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兰兰坐在那里,受伤的左腿往前伸着,她本来想清洗一下自己的伤口。
可到后来,直接抱着腿哭了起来。
就像图兰说的一样,她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麻烦精。
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涂山兰兰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思念夜血,抱着自己的胳膊,咬着手掌,就不停地掉眼泪。
她不想让自己哭,可根本止不住,只能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豫光族长拿着药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涂山兰兰坐在那里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鼻子都红了,脸上一塌糊涂的。
他脚步一顿,整个心里咯噔一下,他猛地拧起眉来,又快步朝涂山兰兰走过来。
“怎么哭起来了?”
豫光族长拿着药草,在涂山兰兰面前蹲下来。
涂山兰兰抱着胳膊哭得正厉害,这才注意到豫光族长,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夷光族长,她愣了一下,打了一个哭嗝,才道:“豫光族长你,你回来了……”
话音未落,她才注意到自己还在哭,连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不想在外人面前那么丢人。
看到她那手忙脚乱的样子,豫光族长耐着性子问道:“怎么哭起来了?是不是伤口疼的?”
“嗯……”涂山兰兰闻言,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想夜血了,胡乱地点点头。
豫光族长看到她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语气都不由自觉地放软下来,“我带了药草过来,上了药草,也就不疼了。”
涂山兰兰捂着脸,微微嗯了一声。
豫光族长没再说什么,从角落放置的物品里,拿了石臼过来,将药草捣碎,敷在涂山兰兰的膝盖上。
药草刚一敷上去的时候,涂山兰兰就疼得面皮一抽,左腿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豫光族长动作一顿,抬头望着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还是很疼。”
“也,也不是很疼……”涂山兰兰抹着脸,声音还有些哽咽,“我,我就是怕疼,疼痛不耐受,等会儿就好了。”
豫光族长跟涂山兰兰相处一个多月下来,早已习惯她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言语,将她的话在自己脑子里多过了两遍,大概也就猜懂了,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失笑地道:“确实,你是去见过最娇气的人族女人,这点伤在图兰她们身上,她们一个个还能够跳起来打猎呢。”
涂山兰兰闻言,羞愧的厉害,尴尬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我以前也挺厉害的……”
她就是吃不了疼,但以前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她绝对算是能吃苦的一员,下地干活什么的,都没虚过。
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不管是在人族还是在兽人族,她好像都成了最娇气的那个。
不管人族女人,还是兽人族雌性,都比她厉害的多。
就她一个人,成了最不能吃苦,最不能受疼的一个。
“我并不是说你不好。”豫光族长见她低着头,以为自己话说重了,便改口道:“你也有你的好处,你编制的那些竹筐草筐,还有兽皮门帘,都很好用,我们族人都很喜欢呢。”
涂山兰兰这一个月里,在白曦族也没闲着。
她将自己那一套兽皮门帘和竹筐,全部搬到了白曦族。
白曦族全是人,不同于兽人,他们都很怕冷,有了门帘隔冷,他们都很喜欢。
涂山兰兰的兽皮门帘便迅速在白曦族推广开来,基本上所有洞穴门口都挂上了一个兽皮门帘,隔绝了风雪,洞穴内也就更暖和了。
豫光族长的洞穴口也不例外,挂了一个隔绝风雪的同时,还能隔绝一下强光,更适合涂山兰兰在洞穴里生活。
对于这些,白曦族的人都很喜欢,他们早就用上了涂山兰兰做的东西,豫光族长也很佩服涂山兰兰。
他继续笑道:“你看,这就是你跟图兰她们不一样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也都有自己的好,在我看来,你这样也很好。”
涂山兰兰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豫光族长,她还是头一次在远古社会,听到豫光族长这样先进的理论。
她原本还以为,在远古社会里,他们评价女人或者雌性,只有两条:能不能生,和能不能吃苦干活。
思及此,她不由朝豫光族长佩服地笑道:“豫光族长,您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也和其他人不一样。”豫光族长闻言,将药草均匀的敷在了她的膝盖上,又将她的左腿拉直。
涂山兰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豫光族长的手掌,就握住了她的脚踝。
那粗粝滚烫的触感,让涂山兰兰一惊,“豫,豫光族长……”
“你的脚扭伤了,需要正过来。”豫光族长解释了一句,手掌慢慢在她的脚踝上揉开来,“你别怕,疼是会有点疼,但疼过这会儿就好了,要想好的快,只能这样。”
涂山兰兰闻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脚踝上传来一阵阵剧痛,那酸疼的感觉,差点让她跳起来。
她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兽皮,整个人想要往回缩。
豫光族长像是早有察觉,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扣在手里,不让她往回跑。
旋即他抬头望着她,正色道:“你忍着点,等会儿就好了。”
涂山兰兰也知道扭伤只有正过来才好的快,没办法,只能忍着疼,硬着头皮撑着。
可那实在是太疼了。
涂山兰兰猛地咬着自己的唇,才没让自己疼得叫出声来。
豫光族长看了看她那脸色,手下猛地一用力,将她的脚踝往回一板。
涂山兰兰疼得,差点当场哭给他看。
好在这回,她忍住了。
只是额头上那一层冷汗,足够显示她现在有多疼。
豫光族长手脚麻利地找来一圈麻线和兽皮,将她的脚踝包住,免得她胡乱挪动,再伤了自己。
办好之后,他从火堆边,端过一只在那热着的竹筒,递给了她:“喝点水,会好受点。”
涂山兰兰道了一声谢,接过来,喝了两口,神色才缓过来。
看到她面色好了一些,豫光族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你这伤也没什么,不过还是得好好休养,这几天就别折腾了,过段时间彻底好了,再想其他的。”
涂山兰兰闻言,抿着唇,问了一句:“我的腿还是有些不利索,荀恩阿姆有没有说,我的腿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