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寺的和尚深夜窥探穆公子的住处,定然不会有什么光彩的原由。”
那人的语调温吞和缓,却字字句句沁着阴冷,听得洛可可耳膜发颤。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就别怪我送你先行西去了。”
狠厉至极的掌风骤然而至,洛可可紧咬牙关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只等着命运的安排,看是直接收了她,还是一巴掌能把她拍回现代去。
结果眼睛闭了老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竖起耳朵细听,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两个人过招的打斗声。
“在我凌风阁伤人,找死。”
是穆云澈的声音。
洛可可惊喜莫名,如果不是被定住的话,早就叫起来了。
“咳咳……哼!”那人冷哼一声,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自始自终,那个雾面人和穆云澈都在洛可可的身后。
所有的画面也都是她在脑子里自行脑补的,直到穆云澈踉跄的跑到洛可可的面前。
“可可,你怎么样?受伤没有?”穆云澈的脸色还是那种淡淡的苍白,却只一心顾着她的安危。
洛可可瞪着眼珠子上下乱转。
“哦,我先帮你解开。”恍然的穆云澈手腕一抬,洛可可立刻就被解救了下来。
“我的妈呀,天哪,我是刚跟死神又一次擦肩而过吗?”洛可可得了自由四下张望,以确定那人确实离开了。
“放心,他被我打跑了,没事了。”穆云澈看着她淡淡的微笑。
洛可可抚着胸口直舒气,穆云澈依然不动声色看着她微笑。
拍着胸口的小手动作缓慢下来,洛可可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眼前的是穆云澈没错,只是神态间好像有了些许变化。
“你的伤,好了?”洛可可试探着问。
穆云澈点头:“嗯,好多了。可可是特意来看我的?”
眼睛里的纯真清澈见底,没错,是穆云澈本澈。
洛可可放下心来道:
“当然了啊,听说你醒了我立刻就偷跑出来看你,不亲眼看到你生龙活虎的,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不过,我这没有头发的背影,你也认得出啊?”洛可可抬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满心都是懊悔。
穆云澈笑得虎牙都露出来了,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光头:
“认得认得,可可没有头发的样子也很可爱啊。”
洛可可嫌弃的一把打掉他的手,气哼哼道:
“也就你觉得可爱,我一个姑娘家这个样子,我都没法见人了我,切。”
顿了顿,洛可可又说:
“得了,我出来好半天也要回去了,不然被星阑那小子知道又该给师尊告状了。你也小心一点,把门窗关好。再来一个偷袭你的,可就不一定会那么幸运了。知道不?”
“那我送你回去。”穆云澈正色道。
“不用不用,你可别跟着我。”
洛可可眼睛又开始四处乱望的说:
“被你那黑包公师伯发现我来找你,咱俩都吃不完兜着走。”
洛可可拍了拍他手臂,大咧咧说道:“走了,不用送哈。”
回身捡起那床单再次蒙在头上,猫着腰快步出了凌风阁。
穆云澈抿唇笑看她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努力的去回想,那个看不清面目的雾面人到底是谁!
三日后,
各世家弟子陆续回程,上官云湛正式将前往西甿国,查清蛊毒缘由的事情提上日程。
戒律阁
“云湛此次前来,一是为可可和云澈的事情,向陆师伯赔罪。二是有事托付与陆师伯。”
上官云湛肃穆躬身,施礼说道。
云湛,云澈。
咋一听还真的像亲兄弟呢。
去世的老宫上这么看重师尊,该不会他本来就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洛可可跟在上官云湛的身后,因为是来道歉请罪的,所以一直乖巧的垂着光秃秃的脑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宫上严重了。”
陆伯渊坐在主位上,面色凝肃,口中的话虽带着客气,但是言下之意更多的不满。
没有起身迎接,更没有邀上官云湛坐下。
上官云湛也不在意,又说:“他们二人误食的丹药,云湛知道,那是师伯故人从药王谷带来的,颇为珍贵。”
上官云湛顿了顿,星阑手捧着一黑玉方盒上前,恭恭敬敬献在陆伯渊的面前。
上官云湛又说:“这是前些年我在大漠游历时,偶然得到的‘碧血苍兰’。虽不是世间罕有的极品灵草,但对玄门修士也算是难得的疗伤圣品了。还望陆师伯能够收下,莫要嫌弃才是。”
陆伯渊眉头轻抖了一下,暼了一眼星阑手中的黑玉匣子。
继而才抬头看他。
这‘碧血苍兰’哪里算不得世间罕有了?根本是万金难求好嘛!
这小子竟然肯这么轻易的双手送人了么?
“宫上这是做什么?凌华宫尊卑有序,如今老夫也是要尊您一声宫上的。没有缘故的得您此厚赠……老夫受之有愧,还请收回吧。”
上官云湛微微一笑:
“陆师伯说笑了,云湛自小得您教诲不少,才有后来的师尊器重,孝敬您也是应该的。况且劣徒愚弟又在戒律阁闯出了这样的大祸。云湛自然是要感激师伯不追究的恩德……小小心意,万望师伯莫要推脱。”
“再者云湛知道,陆师伯素来喜欢收集奇草灵药。这‘碧血苍兰’奉与师伯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艾玛,他们说话也太费劲了。
洛可可听得简直都要昏昏欲睡了。
南书望了陆伯渊一眼,得到许可,才上前一步自星阑手中接过黑玉匣子。
陆伯渊的脸色果真有所缓和。
这老家伙一生正直无私,视凌华宫宫规为天命那般刚正。
如果说能有一点打动他的,可能也就是投其所好的,下点本钱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梨花醉和丹药都是他自己的私人物品,这样以物换物的私下了结,也不算违背宫规。
“咳咳,也罢,云澈自小便顽劣成性。此一次也算受人蛊惑才行了偷盗之事,说到底宫上的这位高徒才是罪魁。宫上亲自带这丫头来我戒律阁,可是来领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