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床塌了

“你就贫吧!”华砚轻轻转动手里的胳膊,“没伤着骨头吧?”

“小爷是谁,打遍天下无敌手,今天要不是他们偷袭我,怎会落到如此田地。”罗槿振振有词地说着,彻底忘了身边还站了个警察。

华砚停下手里的动作,沾满药酒味道的手掐了一下他脸颊上的肉,“问你话呢!”

罗槿这才回答:“没伤着。”

“身上还有哪些地方有伤的?”华砚凌乱的发丝来不及整理,斯文的外表下多了一层性感,衬衫上的扣子并未扣全,锁骨处下一点的红痣愈发艳红。

罗槿的视线飘忽不定,眼神一直在他的脸和锁骨停留,看的更多的地方自然是禁欲勾人的红痣,脑子里脑补了一系列画面。

红痣咬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没……没有。”罗槿可疑的红了脸颊,不过因为刚擦过药酒的缘故,看不太出来。

“那就好,回去我再帮你看看。”华砚拧紧药酒的瓶盖,放回到了桌面上去。

“警察叔叔,您刚刚的批评教育罗槿也没见听进了多少,难保以后还会再犯。”华砚喊出叔叔两字全然没有脸红,“所以劳烦您再给他上几节教育课吧,毕竟我们老师来的可能没那么快。”

罗槿是该好好教育一番,从头到脚和学生的这个身份丝毫不搭边,就拿头上的红毛来说,标准的社会混混。

罗槿怒嗔的瞪了一眼华砚,在所有人以为他会暴起的时候,黑漆漆的手指勾住他袖子说:“我下次不敢了。”

“如果这次我没来找你,你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哪吗?”华砚冷着脸看着他,嫌弃地抽回衣袖。

华砚这次是真生气了,气自己没有管教好罗槿,青春期的孩子年轻气盛,举止行为冲动易怒,正是需要他纠正的时候。

罗槿不敢抬头看华砚,弱弱地回答道:“医院。”

“你是个成年人了。”华砚放缓语气地说,“有些事不是靠一时的冲动就能办到,你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份能力。”

“你也要为自己和他人着想,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罗槿可以说是华砚在这世界上最在意的人,重要程度堪比自己。

只因是另一个自己。

“我……”罗槿低头不敢看华砚。

他想说他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原因的本身就非常可笑。

以前是为了引起家里的注意,打架斗殴、染发逃学,他都做了,却无一人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知道身世后罗槿就再也没有期待过亲情,打架也是因为习惯了。

“你再去听一遍警察叔叔的批评教育,然后写一份检讨书。”

“好。”罗槿不敢反驳,弱弱地答应了华砚的要求。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大概一小时,刘老师这才姗姗来迟。

任谁星期六在家呆的好好的,忽然收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学生被抓进了警局,等待他的认领,都会懵逼那么一会儿。

收到电话的那一刻,刘老师火急火燎地就往警察局跑。

“警察同志,我的两个学生没有给您添麻烦吧?”刘老师一路赶到警察局,出了一身的热汗,汗水浸湿了头发。

“添麻烦倒也没有,不过要好好教育一番,见义勇为是该表扬,但是……”

刘老师听完了事情的头尾后,再三和警察保证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们。

“刘老师,你终于来了。”罗槿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再呆下去耳朵都快要起茧了。

罗槿鼻青脸肿的模样刘老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班里的哪几个学生出点什么事他都会担忧好一阵子。

“我不是接你的,华砚走了,留罗槿在这住一天吧。”刘老师无情的无视了罗槿求助的眼神,叫上华砚走了。

“好。”华砚离开坐热的椅子,看都没看一眼身后的人跟刘老师走了。

“不要。”罗槿扒拉住华砚的衣袖,白色的衬衫留下了他一个接一个黑乎乎的爪印。

“我真知道错了。”

罗槿知道华砚他们不会真的留他在警察局,只是吓唬他,但也还是会害怕。

“以后还打不打架?”

