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消肿很快,虽然?胳膊还是?不能举过头,但下巴和头部连接的骨节已经不疼了,现在除了得小心避着点儿别磕碰到伤口,基本上没什么影响了。
杜兰珍这次出长差比以往任何一次时间都长,元旦前两天还给贺中鹤打电话,说可能还得晚回去几天。
贺中鹤听见的瞬间一下子放松下来,在走廊里蹦着走了几步。
“药是?二十天份的,记得吃。”挂电话前杜兰珍嘱咐他。
“知?道。”贺中鹤算计了一下,伤口拆线愈合后就跟老妈说这是?弯腰捡东西的时候在课桌上蹭破的。
“你在哪儿呢?怎么听着这么静。”老妈突然?问。
“学校呗,还能在哪。”贺中鹤说完,知?道老妈这意?不是?真问他在哪。
“也不给我打个视频。”杜兰珍说,“挂了啊,给你用视频打过去……”
“我这边不方便。”贺中鹤赶紧说。
“有什么不……”听老妈说到一半,雁升刚好出了教?室。
贺中鹤跑过去把手机往他脸上一贴,指了指自己下巴,疯狂使眼?色,压着声音:“非要跟我视频。”
“喂?”雁升看着他挑了挑眉。
“雁升吗?”杜兰珍一愣。
“阿姨好,”雁升说,“这边不太方便接视频,我们在宿舍呢,屋里不少?。”
贺中鹤扒着他胳膊把耳朵凑过去,在旁边“嘶”了一声。
“噢这样啊……”杜兰珍问,“贺中鹤在宿舍?”
“来陪我拿东西。”雁升说,“先挂了阿姨,这边快上课了。”
雁升挂掉电话后贺中鹤长舒一口气:“差点儿让知?道了。”
连堂后的课间走廊里很静,两?一起往洗手间走着,穿过意义不明的铁栅栏路过二十三班。
虽然?以杜兰珍的性格,雁升知?道贺中鹤多少有点儿不敢告诉她,但?的成长环境不同?,又实在不能感同?身?受:“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妈会疯。”贺中鹤一脸忧愁。
这话没说错,确实会疯,想想就让?头大。
然?而在雁升听来就是?夸张了,他笑?了笑?,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停住了:“你先去。”
“嗯?”贺中鹤扭头看着他,“没事儿有隔间呢。”
“你偷看我怎么办。”雁升说着推了推他,“快去吧,要帮你洗澡都跟索你命似的。”
贺中鹤嘿嘿乐了两声,小跑进洗手间。
在凳子上坐了两节课,刚才站走廊接老妈电话的时候他从腰以下全是?麻的,这会儿放完水才觉得整个?都活过来了。
“鸟升。”石宇杰刚好走过来,拍了一下雁升,闪进洗手间外间边吹口哨边刷杯子,“贺中鸟呢?”
“厕所。”雁升说。
石宇杰转头看了他一眼?,小芝麻眼?眯了眯,很想说你俩小姐妹啊,但没敢说:“上个厕所还得搭伴儿?”
随口一句带着不明意味的吐槽在雁升听来就不对?味儿了,他点点头:“是?啊。”
是?啊你跟贺中鹤没好到这个程度吧?
心里头胜利似的嘚嘚瑟瑟,表面一脸淡然?。
“嚯。”石宇杰笑?了一下,甩着杯子里的水回教?室继续和王后雄高考基础数学搏斗了。
“我听着石宇杰动静了。”他刚走没几秒贺中鹤就出来了,边洗手边问,“你用了什么魔力让他没冲进来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吹口哨?”
