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一个女性出现在了莫兰的脑海里,那应该是这个人的妻子,“丽塔又生病了。这一次她病得太严重了,她需要动手术。”
莫兰感受到了这个汤姆的紧张情绪。他看着手机里和自己视频通话的妻子,心脏由于未知而跳得飞快,简直达到了引起不适的程度。
“冷静,安娜。是感冒发烧引起的并发症,还是流感?我们加入的父母小组,最近有这样的病例,他们都好了起来……不要慌,拿好卡,我很快就到那家医院。我爱你。”汤姆这样说。
“不不不,”手机屏幕上的安娜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是丽塔的心脏。我们的说那是先天性心脏病单心室。但是医院说不确定,需要进一步的检查。现在,普通的医生可以立刻做手术。但是他们说,手术的成功率……我原本以为我能——我只是想请一个成功率最高的医生。”
“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安娜?我马上去陪着你们,我会做一切我可以做的。”她的丈夫这样说。
“我已经用光了我们所有的储蓄。我担心……”安娜与她的丈夫已经准备协议离婚了。这一切都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汤姆的头很痛,又打电话问过医院,确认了安娜说的都是实情之后,告诉她他会尽快过去。然后,他查了一下自己的贷款额度。哦,就算加上自己的一个肾,汤姆也凑不够请某位医生的钱。
他先去申请了贷款,汇款给了妻子,又苦闷地抽了一会儿烟。在贷款上,他签的全名是汤姆·穆尔。
然后,莫兰就看到汤姆精神恍惚地买了一份意外险。他想,如果来一场事故,一切就都解决了。
但是当危险真的来临时,汤姆·穆尔知道自己不想死。
“见鬼,我还没告诉她们,问题解决了呢。”
之后,这个世界一片黑暗。他的意识消失了。
莫兰将手从汤姆·穆尔的头上移开,看向梅莉莎:“很高兴你愿意陪着我,但是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做就好了。”
“很好,乖宝宝长大了。”梅莉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明显有些生气。
莫兰知道,对方不仅仅今天帮了她。自己的狗还是对方喂的呢——当然,这里面也有梅丽莎喜欢狗的原因。找时间给她一些实质性的感谢吧,她想。
莫兰用一次性电话拨打了警局的电话,用伪装的声音告诉他们,自己一个叫汤姆·穆尔的邻居失踪了。她还告诉了他们汤姆的相貌特征。
莫兰的确加快了警方的办案进度。两个工作人员直接冲进了停尸房,将汤姆·穆尔的尸体带走,以便于确认了。如果她不是反应快,贴在了天花板上……一切会变得极其尴尬,会进警局的那种尴尬。
接下来,她又匿名发了一条短信给安娜的号码,告诉了对方保险的事。
安娜看到了那条短信,但是她没有在意。也许是骚扰短信吧。
丽塔的病情奇迹般地好转了,好到医生都一致认为,暂时不必做手术。安娜带着丽塔回到了家里,发现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
她偷偷带着养女去了另一家机构检查,发现丽塔的心脏居然比其他孩子还要健康。安娜在这时决定,这不仅是一个奇迹,更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然而,在很快就到来的某一天,她收到了丈夫的死讯和一笔意外险赔偿金。
命运或许太残酷了一些。
丽塔很奇怪地问她:“妈妈,你为什么哭?”
“没什么。”安娜亲吻了丽塔。
即使他们已经决定分开,这件事也太过残酷了。无论是对汤姆,还是自己与女儿丽塔。
“什么时候爸爸回来?我想他了。”丽塔睁大了眼睛,“他是被调到别的地方,所以你们分开了吗?”
“是的。”安娜抱住了丽塔,在想着些什么。
莫兰在知道汤姆·穆尔的家人明白了一切之后,终于又回归到了自己的生活里。
她还去看望了柯金斯先生——和尼克、茉莉一起。柯金斯先生简直是现代的医学奇迹,他现在虽然拄着拐杖,但是重新走路只是时间的问题。
柯金斯先生看到莫兰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地方。那个几乎痊愈了的地方,显然还残留着什么。
但是伊薇特把那个气息封住了。莫兰感受不到,就像所有人一样,她认为柯金斯先生只是有些不舒服。
乔治·柯金斯感谢了他们的关心,还在他们几个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复健成果。
莫兰放松而愉快地和同行的人离开了。也许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但是看到一个好的结果还是相当令人愉快的。
“你好像做了什么好事,现在简直容光焕发的。”尼克对她说。
“你猜对了,感觉还不错。不过我可能还是更喜欢相反的东西。”莫兰耸了耸肩。
尼克的思绪飘了起来:“比如像某天晚上一样,做一个吸引人的坏女孩?哦,无意冒犯……”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茉莉看了看他们,忍不住对他们说:“你们笑得好恶心。”
两个成年人不得不换了一个话题。作为成年人,这两个人都十分坦诚,隐瞒了一些小细节——比如为什么自己技术这么差。
如果不是莫兰的种族特殊,那个晚上应该是惨不忍睹的。处子,尺寸超标,二者同时存在……那必然会发生些流血事故。
尼克也终于回到了家里。他休息了一段时间,就电话联系了自己的心理医生。
“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了,尼克?你的声音听起来一次比一次开心。”尼克的心理医生说。
“没错。最近我又遇到了那个女孩。”尼克说。
“你接近了她,她没有伤害你。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尼克。在几年前,你还在害怕与你记忆中的人亲密接触。”
“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他们了。但是我在意她。但是,我觉得她在向我隐瞒一些什么。”
“为什么呢,尼克?你是怎么发现的?”心理医生耐心地疏导着他杂乱的内心。
“很多时候,我觉得她有一些秘密。但是她不想用这些秘密伤害我。”尼克看向了阴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