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火

肖珍拧着眉头,但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岸然,哪有什么毕生心血,你以为那是独步武林的武林秘籍吗?真是的,大家都别在意。”

也难为肖珍能够这样处变不惊,倒是叶珍惜,她那小嘴抿得紧紧的,眼睛紧紧盯着叶老的日记本。最后还是被肖珍拉出会议室的。

走到拐弯处,叶珍惜就忍不住对肖珍说:“妈,我们陪着爷爷那么久,凭什么她能拿到《心云》,这不公平。”

肖珍以前觉得叶珍惜还挺聪明的,如今看来她呀,继承了叶岸然的小心眼,道:“你不是拿了上千万的别墅?一本破日记,怎么比得上真金白银?”

“我知道。”叶珍惜想想,还是不能释怀,那手拽紧自己的裙子生出了褶皱,道:“但要是稀世珍宝,肯定是比别墅值钱的。”

知女莫若母,肖珍怎么不知道叶珍惜在想什么,她左右看了看,把叶珍惜拉着走,直到进入了叶家的保姆车,才说:“傻丫头,完好的叫做珍宝,残缺的就叫废品了。”

“妈,你的意思是?”叶珍惜抬眸,看见母亲熟悉的勾唇,她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那也是,就让那所谓的珍宝在叶挽舟手上多待一日罢了。

薄云锡等叶岸然一家子都离开了,才对着叶挽舟摊开掌心,说:“我瞧瞧。”

瞧瞧,这叶老的诊断日记可以随便给人瞧的吗?小何进来会议室收拾茶水,刚进来就听到这个嚣张的入赘女婿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话。

他不免有点讽刺地说:“薄先生,这是叶老的诊断日记,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说看就看呢?”

小何知道,这人不但还没有和叶挽舟举行婚礼,而且他们很可能是临时配对,没有感情基础的,纯粹为钱而来,这样的人,哪还用给面子?

“是呀。”薄云锡听了小何的话,居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感觉,反而更加理直气壮地走到叶挽舟旁边,说:“现在端茶水的都爱插一嘴了,我这个做丈夫的,看看都不行了……”

这话说得好,一来说小何才是外人,二来说明即使是入赘的夫婿,也是夫婿。

叶挽舟算是听明白了,而且她压根也没打算藏着这本日记。如果把日记收在保险箱里面,它就真的只是一本平平无奇的日记了。

“拿着。”叶挽舟见识过薄云锡之前判断陈小孝的案子,这本日记对于他,也许比起她还有用一些。

想着,她就把《心云》递到薄云锡手里,外加一句:“不要弄皱了,卷边也不能。”

意料之中,薄云锡简直没有多余的其他动作,他是接到《心云》开始就开始翻阅。

“唰唰唰”的一页页翻起来,不出十分钟他就物归原主,小何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不是说要看么,居然看得那么随便?那还抢着要看干嘛?这时,他对这个入赘女婿的鄙视有多了几分。

对比薄云锡的随便,叶挽舟珍惜多了,她还用文件袋把《心云》仔仔细细装好,放在她的大挎包里。

下班回去,见薄云锡还是没回来,给他打个电话,谁知对方很快就按了忙音,叶挽舟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有入赘女婿这样当的么?他就不怕我立刻炒他鱿鱼么?越想越气,叶挽舟直接发讯息过去骂人了:“今晚再不回来睡觉,别怪我把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全部扣掉,看你还怎么蹦跶。”

本以为人家大忙人没时间回信息,谁知道薄云锡回复得贼快的:“扣吧,反正董事长也不好当。”

啥事,威胁吗?叶挽舟看着讯息,有点莫名的火气,就好像一个优秀员工天天拿自己要辞职来要挟老板一样。

“拽什么拽!”她气得不想吃饭,但肚子又有点饿。仅六点钟,叶挽舟就跑上楼上蒙头大睡。

以前在乐同村,家里穷,每次叶挽舟肚子饿,养母田金花就叫她去睡觉:“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迷迷糊糊中,叶挽舟似乎听到一丝丝的叫喊声,她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回到叶家,她常常做噩梦,梦见一些嘶喊声音,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谁知道,这次的嘶喊声有点真实,特别是叶珍惜那细腻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模模糊糊中听到她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拿错了。”

拿错了?叶挽舟抚了抚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走下楼梯。便看见叶珍惜与赵阿姨在哭泣。从厨房里散发出一阵烧焦的味道,而赵阿姨身上也蒙了一层灰。

见叶挽舟下来,肖珍怕叶珍惜应付不过来,迅速地走了过来,用手直接拽着赵阿姨的手腕,猛然把她往下坠:“跪下。”

啥?主仆有矛盾冲突了?叶挽舟不喜欢这个赵阿姨,即便她老泪纵横,她也只当看戏。

谁知道,这老仆人,开腔就是“对不住。”

“大小姐,你说,人老了是不是就不中用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包包和二小姐的这么像,我老了,我糊涂了,我该死!”说着,她就一巴掌一巴掌地扇着自己耳光,演技一流,实打实到肉,“啪啪”地响。

拿错?

叶挽舟心里头有些不详的预兆,她迅速推开赵阿姨走进那烧焦的厨房,那罪魁祸首应该就是那口大锅。

此时大锅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而锅台下面居然还有一个黑色的物体,虽然变形变焦,但是可以看得出,这正是自己的挎包!

好端端地放在沙发上,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厨房?

叶挽舟的大脑“嗡嗡”作响,任凭赵阿姨在不停地解释,她都抽离不出来。

挎包烧掉了,没事,里面的证件烧了,也没事,但是挎包里面还放着爷爷刚传给她的《心云》啊!

她有点不敢相信,有点心慌又有点气愤,喉咙像堵什么似的,难受极了。

她蹲下身子捡起那被烧黑的挎包,谁知道,挎包上的热气还没消退,她刚碰着就马上抽离出来,太烫了!

看见挎包里面东西都被烧焦的样子,叶挽舟就感到一股恐惧感,这与爷爷落水那天带来的感觉很相似,无力感蔓延至全身。

这时,叶挽舟忽地感到大脑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一股锥心的刺痛从大脑蔓延到心肺位置。

她憋着一口气,压低嗓音,问到:“怎么烧的?”

她那恶狠狠的眼神扫视过在场所有人,那一脸抱歉的母女,一脸老泪的管家,还有几个救火的安保人员。

她看着他们,就像但丁到了地狱的第四层,看到那些贪婪嗜利的幽灵。

面对这忽然的火灾,他们给的说辞是叶珍惜让赵管家把她的包拿来,里面有新买的调味酱。

谁知道,赵管家拿错包,却忽然看到叶珍惜为保持自己干净,用酒精喷雾在往自己身上喷。

火苗就这么窜出来,还累及了被拿错的挎包。

她那几十元的杂牌包和叶珍惜上万的品牌包包,到底哪里相似?

听着这个解释,就像听着一个“皇帝的新装。”连小孩都能看得见的骗局,呵呵。

她猛然感觉到这叶家,无论是叶岸然、肖珍,还是那个她打从心里疼惜的妹妹,都是虚伪得很!

一股怒气从心里冒到了头上,她忽然如同发火的野兽那般,二话不说径直向叶珍惜扑过去,吼道:“你毁了爷爷的心血,你还我,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