石宇杰欠了吧唧的,非说贺中鹤喜欢吃饭的时候恶心他,他没这技能,只能经常在贺中鹤上厕所的时候站旁边吹口哨。
非常傻|逼的行为,为这个贺中鹤好几回差点儿跟他在厕所打起来。高二时他俩在洗手间拿拖把乱斗,墩布头飞出来擦着刚好进厕所的老郑的脸过去,俩?双双被?老郑开回家一星期。
但他俩之?前的这些傻|逼男高中生之?间经常发生的傻|逼事儿雁升都没参与?过,那时候贺中鹤吊儿郎当混日子的小生活里还没有雁升。
“石宇杰看过呗?”雁升没进洗手间,表情?依然?淡淡的,“听这意?还不只看过一次啊。”
“没……”贺中鹤很无语,“他知?道得背着身?不看。”
“好混乱的道德节操,一边吹口哨一边还不看。”雁升走过去,在贺中鹤的注视下站到他身?后。
然?后伸手勾住他裤腰,一拉。
贺中鹤从来不穿齐一身?校服,今天校服只穿了裤子。
校服裤腰松紧带非常柔韧,弹性非常好。
松手,“啪”一声。
“我操!”贺中鹤瞬间跳出几步远,捂着后腰,“你他妈能别总出其不意地干不是??干的事儿吗!”
“石宇杰不干挺反常,我干就出其不意。”雁升用带着丝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说完这句话他非常想把舌头放水龙头底下冲冲搓搓,什么干不干的……
可能贺中鹤也觉得这句话怪怪的,指了指旁边水槽里的拖把:“信不信我拿这个给你刷刷牙。”
他发现雁升什么醋都要吃一口的症结所在了,这?能玩儿一起的朋友太少,没经历过正常傻吊男高中生该经历的傻吊日常,所以觉得别的直男干点儿什么都不对?劲。
“来。”雁升站着没动。
贺中鹤从水槽里抽了一把海绵头拖把,冲他一指。
然?而他低估雁升了。
看着雁升光速冲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到最大,然?后把手斜着往龙头口一按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狐假虎威地举着拖把。
瞬间一身?水。
从前襟到裤子。
这个喷泉很有预判,离他下巴还挺远的。
贺中鹤扔了拖把,也学着雁升,扑过去开了水龙头冲他一通狂呲。
教?室门被?叩了两声,秦老师翻开教?案正准备上课,她往门口看了一眼?:“进。”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两个身?上深一块浅一块的?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随后是?一阵哄笑?,雁升背后一个深色大手印。
“我服了你。”坐下后贺中鹤一边从书立里翻卷子一边低声说,“我发现有时候真不能小瞧你。”
“早该发现了。”雁升脱了校服,看了眼?同?学们的笑?点所在,把衣服搭到暖气片上。
贺中鹤把自己外套也搭了上去,发现里头卫衣肚子那儿也湿了一块:“看,你就这么对?一名?可怜的伤号。”
“衣服是?伤号吗?”雁升看了一眼?,“我柜子里有件,下课换上。”
“不用。”贺中鹤按了按肚子,“里头没湿。”
“不感冒你就难受,整天雪仗水仗的。”雁升说。
“不是?我起的头吧?”贺中鹤瞪他。
“拖把刷牙。”雁升转了下笔,“……亏你想得出来。”
“这是?石宇杰绝技。”贺中鹤说,“是?不挺有意?。”
雁升彻底不懂这些?把什么称为有意?了。
下课他从柜子里拿了衣服,递给贺中鹤。
“不说了里头没湿嘛。”贺中鹤手上整理着错题,拿小刀划下来题再贴本子上。
“赶紧。”雁升其实刚才本来只想想掸点儿水的,一不小心呲嗨了,万一真感冒他就内疚了,大冬天不带点儿好头。他凑近贺中鹤小声说:“听话。”
“哎我操。”贺中鹤皱着眉头笑?了,手拢起耳朵:“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听话。”后桌庄媛张飞驰正埋头苦割错题,雁升声音放得很轻,几乎贴着他耳朵说的。
说这个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刚互相试探靠近还假装正经那会儿,那时候的贺中鹤听到估计得yue半天,过后还得损他。
但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脸皮果然?得练。
“这次听见了,”贺中鹤笑?嘻嘻地拿起衣服从他身?后挤出去,“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下节是?自习,一直到上课铃响了,脸皮不薄那?还没回来。
……不会在那研究海绵头墩布头平板头哪种拖把能给?刷牙吧?
