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啃个干馒头,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只有睡着了,才能驱散眼前的黑暗和心底的恐惧。
醒着的时候,就止不住的想他,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会不会疯狂的找她?接着又嘲笑自己起来,找了又怎么样,反正又找不到!
最多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被关进警署司地牢的时候,也如现在这般阴暗,潮湿,可那时候好歹旁边还有个杨佑宁,可以说说话。
那时候她坚信,他会来救她,他果然也来了,携带着满身的暖,将她从地狱接回人间······大概也是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有了他的吧!毕竟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那样深情温柔的救赎,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不心动吧?
可是这一次呢?
她如此安静,大概也是源于心底的绝望吧,他不会再来了,他找不到她的!
可是她愿意,只要他安好,即便在这里被关到死,她也愿意啊!
当她从昏睡中醒来,浑浑噩噩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明显,一下子便振作起来。
有人来了!
可是,按感觉来说,应该还没有到七天,身边的干馒头还有几个,清水也还有一大瓶。
没容她多想,视线里便出现了一个光亮的火把,刺激得她拿手挡住了微微眯起的眼睛,耳朵里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接着便感觉一个人蹲在了她的面前,拿开了她挡在眼前的手,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她,被这亮光一刺,眼眶便红了,两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
一抬眼,便撞进一个男人的眸子里。
那是一个好看得近乎妖孽的男人,除了顾承洲,这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黄褐色的头发,雪白的脸颊上,湛蓝的眸子深邃迷人,一下子让她想到了蔚蓝纯净的天空,高挺的鼻子如同鹰嘴一般。
这······分明是一个高阳人!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她有一瞬间的迷茫,黑白分明的大眼便迷离起来,这是哪里?
那人见了她似乎有些吃惊,愣了半晌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美丽的小姐,我叫凯尔!”
他说着有些生涩的东土话。
“嗯”
她轻轻嗯了一声,与凯尔拉开了距离,若不是看见火光背后的师父不乐,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不在大阴谷了。
“先出去再说吧!”
师父的脸色很难看,转身便出去了,她乖乖跟在身后,那叫凯尔的高阳人跟在了她身后一起向外走去,同行的还有几个高阳人,看装束像是士兵。
她心中满是疑惑,一时间又想不明白,隐山门为何会出现了高阳人?带她出去是做什么?
昏暗的山洞又黑又长,回荡着几人的脚步声,凯尔就着微弱的火光,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人,装束很简单,一身宽松的黑衣,隐约能看到身材姣好,他的眸子沉了下去。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刚见到她时的样子,黑暗的山洞里,昏黄闪烁的火把,女人雪白精致的脸蛋,迷离的眸子潸然泪下的摸样,像一颗炸弹掉入了他深不见底的心海,炸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是听说有那么一个女人,似乎与顾承洲关系颇为不简单,而这个女人死活不愿意刺杀顾承洲,这让他有了莫大的兴趣。
顾承洲被一向傲娇的他视为生平大敌,有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女人,为什么不呢?
可此刻看着眼前女人娇小的身子,他又觉得自己有些下不了手。
他这一走神,脚下不知绊倒了什么,整个身子控住不住的往前扑去,他只来得及哎呀一声,就撞到了前面娇小的身子上,双手一环,一只手抱到了纤细的腰,一只手好巧不巧,刚好搭在女人身前。
我不是故意的!他刚想开口,就听见一阵气急败坏的娇斥传来。
“你······!”
他还没来得及回味,一阵剧痛传来,搭在女人身前的那只手竟然被她扳住了手指向后折,钻心的疼痛让他反抗不了,下一刻,一股大力猛的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整个的掼在了石壁上,一条纤细的腿瞬间搭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只要他再动,那脚便会毫不留情的蹬在他脸上······
这······这身手也太快了吧!
突然的变故让狭小的通道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凯尔背后的士兵刷的掏出枪对准了苏星河,走在最前面的不乐也转过身来。
“别~误会,误会!”
他赶忙开口阻止,生怕她再动手,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女人眸子都红了,脸也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愤怒,眼神凶狠的瞪着他,完全无视了对着她的枪口,
他心下一怔,这······这还是刚才那个流着眼泪一副柔弱摸样的女人么?女人真是善变!
“苏!”
师父不乐沉声喝道,她才将腿放了下来,松开了他。
凯尔摸着被凹凸不平的石块烙得生疼的背,气势若了几分。
“美丽的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绊倒了什么东西!”
说着低下头,就见他脚底下,一块凸起的石块横在狭小的路中央,苏星河瞟了一眼那石块,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凯尔摸摸头,抬脚跟上。
他身后的士兵收起了枪,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将军今天······不对劲!
出了禁闭山洞,苏星河被带进了一间空旷的屋子,除了两张桌子,便再无他物,大概是被她刚才的反应吓到了,高阳人士兵给她的手上拴上了链子。
她沉默的坐在凳子上等待着,这个时候,她才正在明白,师父说的那句,不知道她会面临什么,撑不下去也没事是什么意思,不是指将她关进最底层的禁闭室。
她正真要面临的,才刚刚开始!
心里如同针扎般的疼了起来,止不住的想要流泪,她自小长大的隐山门啊,她的师父,师伯,终究是将她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