“不……不打了。”罗槿委屈巴巴地看着华砚。

华砚又一次的败在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毫无底线的又一次拉低了底线。

“走吧。”华砚伸出大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丝毫不嫌弃满是尘土的手,抓紧手再也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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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小房间里,俩人开着一台风扇吹着,窗台的雏菊迎接着刺眼的阳光,努力绽放自己的美好。

罗槿面前架着画板,手里抓着的笔迟迟没有下去。

华砚没有打搅罗槿,抱着电脑躺在床上处理公司的文件,岁月静好的画面在他们身上缓缓流淌着。

俩人一呆就是一中午,刺眼热烈的阳光悄然换了另一副模样。黄昏的天空总是给人一种温暖宁静的气息,吹起的凉风吹的雏菊的花瓣颤动。

罗槿抬着手里的油画笔望向窗外,映照在玻璃窗上的光反射进屋内,老旧的居民楼覆盖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就在这一瞬间,灵光充斥在他的脑海中,最美好的风景不就是现在吗?

抓着的油画笔瞬间有了动静,鲜艳亮丽的色彩渲染着白色的纸张,在罗槿心中最美的风景,就是喜欢的人在身边,虽不曾交谈过,但还是有洪流在心中破出。

华砚完成手里的工作后,小心翼翼地放下电脑,坐在床上望着绽放着浓烈光芒的罗槿。

如果当年也有这样一个人鼓励自己,或许会像现在的小罗槿一样,阴郁散去,光芒万丈。

颜料溅的地上到处都是,最为严重的是罗槿的衣服,混杂着各种色彩,就连白净的脸上也有几滴颜料。

华砚看天色渐暗,蹑手蹑脚地下床去煮面条,充当了今晚的晚餐。

夜色渐深,罗槿终于从画里脱离出来,伸直酸软无力的双腿,扶着墙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成果。

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画笔。

换了一身衣服后走出卧室,嗅到老坛酸菜牛肉面的香味。

华砚端着两碗泡面放在桌面上,“过来吃吧!”

“你不会做饭?”罗槿呆滞地望着丰盛的晚餐,泡面加香肠,果然够丰富的,一般学生加不起火腿肠。

华砚问:“你会吗?”

“不会。”罗槿理所当然地摇头。

“你都不会,我为什么要会。”华砚喝了口汤,幽幽地说道,“等某天你学会做饭,说不定我也就会了。”

罗槿:“???”

泛黄的泡面泡在香醇的汤水里,华砚心机的在上面撒上新鲜的葱花,火腿肠切成片摆成一排。

如果不是泡面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罗槿就真的以为这面是华砚做的。

晚饭过后,油画被挂在阴凉通风处晾干,房间的地板也被俩人打扫干净。

俩人又都是洗完澡后的状态,罗槿在床上像咸鱼一样躺着,一动不动,嘴里时不时痛呼几声。

华砚跪坐在他的腰间,细致的擦散他身上的淤青,“以后还打不打架了?”

“你轻点,不打了。”罗槿痛到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伤口第一次擦不疼,但是越往后疼痛感愈发明显。

“活该。”华砚加大力度揉搓着他的后背,擦着擦着罗槿就觉得不对劲。

背上的大手流连最多的地方是脊背,触碰到的时候仿佛有静电,涌上一阵酥麻感。

“你他妈是不是馋小爷身体。”罗槿头埋在枕头上,顶着难耐的疼痛问出声。

罗槿擦药酒的原因,所以光着膀子趴在床上,劲瘦又有韧性的腰肢和细腻白玉般的后背暴露在华砚的眼前。

“我就是馋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富有磁性的声线就像是勾子,勾的罗槿的心痒痒,却又无力反抗。

罗槿奋力地挣扎起来,把坐在他腰上的华砚推倒,反客为主地坐在他的身上,全身的力气压在他的腰腹。

“我给过你机会。”

罗槿搂住他的脖子,小小的单人床承受不了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不堪重负地塌了。

坍塌只在一瞬间,在俩人还未反应过来,华砚躺的那个位置咔嚓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塌陷的床板上。

尴尬的气氛环绕在周围,罗槿眨巴着眼睛看着华砚,迅速地从他身上下来,“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这床会这么脆弱,我要知道一定不会扑到你身上。”

罗槿满是歉意地拉起华砚,拍打着他后背沾染上的灰尘,嘴里碎碎念念。

“你就原谅我吧!”

华砚还没说话,罗槿就自顾自说了一大堆,生怕又惹人生气。

“床年久失修,会坏也是正常的。”华砚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罗槿的肩上,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温柔体贴地举动罗槿表示很害怕,越是这样就越觉得眼前人肯定很生气,只是因为太爱他了,气都憋在心里。

这么好的男朋友哪里找。

罗槿轻轻的把手伸进他的衣摆,抚摸着印上几道压痕的后背,“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