雁升给班长打了个招呼,走出教?室。
“贺中鹤?”进了洗手间,雁升喊了一声。
三层回音。
非常空旷的洗手间,毕竟一层楼就两个班,又是?上课时间,几乎没?来。
“这儿呢。”最里头的隔间发出弱弱的一声。
“怎么回事儿?”雁升走过去敲了敲门,“不舒服?”
“衣服套不上卡住了……”贺中鹤在里头声音闷闷的,听着像闷在一层布料里,“这领口太没弹性,我胳膊举不起来,硬扯又刮着下巴……”
整得跟半身?不遂似的。
隔间门“咔”一声,开了:“你帮我穿上。”
一个只露俩眼?的黑色物体杵在里头。
“……”雁升觉得挺好笑?的,捏着领口往下一拽,愣了愣,这衣服买了之?后没穿过,他还不知?道这领子这么反?类,估计小头爸爸才能顺利套进去。
“操。”贺中鹤挣了挣,半张脸缩里头让?有点儿窒息。
这个动作在雁升看来有点儿奇怪。
露着半截腰|腹,还挣来挣去的,“操”完还发出小声的嘟囔。
雁升眉毛抑制不住地挑了一下。
然?后他伸手往贺中鹤露出的肚子上一放,贺中鹤被?冰得嗷了一声。
“就穿了一件啊?”雁升说,“怪不得说里头没湿。”
“□□错了下回我秋衣秋裤穿全套……”贺中鹤抓住他手腕,“你手刚从冰窖里拿出来啊!”
雁升手顺着往后滑了一段。
腰。
手感令?惊奇的非常不错。
他感觉到贺中鹤僵了一下。
空气有安静一秒。
下一秒,雁升听见背后传来老郑的声音,也带着三层回音:“你们两个不上课躲这儿干什么?”
“……老师好。”两?同?时小声说。
好个屁好,老师看见一个手在另一个腰上放着的时候整个?都不好了。
老郑的出现实在太突然?,悄没声就站到了他俩身?后。
职业病,他平常自习课巡班也这样,脚步放得很轻,手在背在身?后抓着腰带上的一串钥匙不让它晃悠出声,整天鬼影似的。
老郑没说话,一脸一言难尽,皱纹都挤到一堆了。
“他穿不上衣服……”雁升赶紧拽拽贺中鹤衣领,后者非常夸张地喊了一嗓子,疼疼疼疼疼。
强装自然?地在老郑面前套好衣服,俩?一前一后走出隔间。
非常尴尬的沉默和对?视。
老郑几次张口想说点儿什么,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训他俩的话,反正老头儿就是?看得挺别扭,但也说不上两个男生这样哪儿别扭。
“快回去。”最后老郑选了他惯常用的,瞪着他俩迅速溜出洗手间,“下课不早来洗手间,上课又到处窜!”
说完后老郑想起点儿什么,又喊了一句:“贺中鹤你表格回去快给我填上!”
