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罗母愣是气到精神?饱满,连躺在床上的欲望也没有,保养得当的皮肤更是因为这事?苍老了几分。
望着刺眼的黑盒罗母恨不得立刻砸到罗父头上,砸他个头破血流,最好直接嗝屁。
在心里骂完罗父心情舒畅了些许,罗母视线转移到了关于罗槿身世资料,这些东西虽然不知道是谁寄的,但她所有的计划全让这人打断了,导致停在中路想不到别的法子。
灰蒙蒙的天亮起来不过一瞬,沉浸在思考中的罗母忽视了时间的流逝,直到陈姨来了,叫醒发呆的她。
陈姨一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罗母,她眼底是熬夜过后泛起的青黑,关心地问道:“太太?太太!您今儿起这么早啊?”
“嗯。”罗母点了点头,收好了盒子抱在怀里,上楼去了。
大户人家家里事?儿多,陈姨也不好多问,怕丢了工作,回?厨房做早饭。
只是在罗家兄妹吃早饭时提了一下,今早的太太有点儿奇怪,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罗禾真当母亲是因为等不到父亲心情不好,丝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我凌晨下楼喝水撞见我妈一个人在客厅坐着,说是等爸爸回家。”
相较于傻白甜般大大咧咧的罗禾,细心的罗柏察觉到细微的不对劲,因为母亲压根不可能为了罗父伤心难过,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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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人近期过的十分压抑,好似有朵灰色的云笼罩着,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桩桩的糟心事?儿压在了罗母和区微雯的心头,脱离掌控的罗槿发誓再也不回?罗家,摆好的棋盘缺少棋子走不下去,身边又无可替代之人,更是心烦意乱。
俩人都为了争夺罗家的家产而废寝忘食,计划着下一步如何走,家产被人惦记着的罗父,还在和小情人蜜里调油。
罗家人离的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华砚他们的生活照样会继续,一成不变的高三生活终会?有结束时。
一晃如白驹过隙,炎炎夏日里刺眼的阳光普照,吹来的风自带一丝闷热,烘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高三的学生们终于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
学校操场乌压压的围了一堆的人,每位学生都被家人团团围住,话里话外全是嘱咐与鼓励,人声鼎沸到了极致。
华砚和罗槿也不例外,高考这么重要的日子华母自然是在场的,和华美茗左一句又一句的说些激励的话语,让他们高考加油。
在所有人都在互道高考加油的时候,华砚只想对着罗槿说一句“高考加油”,连带着曾经实现不了的期望。
喧嚣嘈闹的校园里,太阳晒过的阳光火辣辣的照在他的身上,清隽的脸庞含着笑意,宛若星辰的眸子看着罗槿,说:“高考要加油啊!”
吐出这句话时涌起难耐的悸动,好似多年来的坚持得到了答案,最好的都在最后,老天爷终于做了一回?人。
当了一次他们的媒婆。
“你也是,我曾经说过,我会?遮盖掉你身上的所有光芒,因为你只能是我的。”罗槿对上他的眼睛,“但现在我想说,一起加油!”
二人相视一笑,聊了一会?儿就分开?了,华砚的考场和罗槿不在同一栋楼,隔的有些远。
高考为期三天,漫长而短暂的考试持续进行着,直到最后一天,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学生们忽觉活了过来,有种?宛如隔世般的感觉。
考试一结束,就意味着三年的高中生活就此毕业,进?入到大学的路上。
高中毕业的聚会?是由刘老师亲自举办的,地点选在了KTV,一群人围在一起唱歌玩游戏。
聚会?算是为他们践行了。
包间内。
三十多个同学们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互相调侃几句,激烈的音乐响彻整个空间,最令人害怕的是钟鼓撕心裂肺的歌声。
华砚难以忍受噪音在耳边萦绕,拉着罗槿坐到最边上的位置,企图减少对耳朵的侵害,吐槽道:“他再这么唱下去,我耳朵就快要废了!”
“废了我就逼他给你安一对能屏蔽他歌声的耳朵。”罗槿笑着捂住华砚的两只耳朵,整个人基本快倒在了他的身上,亲密无间的仿若老夫老父似的自然。
被同学按住抢过麦克风不给歌唱的钟鼓恰巧听到了这一句,大声吆喝道:“槿哥,不带你这样人身攻击的,我唱歌好听的一批,你看这一大帮人哪个不是嘻嘻哈哈的?”
