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你说的玩儿啊?”这会?儿大家都在操场上看运动会?,高三楼是空的,石宇杰跟在四?人小组最末尾,咧咧着非常不满意?。
“我们刚才没说要带你吧。”贺中鹤说,“你回去吧,辛凯那?儿缺野王呢。”
看看,看看,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过这会?儿看着雁升和贺中鹤应该是和好了,不知道?他俩昨天闹什?么矛盾,咱也不敢问,一石二鸟里头那?俩鸟跟他有壁。
石宇杰非常不满地跟在郭瑶身后,除了打头的雁升,其实三个?人都挺纳闷的,说玩儿怎么还进教学楼了,学霸的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雁升其实也很纳闷,本来打算领贺中鹤去公司工作室玩儿顺便掉个?马,刚要从操场溜出去,这两个?莫名其妙就跟过来了。
锃光瓦亮的,自己还觉不出来。
有俩灯泡儿跟着,工作室是去不了了,掉马也得直接推迟到十?二月份。于是他只好临时改变路线,但自己也没想?到绕了一圈竟然进了教学楼。
但毕竟是做过几期户外探险探灵的,整点?儿气氛唬这几个?人完全无压力。
雁升即兴发挥,不慌不忙地往楼上走:“六楼的事儿你们听说过没?”
“什?么事儿?”石宇杰问。
他们教室在五楼,六楼楼梯口是被大铁栏杆锁着的,里头一看就是荒弃的,没人能进去,也没人有进去的兴趣。
“诡异的事。”雁升说。
“啊?”郭瑶有点?儿害怕。
“接下来的不用说了,”石宇杰很不屑,“会?动的石膏像数不清的楼梯阶亮着的空教室,下回扯皮别用这种?老掉牙的了。”
雁升没说话,站到六楼铁栅栏前,把扎生锈栏杆的铁条拧下来一段,非常轻巧地撬开锁。
“我得重新认识你一下了,”贺中鹤很惊讶,“好特别的技能。”
雁升笑了笑,这技能是跟帽子叔他们学的,值班的时候护林员经常忘带板房钥匙,山路难走,没开锁师傅肯上来,他们就自己砸锁,后来升级为铁丝儿开锁。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六楼,不知道?学校出于什?么心态,连走廊两头的窗口也没挖,整层六楼每间教室都关着门,楼道?里纯黑的,分?不出白天黑夜那?种?。
走路声很清晰,而?且有回音。
雁升开了手机手电筒,隐约能看见楼道?里挂着几幅巨大的彩印油画,褪色到看不出图形轮廓,一坨模糊的色块,挂那?儿怪诡异的。
郭瑶揪着贺中鹤外套,她现在非常想?念阳光明媚的操场:“没意?思,石宇杰咱俩先回去吧。”
但石宇杰此刻却觉出意?思来了:“你们看这画室。”
他推开的那?扇教室门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画架,画室窗帘是遮光的,不拿手电筒照着根本看不清。
贺中鹤没吱声,他想?起来那?天晚上在教室门口打手电筒的心境了——不知道?下一秒会?照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把石宇杰从画室里拉出来,关上门,被一股扬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讲讲你那?老掉牙故事吧。”石宇杰说。
“嘶……”郭瑶紧张起来。
“姐姐,您再揪我外套就成叉叉叉叉L码的了。”贺中鹤很无奈。
雁升关了手电筒,楼道?再次陷入漆黑。
再俗的鬼故事,氛围到了也能轻易吓到人。
“六楼已经锁了好几年了,”雁升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上次进人是上上级的,一对情侣。”
“这地方确实好办事儿。”石宇杰点?点?头,被郭瑶照着胳膊抽了一巴掌,疼得嗷了一嗓子,闭了嘴。
“那?学姐我认识,她跟我说,他俩当时是半夜来的,找刺激。”雁升继续扯,“拿了碗生米饭,里头插|了三炷香,玩儿通灵。”
“通灵成功就能见着奇怪的东西,他们当时就非常不幸地撞见了。”
三个?人都没出声,屏息听着。
然而?雁升绕过了他们看到了什?么:“最后两个?人连滚带爬跑出来,人都恍惚了,大半夜去买纸回来烧了,后头才没发生什?么事儿。”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画室门口:“就在这儿烧的,地上还有印子。”
贺中鹤往他指的那?块儿的反方向挪了挪,贴到了他身上。
雁升收了讲鬼故事的语气,语调平平地问:“害怕吗。”
“还行。”贺中鹤故作自如,晃悠了一下。
“害怕。”郭瑶改抓石宇杰外套。
“知道?为什?么每届高三楼进学生都放鞭吗?”雁升问。
这题贺中鹤会?:“讨彩头呗。”
“其实是为了镇邪,高三楼是建野坟场上的。”雁升说。
“靠,真的?”石宇杰问。
“真的。”
他说完这句后楼里静了一会?儿,郭瑶是真害怕了,声音有点?儿颤:“雁升你别说了。”
这种?瞎扯的不着边际的东西,一旦跟真实见过的事物有了关联,代入感?和真实感?就非常强。
“说完说完。”石宇杰挺急,“他们见着什?么了?”
“没什?么。”雁升说,“可以自行脑补,自由?发挥。”
郭瑶捂住耳朵:“说吧。”
“咱们几个?人来的?”雁升没正面回答。
“四?个?。”石宇杰不明所以。
“那?,”雁升突然打开手电筒,往远处幽深的走廊晃了一下,“那?个?是谁?”