这事儿在俩?心里膈应了一天,想起来就一阵不安,老郑每次来看自习从教?室前门走到后门路过这边时,贺中鹤气儿都不敢喘。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怕老郑的一天。
这简直小混子的耻辱。
虽然?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当起老实高三生了。
接下来的几节课两?非常默契地保持距离,下课不说话了,也不去洗手间了,雁升坐累了就站起来把书放书立顶上学,贺中鹤一直埋头学习,甚至还把书立里的档案袋抽出来一截,直接在他俩之?间挡了一道,小学生划三八线似的。
幸好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放学都是?风平浪静的,老郑没请他俩喝茶。
“啊——”出教?学楼重见天日的瞬间,贺中鹤顿时活过来,在楼口?堆里嗷了一嗓子,周围步履匆匆的?都回头瞥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压力太大快疯球了。
雁升也放松下来,拽着他书包带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嘘”了一声:“老郑说不定在办公室窗口看着。”
贺中鹤一惊,迅速转身?甩开他的手。
“别太刻意。”雁升微微抬头,看了看五楼办公室窗口,真有个不高的?影杵在窗口,怪惊悚的。
“老郑是?不是?有点儿偷窥癖啊?”贺中鹤还是?很震惊,想想他俩之?前牵小手打雪仗的可能有?在暗处看着,一阵毛骨悚然?。
“现在不知?道,高一的时候确实。”雁升前后看了看,附近没有二十三二十四班的?,“高一老郑办公室正对?学校大门口,盯?非常方便,班里两对?儿都这么被?抓着的。拍照片,直接发给家长。”
“……操。”贺中鹤不敢回头看教?学楼了,跟雁升保持半米距离,“他还有什么骚操作?”
“晚饭空骑车去操场逮趁着天黑散步的小情?侣。”雁升说,“而且他是?穿着校服混进操场?堆的。”
贺中鹤想起来夏天那会儿他翘课在家打游戏,当时也是?老郑披上小马甲直接开黑逮住。
非常恐怖的小老头。
高二的时候自己浪的太高,根本不把老郑放眼?里,何况他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把柄,无非就是?中二吧拉地跟石宇杰吴昊一帮子?去打架摆场子,要么就逃|课偷偷出校门,不穿校服打耳洞染头发之?类的事儿。
而这些事儿只要别太过分,一般惊动不了老妈。
一个高中生最怕老师使什么招?当然?是?找家长。
家长不在意,学生当然?无法?无天,浪迹校规的每一条违反项,无拘无束。
但在他最老实最勤奋学习的时候,真正的把柄才出现了,高二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料到。
有了个男朋友。
要是?穿越回去把这句话讲给高二的自己,估计能惊得心脏骤停。
而假如杜兰珍知?道了,可能也得心脏骤停,甚至更可怕。
“我觉得咱俩在学校得注意点儿。”贺中鹤很认真地说。
“嗯。”拐过楼角,这条路就没什么?了,也进到了老郑的盲区。
“你想没想过,如果真不小心被?逮着了怎么办?”贺中鹤问。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杜兰珍那边该怎么办。
毕竟雁升爸妈对?他来说已经是?空气了,管不着他。
“咬死不承认。”雁升说。
同?性恋和异性恋在某些方面终究是?有点儿差别的,只要别舌口勿在一起被??抓个正着,都可以一笑?而过:我们开玩笑?,闹着玩儿。
贺中鹤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但这总让他有种隐隐的不安。
装开玩笑?、装闹着玩儿能装多久,能装一辈子吗?
他还从来没想过一辈子,这个字眼?儿在他一刚成年的小孩儿听来觉得尬得慌,油腻,平时根本不会去想能走多远多长,当下的陪伴就是?他全部的眼?界。
陪伴,贺中鹤觉得这个词儿用在自己和雁升之?间非常合适。
日子紧巴巴又慢悠悠的,十八岁这年坎坷不平的小路上,两?互相陪伴着,慢慢走下去,慢慢摸索。
就像现在杜兰珍不在家,俩?理所当然?搁一起住几天,也是?单纯的陪伴,都没觉出来这其实是?短期同?居,也没有既然?睡都睡一起了何不干点儿什么的意识。
“今晚上来我这边儿住吧。”贺中鹤从浴室出来,一边拿毛巾蘸脸一边说,“飞狗这两天见不着?都快抑郁了。”
雁升坐沙发里看投屏上今天英语老师放的PPT,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你说胡胡还能回来吗?”
