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搞鬼

傅随长的人模人样,不同于罗柏矜贵公子般的温文尔雅,承载在身的是阳光明媚的小太阳,有着年少时期独特的温柔。

他一出现几乎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包括角落里坐着的那部分人。

华砚上辈子选替身与其说是喜欢原主,倒不如说是怀念年轻气盛的自己,落在心间的白月光,终究只是记忆里的过客。

喜欢东西的太浅,但也想抓住曾经握不住的东西,摆在屋子里看看也是好的。

傅随周身散发出的年少气质,又与白月光有几分相似,很好的抓住了华砚的眼球,包养回来摆着。

完美无瑕的外皮包裹着狠辣的心肠,他装的很好,知情知趣懂进退,如果不是最后一刻,华砚还真看不破他。

“这是谁家的小少爷啊?长的也忒好了,只不过看着有些眼熟,一下子喜欢不起来。”

“他不就是那个得冠军的热搜第一吗?也不知是谁要整他,热搜现在都还在挂着,评论区骂成一片了,还真是倒霉。”

“明显是得罪了谁呗,如今名声不大好,除非他真的在著名绘画比赛上拿个第一。”

“我觉得他混身发着光,沁入心间的温暖实在是要命啊!”

华砚眺望着人群中站着如松柏的傅随,笑容中写尽了嘲弄,摇晃着杯中的果汁,嗅着淡淡果香,仰头喝光了它。

“你?看他做什么?有我好看吗?”华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看,罗槿心里一阵不舒服,就好似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要不回来的那种,“你?和他很熟?”

罗槿掰正他的脸对着自己。

“你?尽量离他远点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挺可怕的,不是你这傻白甜对付的了的!”华砚粗粝的掌心揉搓着罗槿的卷毛,直到头发乱的不能看才替他梳理一下,接着继续玩/弄他的发丝。

“小爷傻白甜?”罗槿仿佛听到了震惊世界的偏爱,华砚的眼睛糊的是些什么东西,看人也看不准,“我校霸的名声是吹出来的吗?”

“你?吹给我看看!”

华砚莞尔一笑吹拂起眼前的卷毛,呼出的微凉气体蕴着橙汁的清香,仿佛要包围住他沾上独属于自己的气息,印下记号。

“这他妈是明目张胆的耍赖!华小砚你?学坏了呀!”罗槿的无名指点了点华砚的脑壳,“校霸的头衔你?最多只能得一句嫂子!”

“大伙儿快叫一声嫂子我听听!”

罗槿豪气的站起来起哄,带领着大家叫华砚一声嫂子,让他高兴高兴。

隐蔽的角落说话大声些也没多少人在意,最多只觉得是一帮纨绔子弟耍混,看多两眼笑话,自觉没趣不再?关注他们。

“小槿,占便宜这事儿你可没少做!我年龄比你?大了几个月,叫嫂子你?不就成我哥了么?”秦卓正想应承下去叫华砚一声嫂子,但仔细揣摩几秒惊醒,罗槿心机深沉啊!

挖个坑带动人往里边跳,杀人不偿命的好手段,傻白甜两字配不上他。

“这怎么能成!做大哥酒量一定得好,要不一起干几杯?”赵敛是几人当中比较爱拼酒量的一员,全因他喝酒是里边最为厉害的,做了十多年的大哥。

兄弟几个皆怕与他拼酒量,输的都快有心理阴影。

“我觉得喝果汁很健康。”秦卓拿起杯子喝了几大口西瓜汁,“这不罗禾的宴会吗?难得一次的中考结束狂欢夜。”

“你?说的很有道?理!”罗槿与秦卓一拍即合,万分赞同他的观点,“我不是为了什么做大哥,我妹的狂欢夜不喝点小酒庆祝怎么能行?”

秦卓皮笑肉不笑:“小槿真有你?的!”

比赛一触即发。

服务员接连不断的送酒水过来,开始时是一杯杯的送上去,桌子再?长也不能陪着杯子瞎折腾,放不下迟早会碎一地,酒杯顺理成章的换成了酒瓶。

“砚哥,你?不打算抢救一下?”二?哥喝醉耍酒疯厉害着呢,罗禾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让他把脸丢尽。

“他们几个喝醉就叫人抬上楼放一起,挨个打电话叫他们的家人来接。”况且喝醉了酒,大哥带多少人过来相看也是无用,华砚满意的颔首微笑。

和一个醉酒的酒鬼聊的再?合拍,第二天一早起来也不会记得。

华砚慵懒随意摇晃着杯中的橙汁,仿佛拿着的不是果汁,是会让人微醺的红酒,暇意的望着他们比拼。

罗槿的酒量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酒杯碰撞的清脆悦耳的当啷声和满桌子的酒杯像是被风卷过,一片狼藉。

