刻已经回到了马车内,偶尔有路人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也只能瞧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姑娘,正拥裘而坐,靠在软垫上休息,比起江湖人士,简直像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出来见见世面。
“……久仰……久仰……”
“……蓬荜生辉……快请……”
“今年青蛾宫也有弟子过?来,据说还是由青蛾夫人的亲传弟子带队,也不知是为着什么。”
一句夹在无数客套寒暄中的重点讯息飘入孟瑾棠的耳中,她双目闭合,似是正在小憩,但外面的话语,却一句也没有漏下。
“等等,那人有些眼熟……怎么南家二公子会?出现在门口?”
路人的声音变得尖锐里起来,不止车内的孟瑾棠听得清楚,连车外的陈深也没有漏下。
这?里是南家堡,对方口中的人,又叫做“南二公子”,考虑到哪怕是武侠世界,“南”也不像什么太常见的姓氏,所以当事人很可能就是南家堡里的人,但因为某种?特殊理由,所以不适合在此出现。
孟瑾棠没有琢磨太久,那位南二公子就把自己为什么不适合出门的理由给展露的淋漓尽致,他打着接待客人的借口,一个劲地往年轻女子身前凑,论建模,油头粉面,论言行,轻薄油滑,一举一动都像是把“老子是个纨绔”给顶在了脑门上,还是黑体?加粗加亮的那种。
“南堡主怎会放这小兔崽子出来得罪客人?”
“又不是同母所出,怎么说南家老二也是尤家的外甥,南堡主怕是不好深管。”
一般武侠世界是个什么情况孟瑾棠不清楚,但在《江湖青云路》里,周围这些吃瓜群众有一个算一个,都堪称是移动的信息包,永远走在告知玩家事件背景的第一线,为问题的解决提供了无数珍贵的线索。
身为纨绔,南家二公子自带惹是生非光环,刚露面没一刻钟,就跟一个来贺寿的少年人起了冲突。
这?名少年是跟着长辈来的,两人的衣着虽然整洁,但细节处十分破旧,年长的那位约莫四五十岁,腰间别着一只判官笔,面容是久病后的蜡黄。
南二公子在女客那边碰了个软钉子后,骂骂咧咧地退了回来,一时不曾留心,正好撞在年长那人的身上,他不但没因为自己的莽撞而道?歉,还抬腿狠狠踹了一脚过?去。
江湖中自有一套行事法则,那少年本来便是想忍,见到长辈受辱,也决计不能继续保持沉默。
前来南家堡贺寿的客人,大多对南二公子的行径瞧不上眼,便是南家堡自己人,也深感羞耻,一时之间,只听那少年清清脆脆的怒斥声响起,里里外外居然没有一人肯为南二公子帮腔。
——连狗腿子都没有,孟瑾棠想,哪怕在纨绔队列里,南家二公子也只能位于金字塔底层。
南二公子气得脸色发青,从腰间抽出长鞭,对着那少年狠狠抽了过?去,同行的年长之人拦在少年身前,判官笔轻轻一点,恰到好处地将长鞭拦了回去。
“咳咳,小侄少不更事,南二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孩子计较。”
南二公子冷笑:“若要我不计较,你们师徒二人就在此跪下,喊我三声亲爷爷。”又转头呵斥南家堡内的武夫家丁,“都是死人么,瞧不见有人与你家公子爷为难?”
万旺德与左陵秋此时也正在南家堡大门前,见状都是眉头一皱。
万旺德低声:“对方只将鞭子隔开,没有乘胜追击,这?般客气,南二怎的如此不识抬举?”
左陵秋思忖:“那位先生,似乎有些像是昔年的铁笔秀才杨唯辩。”
“铁笔秀才”杨唯辩是使判官笔的好手,据说十多年前曾与人交手,落下了旧伤,武功也因此大减,近年来,已经不怎么外出走动,掖州远离中原武林,十分清净,适合隐居,他在此出现,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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