贺中鹤蘸脸的手顿了顿,干笑?两声:“?没准儿去菜市场当老大坐拥场花场草了,不稀得回来。”
雁升这几天还是?一直关注着找猫的消息,鸟啊噗那个号也发了寻猫启事,几千转发量,没一点儿动静,他其实有数,猫就算没事儿也可能找不回来了。
“这猫不野,”雁升一边低头补笔记一边说,“养了不到几个月,但很粘?。”
真相揣心里,贺中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昨天64倍速调监控也没见这两天有可疑?物。
在他进家那几分钟里把猫尸放到门口,首先排除陌生?。
而且这?自从上次放过一次后这两天都没再出现,肯定知?道贺中鹤安了监控。
“那个busybody,”他走过去迅速扫了一眼?雁升的笔记,岔开话题,“是?爱管闲事的?不是?大忙?。”
“我怎么想着老师讲……”雁升成功被?他带跑了。
“那是?你记串了吧。”贺中鹤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坐到雁升旁边,“我怎么没印象老师讲过这道。”
“上课不听讲自己练字,你能听着么。”雁升说,“我发现你英语挺好。”
“那必须,巅峰期148都考过,就作文?扣了两分。”贺中鹤拍了拍胸脯,“语感好,语言小天才。”
整理完笔记,雁升关掉投屏收起笔记本:“S大外院很有名?。”
“嗯?”贺中鹤看着他愣了愣,话题偏得有点儿离谱了。
雁升拿起笔记本和书起身?回卧室放东西。
S大?
外语专业?
小天才完全可以考虑一下啊。
躺床上睡前背单词的时候,有种醍醐灌顶浑身?通畅甚至还有点儿兴奋的感觉。
刚才在回家路上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这会儿好像找到了打破隐隐不安的头绪。
一辈子现在想来还是?觉得远,但一百来天后实在不算远了,一个重大的节点,对?于自己的?生,也对?他和雁升的关系。
雁升洗完澡进屋的时候贺中鹤正在搜S大各外语专业历年分数线,平均比建筑系的低几分,其中英日西阿语是?门面儿专业。
分数线差不多卡在双一流顶头能摸一下清北那儿,对?他来说稍微高了些,但也不是?遥不可及。
“眼?都干得眨巴了还玩手机。”雁升调亮床头灯。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贺中鹤放下手机,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想考S大。”雁升替他说了,从刚才提完S大外院贺中鹤就一直若有所?有点儿恍惚,“是?不是?。”
贺中鹤凑过去:“没觉得很美好吗!”
“什么美好?”雁升笑?了笑?。
“操,”贺中鹤把书抽走扔桌子上,伸手越过他关掉床头灯,卧室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顺势往他身?上一趴,“哎你觉得,要是?咱俩大学不在一块儿,怎么办?”
挣扎在笃定了摸S大分数线和犹豫留在本地二本的时候,贺中鹤需要一点儿肯定和动力。
“能怎么办。”雁升叹了口气,抱着他顺了顺他头发,习惯性搓呆毛,“寒暑假又不是?见不着,平常也能打视频。”
“你这?怎么回事?”贺中鹤猛地抬起头,下巴伤口差点儿蹭着,“是?不觉得异地很有意?啊?你直接跟手机谈恋爱呗?”
雁升当然?知?道贺中鹤想听什么,捏了捏他脖子,这毛,一不小心就炸:“我想说,你不用觉得大学非得在一块儿,所以去考S大。很幼稚,万一报空了是?一辈子的事儿,以后跟手机谈恋爱之?类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横竖就四年。”
贺中鹤慢慢趴到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想象一下现在整天形影不离过几个月可能就摸不着了,有点儿心酸:“知?道你意?,我是?真觉得可以冲一下S大,赢则生败则死呗。”
雁升皱了皱眉:“你没听进去。”
“我不是?冲动,”贺中鹤说完顿了一下,“告诉你件事儿,关于我为什么每次都考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