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找回本世界身份前的过渡,就当体验生活一章。不要怕,她是超自然生物啊。快要入夜了。
莫兰在没出国的时候,经常听到长者这样教育孩子——“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得像他们一样去要饭!”,或者是“要不是我们养你,你就得像他们一样去要饭”。
他们这样教育孩子,通过侮辱他人的方式。
莫兰当时就觉得那是不对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接受路人鄙夷的注目礼。
莫兰手里拿着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半个汉堡,很努力地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咬了上去。
“呃。”
事实证明,这半个汉堡被扔掉是有原因的。它太难吃了,这玩意儿能卖出去都是奇迹。
莫兰准备吐掉它。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建议你把它咽下去,在这个垃圾桶里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东西了。一条街外有一个大型超市,它外面的垃圾桶里有许多未开封的食物,不过前提是你得会撬开超市员工……在垃圾桶上上的锁,或者在他们开锁之后,等垃圾车的功夫在里面抢救出一些来。”
莫兰看着眼前眉眼深邃,黄白肤色的女流浪汉,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建议我把它咽下去?”
“因为某个超市员工如果心情不好想散散心,可能会打你,你得攒足了力气跑。”女孩眨了眨眼睛,“所以,你可以把剩下的给我吗?”
莫兰默默地将汉堡递了过去。
女孩狼吞虎咽地啃着汉堡,混着灰尘的黑色长发一抖一抖。如果她的身上没有那么脏,她无疑会像是莫兰喜欢的那类异域风情歌舞剧里,最漂亮的那个演员。
女孩吃完汉堡,问莫兰:“你是哪国的移民?你的英语不太熟练。”
“华国。我叫莫兰。”
女孩对汉文比较陌生,下意识地把它听成了Moran:“莫……兰?唔,我叫萨莎。我建议你趁着现在看起来还好(干净),找个中餐馆打一段时间的工,如果他们要你的身份证件,你就说你离家出走,工资要低一些,他们还是会留下你的。再晚一些,这里就不安全了。你不会想知道晚上的这条街都有什么无聊的醉汉,甚至是黑·帮乱晃的。”
莫兰知道,萨莎已经猜出自己是黑户了。
莫兰准备按照她说得做,但是临走前还是忍不住看了萨莎一眼,问她:“那你怎么办?”
萨莎对她笑了笑:“不用管我啦,我流浪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有一个没人知道的小地方。经常有人扔旧手机,我还能用它们连WiFi呢。”
莫兰心里有些难受——为了萨莎,也为了自己看不见的未来。她告诉她,自己安顿好以后会来看她。
至于更多的?别开玩笑了,她自己都不一定能保证,没有必要乱给别人希望。说不好,莫兰一会儿就得回来找萨莎,求她和自己分享一下可能是铁皮,或者是垃圾桶、油桶做的安全屋呢。
莫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觉得这日子也太难过了。
帕特丽夏·奥古斯塔斯坐在餐桌上,等着女仆把她的晚餐端上来。
等到那个年轻女人将海鲜浓汤端上来的时候,她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皱鼻子。
“你可以走了。”帕特丽夏·奥古斯塔斯看着她的眼睛这样说。
女仆眼中的愤怒渐渐凝滞,她的双眼变得无神,像人偶一样张开了嘴。
“好的,女士。我马上收拾行李离开。”
帕特丽夏懒得动餐桌上的食物,去镜子前摘下了自己的耳环,很随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除了一头黑色短发与帕特丽夏的浅金色不同,其余都很相似的男性。
“我的姐姐,你还是这么漂亮。你炒了我们的女仆?这真是有点可惜,我还挺喜欢她的。”尤利塞斯·奥古斯塔斯结果了她递过来的项链,将它放进了首饰盒里。
帕特丽夏眯了眯眼睛,决定嘲笑他:“好了,不要狡辩,我知道你——”
尤利塞斯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承认我觉得她挺漂亮的,作为一个人类。我保证我没招惹她,如果那个妞儿做了什么惹火了你,那也不是我的错。”
帕特丽夏还是眯着眼睛看他。
尤利塞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不相信我?姐姐,我是不会睡你的女仆的——特别是在她要求涨薪,对你给她的待遇特别不满的情况之下。”
“哦,行了,尤利,”帕特丽夏转身回到了餐厅,“你知道她喜欢你,但是你在多数时候都不正眼看她,却在欲求不满的时候给她暗示,等到她来找你的时候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糟糕的是,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这个落差对那个蠢女孩来说太大了。”
“即使她知道我们是亲人,而她只是我的雇员。”帕特丽夏补充道。
尤利塞斯耸了耸肩,没有理她,端起了餐桌上的那碗汤,用手扇了扇风闻了闻。
“啊哈,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她加了三倍的盐进去,又加了一堆糖中和……嗯,还吐了口水进去。你炒了她我完全没意见,姐姐。”
“我已经炒了她了,谢谢。”帕特丽夏翻了个白眼,“不过你得赔我一个新的替代品了。我真怀念几百年前那个脾气不好的自己——如果是那时候,我会把叉子插进那种蠢蛋仆人的眼睛里。”
“好了姐姐,你现在也可以,只是和平让你心软了。”
帕特丽夏见尤利塞斯要走,叫住了他:“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了一个混血儿,可能是因为她被扔到别的空间去了,我都快闻不出她身上的味道了。我打算等她摸清楚情况,再带她去她该去的地方。”尤利塞斯打开了冰箱,打算在走之前拿个蛇果吃。
帕特丽夏却忽然对他说:“我饿了。”
“……嗯?我可以叫我的手下给你送些吃的过来。你是就简单地要个意面,还是来个全套的餐?”
尤利塞斯准备将脚跨出大门,回头问她。
“我想要那个女孩。”帕特丽夏看着他的眼睛这样说。
“我很震惊——是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