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副官就送来了衣服,是请旅馆老板娘两口子准备的。
借来的都是粗布衣服,洗得发白,虽然破旧但好在干净整洁。
苏星河刚换衣服,看了看顾承洲,又看了看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他穿的是一套夹棉卡其色长衫,男人身材高大,显然这身衣服并不合适,再穿上一双黑色布鞋,看上半截,怎么看都不像附近的村民。
下半截又显得不伦不类。
他皮肤白,又带了一份天然的贵气,换上这身衣衫怎么也压不住那俊秀的脸蛋。
见她掩唇轻笑,他一嘟嘴,将她揽了过来。
“阿星,你笑什么?不像你夫君么?”
她摇摇头,不像。
她穿的这身是老板娘寻了个与她身材差不多的女子买下来的,是一身红色的花布短袄,平日里乡下妇女最喜欢的大红花,满身红艳艳,看上去很艳俗。
她穿上不一样,那满身的大红花反倒是衬得人比花娇,她饱满的身材撑得衣服紧紧的,一看就是婀娜多姿。
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闪着,配上这衣服,一看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见她笑得肆意,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阿星,你知道你穿着这大红衣服像什么吗?”
“像什么?”
她撑着他的胸膛,抬头问他。
男人凑近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像我的新娘!”
“啊?”
她还没回神,柔嫩的唇已经被男人封住,带着温暖的潮湿的气息索取着,她的心因他这句话,像是拂过一缕春风。
她闭上眼睛,僵硬的回应着他。
片刻之间,他变得灼热又霸道起来,搂着她身子的双手渐渐收紧,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几乎半靠着攀附在他身上,搂着他脖子的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事情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逐渐意乱情迷,渴求更多。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心头狂跳,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推开他。
“少帅,衣服合身么?”
外面传来李副官的声音。
“等一会!”
男人眸色暗沉,回头看了一眼羞得满面通红的女人,压下心底的欲望,脸也红了起来。
他干咳了一声,伸手去拉她,吓得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阿星,我伤口还没好呢,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摸摸鼻子,讪讪的说道。
“哦”
她点头,说的也是。
男人将她拉到身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看了又看,说道。
“阿星,你穿红衣真好看,我等着你穿上嫁衣嫁给我那一天!”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娇嗲的看了他一眼,扭开头。
顾承洲打开门走了出去,她也跟在后面。
几个人包括青雀,都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青雀一身黑色短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垂在胸前,这么看上去倒也少了几分冷淡。
“少帅,这·······”
李副官一见他这一身,寻常人都长袍,只到他的小腿肚,上身也有些紧,显然不合适。
“这就是你找来的衣服?”
他语气里有隐隐的怒意,倒不是因为衣服不合适,而是他刚刚敲门打扰了他,又不能谴责。
“属下还备下了另一套,稍等!”
李副官刚转身,就被他叫住了。
“阿星这一套也不行,换一套!”
“是!”
李副官回头看了一眼,他觉得星河小姐穿这套很好看啊,就是太显眼了些,不过他可不敢说。
新的衣服很快拿来了,这次是一套麻布的短袄,穿在男人身上还是小了些,但比刚刚那套强多了。
再带上一顶草帽,有了内味。
苏星河的是一套淡蓝色的短袄加长裙,有些大,遮住了她姣好的身形,再用蓝色的头巾包住脑袋,搭上深色的布兜,乍一看也像是个乡下的。
男人很是满意。
青雀挑起门口一担子柴火,走在前面,苏星河扶着受伤走不快的顾承洲,跟在后面。
三人一起进了祁阳城。
门口的守卫一见三人打扮,没有多说什么就放了进去。
“现在怎么办?”
青雀挑着一旦子柴火,在前面问,随即停了下来。
“要不我将这担子拆挑到肖家门口去,搞不好还能进去看看。”
“也可以,那我们就分头行动,晚上在那个酒店汇合,注意安全!”
顾承洲思考了一下就决定了,指着远处的一处酒楼说道。
那酒楼六层高,外表装修成赤金色,很是显眼。
“好!”
青雀答应了一声,挑着一担柴往肖家去了。
苏星河看了顾承洲一眼,从那小镇走路过来并不近,走了这一路,他已是脸色苍白,高挺的鼻尖上沁出了汗珠。
他的伤还没好,这一路也真的难为他了。
“阿洲,我先扶你过去那边酒楼歇息一下,再做打算。”
“嗯”
他没拒绝,走了这一路,伤口又疼了起来,他只能强忍着。
她扶着他,一路向那酒店走过去,直到看见了那华美的大楼门口,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顿住了步子。
“阿星,怎么了?”
她瞟了一眼两人的衣衫。
“你确定我们俩穿这样进去不会被轰出来?”
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她,尴尬的抬手挠了挠头发。
“哎,平日里这样的地方去多了,一时间忘记了如今自己是个乡下来的!”
苏星河噗嗤一笑,环顾四周,指着大酒店旁边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说道。
“我们去那里吧,与青雀约好了,我们走了她找不到人。”
“好。”
她扶着他走过去,这客栈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趴在柜台上发呆。
见来了人马上站起身来,热情的迎出来。
“两位是住店么?”
“嗯,给我们开两间房。”
苏星河一边掏兑好的铜板,一边说道。
“两间?”
女人有些疑惑。
“一间就够了!”
顾承洲咳嗽了一声,埋怨的说道。
“娃他娘,咱们从乡下来治病已经很难了,钱省着点花。”
苏星河咬咬唇没说话。
听他这般说,女人没在多疑,利落的领着他们去了二楼,听说他生病了,还好心的开了一间明亮通风的屋子。
一进门苏星河就嘟起嘴来。
“谁是娃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