罗柏正带人往他们这儿去,一路上有说有笑。

“柏哥的弟弟定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听闻在校成绩斐然……”周嘉译礼貌的客套几句话,罗槿纨绔的名声在外,夸也夸不出朵花来。

罗柏谦虚道?:“成绩算不得什么,年级第一的名次胜在努力。”

浓郁的酒香仿佛是打破了一瓶瓶的红酒,桌面上的酒杯杯壁染上了红,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

三人手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往杯里倒上红酒,罗槿一举一动都带着醉酒后的绵软无力,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其他二?人状态不错,并无他醉的厉害。

对于华砚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出言制止他们胡闹的行为,罗柏脸直接黑了。

罗柏都不好意思跟人介绍拼酒的罗槿,略带抱歉回头,满是歉意地说:“下次再与你介绍吧,我弟弟今天高兴过了头,喝多了。”

周嘉译来时便了解了一番,自有心理准备,皆不意外:“没事,不打紧的。”

“罗禾,你?怎么不看着点他们,喝的跟个大街上晃荡在路边的醉酒大汉,很好看看吗?”罗柏望到这幕差点气背过去,这是宴会不是酒席,在场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难道不知道?

“大哥~”罗禾正准备嘻嘻哈哈的插科打诨混过去,却败在了大哥的威严之下,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华砚手捧两杯橙汁站起来:“罗禾考上心仪的学校,他们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相信大哥不会怪罪下来的,是吧?”

“大哥喝不得酒,那就以橙汁代酒替罗禾恭贺一杯?”华砚递了杯橙汁过去。

罗柏垂眸望着他手里的橙子,轻笑一声拿过,是他小瞧华砚了,心机深沉不足以形容他的狼子野心。

他酒精过敏不是秘密,但鲜少有人会以果汁代酒与他喝一杯,华砚言行举止即不会让人感觉到冒犯,也不会失了讨好,好手段。

罗禾做不了继承人,该教的也都教了就是学不会,性子养的骄纵单纯,没有他们护着准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父母也看清了她不适合,宴会是最后一次机会,把握不住继承人的位置,那么罗槿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大哥你一直看着我作甚?干杯啊!”华砚主动的碰了碰罗柏的杯子,一口喝完。

华砚放下杯子扶起趴在桌子的小醉鬼,明面上是看着罗柏,实则是望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傅随,笑意渐深。

“大哥今日有客人要招待,我就先带甜……罗槿回去了。”华砚抓起他的手搭在肩上,一手扶住腰部搂紧,扶的稳稳当当。

醉醺醺的罗槿呼出灼热的气息,呼吸一点一点的逐渐加重?,依靠在华砚身上,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全身力气压在了他肩膀。

“不喝了吗?”罗槿眼里氤氲着雾气,脑子搅得天翻地覆,难受的哼哼唧唧,醉成这副德行也还没忘当大哥。

华砚搂紧他,轻声说道:“赢了就不喝了,我们回家。”

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罗柏捏紧了杯子,气的脸都白了。

傅随也是如此,眼睁睁看着目标人物提前被人带走,更可气的是华砚离开时的眼神,明里暗里的满是嘲讽、挑衅,好似在看一个痴心妄想的小人。

温和的神情骤然冷了下去,琥珀色的瞳孔波谲云诡,持续几秒后恢复原状。

出了酒店,华砚俯身弯腰抱起了怀里的醉酒鬼,抱进了后座,嘴角上扬,好戏该开始了。

……

先前华砚得逞的笑意傅随没当回事儿,直到出了酒店准备开车回家,手臂猛然被俩个老人拉住,握在手里的钥匙甩在地上。

傅随气笑了:“你?们碰瓷也不会?车上一撞,地下一倒很难吗?”

“傅随你这小崽子说啥呢?我们是你爷爷奶奶。”傅奶奶抓紧了他的袖子害怕一不留神人跑了,“听说俊富和阿霞去世了?是不是真的?”

傅随只是站在车门前笑,一点点分离抓住他手臂的两只手,“你?们都已经知道我是傅随了,多此一举的问我爸妈去世没,不觉得很可笑吗?”

“是谁告诉你?们的?嗯?”

“我儿子儿媳就这样没了?”傅爷爷老泪纵横,装模作样的抹了几滴不存在,“我可怜的小随啊!以后就让爷爷奶奶照顾你?吧!”

傅随在听到照顾二?字时笑的不行,嘴上说着照顾,实则是想名正言顺的住进他家,打着家产的主意。

眼前俩人的确是他这个世界的爷爷奶奶,死了的父亲俊富多年前就与他们断绝关系,母亲阿霞是孤儿,联系着的线浅的几乎看不到。

傅随确信有攻略者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