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承洲的样子,顾如海心下便明白过来。
“既然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好,等白鹿城的事情了了,立刻与昭昭结婚,我们顾家的男人不可如此不负责任,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顾如海说完,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出门去了。
秦昭昭悄悄的松了口气,噙在眼里的两滴泪猛的滑落了下来。
二夫人拍着她的背,只觉得怀里紧绷着身子的女子忽然全身软了下来,忙柔声安慰她。
“昭昭没事了,大帅会给你做主的,没事了!”
秦昭昭将脑袋俯在她怀里,无声的哭了。
顾承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李副官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少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男人木木的回答了一句。
李副官还想再说什么,又见他满脸疲倦,什么也不想说,只能闭嘴了。
这一日难得平静。
第二天一早,很快又打起来了,与顾承洲想的一样,异常的猛烈。
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事,专心应对。
很快,整个南城楼又弥漫在硝烟中了,号称十万的高阳人从城内城外将南城楼团团围困,疯了一般轰炸。
顾如海也坐不住了,安排士兵带了秦昭昭和二夫人先走,撤离白鹿城。
秦昭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走,死死的拽住顾如海的裤腿,哭诉道。
“大帅,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承洲哥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求你不要把我们分开!”
顾如海为难起来,又想,这么好的姑娘,愿意同生共死,难得!这小子有昭昭这般真心,真是有福气。
于是便答应下来。
顾承洲在指挥室里,镇定的指挥着,从清晨到晚上,高阳人没有停歇,也没有给他们半分喘息的机会。
七万人马锐减到一半,双方死伤无数,而外面的攻击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锐利的眸光冷了下来,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凯尔消耗光。
天擦黑的时候,李副官匆匆跑了进来,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
顾承洲皱眉问道。
“少帅······有逃兵,临时加入进来的流民和民兵,一看这阵势,逃了!”
李副官气喘吁吁的说道。
“逃走的人数还不少,怎么办?要抓回来处置么?”
这些流民和民兵死临时组进来的,人数也就两万不到,可是这个时候逃了,对战局就是倾倒性的影响!
“不用,随他们去吧,浪费兵力抓回来还要防着他们倒戈,于战局不利。”
男人咬着牙齿,漆黑的眸子闪着幽暗的光。
“可是·······”
李副官还想在说什么,就被他摆摆手制止了。
顾如海也知道了这件事,进了指挥室,命令般说道。
“现在给我撤退,这城不要了!”
“不行,我们再坚持一下,会有援军来的!”
顾承洲固执的说道。
阿星既然没死,这么多天不见人,那她一定是去了北境,她一定回来的!
“援兵?”
顾如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嗤笑一声。
“你是傻了么?其他几个手里有兵巴不得咱们父子俩死在这里,好乘机瓜分了南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指望有援兵?”
见他不为所动,更是生气。
“你非得把你老爹这么点家底挥霍完么?早知道你这么不听劝,老子连两万人都不带来,哼!”
“你这么护着这些人到头来得了个什么?生死关头,他们还不是抛下你逃了?”
顾承洲叹息了一口,他本来有打算,派出一部分人直攻高阳人的驻地,前后夹击,拼死一博或许还有转机。
可是现在有人逃了,军心不稳,这个计策就是在送死。
“父亲,你先走吧,我在坚持一下,或许有援兵呢!”
他抬眸,眸子里的坚定不容置疑。
“就是个死心眼!我告诉你,我只陪你坚持到天亮,天一亮你还不走,别怪我,我可不跟你在这里送死!”
顾如海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恨恨的说着,转身走了。
战斗从夜晚又持续到天亮,期间短暂的停了一下,又打了起来。
天微亮的时候,顾承洲走上城楼,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墙。
士兵的尸体已经没人拖下去了,伤残的也救不了那么多,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绝望又痛苦的呻吟着。
看见他眸子里又亮起希冀的光,他知道,他们想活着。
他的心如同被铁烙着一般疼,这每一个人,都是他带领多年的活生生的命啊!
正在迎战的,每一个都是又累又饿,整整一天一夜了,可是谁也不敢睡,一睡过去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少帅,夜里又逃了一些,如果没有援兵,我们······撑不过今天了!”
李副官浑身脏兮兮的,沾着血迹和灰土,脸上已经被炮灰熏得花了,杨祐宁跟在他的身后,一看两人都已经上场了。
“嗯”
顾承洲答应了一声,真的没办法了么?
阿星,你会来么?
而此时的苏星河,跟着苏天卓的部队连夜赶路,离白鹿城还有半日路程。
也不知怎么的,心中焦灼不堪,前方打探消息的人说白鹿城已经开战几日了,而苏大帅,只带了两万兵马,惹得爹爹一顿牢骚。
而后又说。“老天子的兵力都分在五个儿子手中,他能拿得出两万也不错了。”
她心中更是焦急,频频向后看,长长的看不到头的队伍,想要加快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星河,你很担心么?”
苏天卓看出了她的焦灼。
“嗯,我们能不能快点?”
苏天卓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这支队伍里,有三万骑兵,这样吧,你带着他们赶过去,两个时辰就到了,我带着剩下的人加快速度。”
说着叫过韩司长,吩咐起来。
“大帅,这三万骑兵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你这样放心么?”
韩司长迟疑的提醒道,将三万人,还是最为难培养的骑兵交到一个丫头手里,他是不放心的。
“哪里这么多废话,我宝贝女儿,能不放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