走廊尽头跟别的楼层一样,玻璃连廊,但那?边堆着废弃画材和旧桌椅,这么一晃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贺中鹤和石宇杰同时吓得嗷一声蹦起来,郭瑶捂着耳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他俩叫,也跟着尖叫。
效果非常不错,雁升没忍住笑了笑。
然而?连石宇杰和郭瑶的尖叫声都停止了,贺中鹤还是一直惊魂未定地“我操|我操”。
三个?人在黑暗中看着他。
雁升没想?到这种?哄小孩儿的鬼故事小把戏能真吓着贺中鹤:“……没事儿吧?”
贺中鹤更惊恐了:“你们看不见吗!”
三人愣了。
“那?边真他妈有个?人啊!”
这下连雁升都感?到一阵恶寒。
他这非常高级啊,还来个?反转的。
石宇杰打开手电筒一照,手机差点?儿飞出去:“啊啊啊啊啊!”
那?边真有个?人,穿着跟他们一样的校服。
刚才门还锁着,生锈且积着一层厚灰,他们亲眼看着雁升撬开的。
那?这个?人……
“谁!”石宇杰打着手电筒,边往那?走边大喊,说话声音都跑调了,“谁在那?边!”
那?人一直没出声,四?个?人心里都毛毛的。
等走近到只剩几米的时候手电筒的光终于能把那?人照清晰了,贺中鹤和雁升看清的瞬间,都愣住了。
是那?个?前两天在食堂旋风一般撞了贺中鹤一身菜汤的胖女?生。
她紧抿着嘴站在杂物堆旁,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眼神很阴。
贺中鹤注意?到她好像正往身后的旧课桌里塞着什?么。
石宇杰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我操,怎么是她。”
前后一结合,挺恐怖的,好像是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不是人的什?么东西缠上了贺中鹤。
郭瑶不知情,吃惊地看着女?生:“你怎么进来的啊?”
女?生把阴森的眼神转向了她,依旧没说话。
“她哑巴。”石宇杰被这人吓得不轻,挺窝火,他一挥手,“走。”
四?个?人沉默着走回楼道?口的时候,雁升转身,隔着长长的走廊问了一句:“你出来吗?”
没声儿。
“我们要锁门了。”
还是没声儿。
“锁吧,说不定她是打地洞进来的。”石宇杰把铁门一关,咔哒上了锁,“这女?的怎么这么瘆人。”
贺中鹤也皱着眉,刚才靠近那?女?生的时候能闻见她身上一种?很不干净的淡淡的腥臭味儿。
这人确实挺奇怪,且不说她是怎么不撬锁进六楼的,光是她一个?人在如此黑暗的杂物堆旁待着这事儿本身就很诡异,很可疑。
四?人各个?心情复杂地回到了操场上,阳光普照,运动会?BGM音量响得人耳朵疼,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跑来跑去的同学。
有种?从阴间回到阳间重获新生的感?觉。
于是今天又变成了非常普通的运动会?,石宇杰去当辛凯和郭瑶的野王哥哥去了,贺中鹤没跟他们开黑,坐最后一排跟雁升吃零食发呆。
“腿疼吗?”雁升问他。
“不很疼,稍微有点?儿。”贺中鹤颠了一下腿,“挺管用的。”
“那?个?女?生,”雁升稍微放低了声音,“下回再看着她别去招,也提醒石宇杰。”
“知道?,不太对劲。”贺中鹤想?了想?,“你说她在那?儿干嘛?”
“谁知道?。”雁升皱皱眉,“总觉得她挺眼熟。”
“是吧!”贺中鹤照着他腿拍了一下,“我也这种?感?觉。”
“说话就说话,”雁升把他手拿下去,“不要动手动脚。”
贺中鹤已经习惯他瞬间带偏话题的能力了,白了他一眼,然后大马金刀摊开了坐着,胳膊搭他身上:“就动了怎么着。”
“你是同性恋,”雁升声音压得很低,往贺中鹤耳边凑了凑,“我得小心点?儿,免得一个?不注意?就被你怎么样了。”
“我发现你很记仇啊。”贺中鹤“啧”了一声,“那?得多不注意?才能被我怎么样,得失去意?识起步了吧。”
撩闲的嘴突然没了把门儿的,他四?下看了一圈,也压低声音,凑近雁升:“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其实这问题非常当问,小暧|昧期持续挺长一段时间了,这俩人竟然都没考虑过,这会?儿才想?起来。
也是非常心大了。
“问吧。”雁升往他那?边歪了歪头。
“你……哪个?号的?”
雁升没大听懂:“什?么号?内|裤号的话挺大码的。”
“不是我操,”贺中鹤已经有点?儿习惯他一脸正经地不要脸了,“你1还是0啊?”
“我像0吗?”雁升问。
“……不像,”贺中鹤盯着他,顿了顿,“……1啊?”
雁升点?了点?头,一脸不然呢的表情。
“……操。”贺中鹤这才意?识到他俩跟傻|逼似的从来没考虑过这事儿。
他表情复杂地竖起一根食指,在雁升眼前晃了晃:“我也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被肠胃性感冒折腾废了,请明天一天假,后天就恢复日更~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