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错,谁不是自私的?为了活下去我这样做有什么错?难道非要我死在那个什么破蛊的身上才算伟大吗?”
“可是你别忘了,你本来就是个配角,为男主而死是你的使命。”
“我当然知道我是女配,但是说好了是为男主挡刀子才下线的。这样的死法……我不同意。”
“喂,你就是个工具人,你有什么不同意的?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回现代了?”
“我当然想啊,谁要永远待在这个地方!”
“那你,就不会有舍不得?”
“我,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我就是不想这么,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无名英雄的事儿我可不干!”
“嘿嘿……”
“笑什么笑?”
“没什么,你自己的路还是你自己走吧。对了,天亮了,快起来吧!”
梦里两个一模一样的洛可可,吵得她头疼不已。
睁眼的时候,果然已经天光大亮。
身侧的上官云湛昏睡不醒,洛可可眼望四周,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片矮小破落的房屋。
定睛一瞧,果然是滇城城外的那片贫民区啊!
欣喜之下有了主意,先前还觉得于伯那处,脏乱得不像人住的,让人受不了。
如今倒是觉得有一处落脚,即便是如那般的小小窝棚,已经是不错了。
上官云湛自混沌中稍稍恢复,第一件事就是握紧了手心,发现掌中是空的。
心下一急立即睁开了眼睛。
满眼都是脏乱的景象,看着又有些熟悉。
再侧目看向那边的小小布帘,忽然想起就在几日前,他还在那后面帮可可穿过男装。
“可可……”
上官云湛轻喃出声,失血后,嘴唇干裂得厉害,又没有血色。
显得整个人愈加憔悴不堪。
轻微又熟悉的脚步走了进来,正是端着小破碗回来的洛可可。
“你醒了。”
上官云湛坐在那张又破又窄的小床上,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发怔。
眉头微微的蹙着,不言不语。
“于伯不在,昨天我带你过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人,可能是走私去了吧。”
洛可可轻坐在他身前,将水碗递过去又说:“喝点水吧,干净的。”
洛可可不敢抬头看他,也许是因为心虚,也许是因为他对自己有过怀疑。
总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完全变了样子。
“你叫我什么?”上官云湛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洛可可心头一跳,可是很快的就又恢复了过来。
抬眸看着他,轻声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么?也知道了我进凌华宫,拜你为师都是有目的的……”
“那又怎么样?”
“什么?”洛可可听见他忽然抢话,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上官云湛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重复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是元封的义女,接近我是有目的的,那又什么样?”
“你……”洛可可回视着他,心底乱成一片。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更不管你是否愿意。总之你已经是我上官云湛的徒弟,就一辈子不可以离开凌华宫。你也说过你喜欢我,就算是违心的谎话,可是我已经放在心上,当了真。所以洛可可,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上官云湛干哑的嗓音,利落的将一席话说完,洛可可听得即感动又纠结。
“你知不知道,我中的蛊毒只有国师才有办法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故意放我跟在你的身边,因为他们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还有,还有那个胎记,我已经看到了。”
洛可可神情激动的泪眼模糊,她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她讨厌尔虞我诈,互相利用。
她根本就做不到隐藏自己。
上官云湛默默了良久,终于抬手轻轻的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
轻声说道:
“是,我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我一定不可以让自己落入元封的手中。因为还有你在我的身边……可是为了脱困,我却不惜动用了金系术法,这就更加坐实了我的身份。”
“……身份?”洛可可不懂。
上官云湛叹道:“你身上的毒蛊为师会想办法替你除去,你勿用担心,至于他们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上官云湛眉目之间再次冰冷一片。
“他们永远都不用妄想!”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洛可可声音弱弱的,看着他疑问道。
上官云湛目光如电的扫向她,让她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
脸上表情怯怯的洛可可,还带着满腹心事的愁容。
一点都不像他那个没心没肺,只知道嬉皮笑脸的小徒弟。
长臂一伸,毫无征兆的将她圈进了他的怀里。
那阵好闻的栀子花香,顿时将她包围得密密切切。
“出于公平,我想要先听你说。”
他的嗓音略哑,却带有好听的磁性,而且就在她的头顶,让她心里安稳。
“说什么?”洛可可虽然心慌,却还是可以对答如流。
上官云湛微微一笑:
“你应该知道,我自有办法探听出你的心内所想。可是这一次我不想那样做,我想听你亲自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洛可可双手撑在他的胸前,赌气的嚷道: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是那个什么国师的……”
“你不是。”
上官云湛淡定自如的看着她,又说:
“元封义子义女众多,其实说起来不过都是他的棋子而已。但是他绝对没有一个你这样,心无城府的棋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洛可可有些不满了,怎么好像是不太看得起她的样子。
“两国之间互相派遣细作,是每朝每代都避免不了的。尤其是对于掌握一国之政的国师,更不可能疏忽。”
上官云湛淡然的继续说:“在别院我没有当场拆穿他,是怕他多有防范。可是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还要继续撒谎吗?”
“细作?”
洛可可眨巴眨巴眼睛,不以为意道:
“互相派卧底我可以理解,可那不是皇室中人才会干的事情吗?你又不是皇室的人,怎么?难道宫上之尊还要操心国家安危不成?”
上官云湛宠溺一笑,开口道:
“就说你不适合做奸细,你还不信。就在今天咱们俩的谈话中,我已经透露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你却没有听出来。还敢说你不笨?”
一记栗子敲在她头顶,洛可可捂着脑袋,还是满眼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