钟鼓说的是大实话,毕业后分离的伤感在他那宛如锯木头的歌声中冲散了,找不回?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
“放屁,就你那跑调跑的亲妈都不认识的歌,大白嗓的嗷嗷叫,我特么还以为来了只大白鹅在身边叫唤呢!”坐在钟鼓旁边深受其害的杨唯姑差点没被他的歌声带走,忍无可忍反驳了一句。
钟鼓不忍其侮辱,扭头看向班主任投诉:“刘老师,你看她!”
刘老师神?情凝重,佯装怒斥道:“杨唯姑,瞎说什么大实话,大家知道就好!”
“这些年来,终究是错付了!”钟鼓欲哭无泪地捻着张白纸抹不存在的眼泪,戏精本精了。
包间里传出一阵阵闷笑,也不知是谁放声大笑,连带着全部人的偷笑转变成了哄笑。
一惯冷着脸的华砚眼中也有了笑意,全身心的放松枕在罗槿的肩头,侧头望向他的时候唇瓣不小心擦过了柔软的脸颊。
而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华砚偷亲罗槿,端的是一副若无其事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
“哇哦!这……这也太不把我们当外人了!”
“这是我们没花钱就可以看的画面吗?”其中一位女生捂住了眼睛,指缝间的缝隙露的和不遮根本没差,“再刺激点可以吗?呜呜~,好宠啊!!!”
“毕业前我没对象,毕业后依旧没有,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三年时间还不够我找对象!”
罗槿触不及防地被温热的唇擦过,余留的触感好似一团火烧的双颊红透了,昏暗灯光下并不明显。
仿佛想掩盖住这一刻的难为情,豪迈地举起酒杯,“来来来,我们干一杯,庆祝难熬的高三生活结束,毕业快乐!”
大家举起酒杯一起高喊:“毕业快乐。”
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啤酒,欢呼过后是莫名的伤感,高中毕业意味着大家渐行渐远,多年以后再也回?不到高中时那样纯粹的友情,慢慢生疏成熟悉的陌生人。
感性点儿的女生默默抹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男生却是红了眼眶,拉着大伙儿一起喝酒。
罗槿一杯酒就醉了一半,还和他们一起往嘴里倒酒,怕是忘了自己的酒量也就一杯多一点。
罗槿喝了两杯后醉醺醺地拽着华砚的衣襟,大长腿跨.坐在他的怀中,酒劲上头之后,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发烫,虽然难受却乖乖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红润的唇向外吐着气。
华砚也多喝了几杯啤酒,涌上来的酒劲被压了下去,保持着脑内清醒。
“甜甜,你还好吗?”华砚垂头望着红红的发顶,轻声问道。
“啊?”罗槿抬起头来蒙了几秒,才说,“脑袋有点儿晕晕的。”
“不能喝还和他们闹,你呀!”华砚放弃治疗地戳了戳他滚烫绵软的脸蛋。
“我没闹,我就今天高兴!”罗槿压着华砚的大腿向上爬,凑到耳畔小声说话,“你要和我吐露心声了!”
华砚笑着说:“你喝的烂醉的,也能记得我说过的话?”
罗槿一听有人敢质疑他,当场急了,“能啊!我当然能!”
“回?家慢慢说给你听!”华砚揉乱了他的头发。
庆祝会?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让没醉的带着醉的不行的走,华砚要送回?家的人,唯有一人,那就是醉的睡着需要人抱着走的罗槿。
助理开?着车子行驶在路上,半小时到达他们住的小区楼下,华砚下车抱着睡的不省人事的罗槿,回?到家中。
一进?卧室华砚就把灯给打开?了,稳稳当当的把怀中的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接了一杯水放在桌面,轻轻摇晃了一下罗槿。
“甜甜,醒醒?”
“还想不想听我的故事?了?”
“不想我可就走咯?”
一说到走仿佛是触碰到罗槿的开?关,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水润的眸子蒙蒙地看着华砚,打了一个酒嗝。
华砚喂了一口温水到他嘴里,让人醒醒酒,等那双眼睛恢复了神?智,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听是这么简单的问题,罗槿生怕有人抢似的急忙回?答:“大砚子!”
看来还醉着。
华砚放低音量:“那你还记得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吗?”
罗槿坐起来揽住了他,下巴贴合在宽阔的肩膀上,蹭蹭:“知道,我全都知道。”
华砚反问:“你都知道?”
“但我不在意啊!”罗槿懒趴趴的说着,手脚并用的盘在华砚的腰间,“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华砚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还是能感到他在说这话时,停了半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