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我们的，这次考官可是军事文化学院的老师，不是什么乡下草台班子，也不是歌舞厅里的小混混，有些人最好先照照镜子，看清楚自究竟己是什么货色，居然还敢来丢人现眼，这脸皮都厚成什么样了！”
对面的人大声嘲讽道。
“沈琴！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眼见刘云霞气得就要往前冲，谢菱连忙把她拉住了。
带头嘲讽的的少女鹅蛋脸，两颊有几颗小小的雀斑，身形高挑，背脊挺得笔直。
谢菱记起来这个叫沈琴的是男主沈熠文的堂妹，一直是大小姐脾气。
女配以前追着沈熠文跑的时候，没少通过讨好这个沈琴来接近男主，被人把脸皮踩到地上也都从来不抱怨。
可即便是这样，对方还是用鼻孔看人，经常大肆嘲笑女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此时此刻，沈琴双手环胸，头颈微微抬起，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来啊，我不信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刘云霞立刻撩起了袖子，挣扎着要从谢菱手里脱身出去，气呼呼地说：“放开我，让我教训她！”
沈琴轻蔑一笑：“你让谢菱放开你？我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真的伤到我了，她死一万次都交代不了——追我哥追得像条狗一样，也不嫌丢人！”
刘云霞气得不行，可听了这话，又犹豫地转头看了谢菱一眼。
以往谢菱在气头上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再也不喜欢沈熠文之类的话，可总是过不了多久，又自己打自己的脸，重新追着人的屁股后头跑了。
这次虽然阵仗闹得大一点，多半也是气话。
要是自己真得罪了沈琴，别的倒是不怕，只怕谢菱后悔了以后会不高兴。
刘云霞的性格单纯，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谢菱上前一步，把她拦在后面：“你不知道吗，有句话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有句俗语，叫‘会叫的狗不要咬人’，你跟这么会叫的计较什么？”
刘云霞顿时“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回倒是轮到对面的沈琴涨红了脸：“谢菱，你骂我是狗？！”
谢菱：“我骂你什么了？”
“你骂我是会叫的狗不咬人！”
谢菱笑盈盈的：“我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你又不是狗，你叫什么？”
这回不但刘云霞，就连对面那几个沈琴的同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琴气得直跺脚：“你！我要告诉我哥！”
“你是三岁小孩吗？动不动就告诉‘我妈’、‘我哥’，你爱告诉谁就告诉谁，在我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天天倒贴我哥的货色……”
谢菱打断她：“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开口倒贴、闭口货色的，丢人不丢人？？”
沈琴更生气了：“谢菱，你要不要脸，敢做还怕别人说？？你敢说你没倒贴我哥？！”
“我跟沈熠文同志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是脑子抽了才会不要脸地到处追着他，难道犯了错就没有改过的机会了？领导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是不同意吗？”
沈琴被梗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哼”了一声：“你最好说话算话！以后不要给我逮到……”
谢菱微微一笑：“我一定说话算话，不过谁都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试还没考，你怎么知道谁能考上谁不能考上，又究竟是谁‘丢人现眼’了？”
沈琴被这话一激，立刻冷笑：“好啊，那等考试成绩出来，谁的分数低，就给对方当众磕三个大响头，喊三声‘我是蠢蛋’，你敢不敢？”
谢菱：“要是你输了，也不用你磕头，以后绕着我走就行。”
沈琴哈哈大笑，转头对着身后的同伴说：“你听到了吗？她说我会输？”
身边原本站了三四个人，有男有女，男的穿着喇叭裤、圆领衬衫，女的是的确良连衣裙，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大院子弟，听到这话，人人都笑了起来。
“好啊，我来做个见证，才磕三个响头怎么够，至少要磕三十个！”
“对！最好在广场上，人越多越好！”
沈琴：“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来给我磕三十个响头！”
谢菱随意地点了点头。
刘云霞原本还在一边偷乐，见两人居然真的打起了赌，顿时着急起来，拉着她小声说：“小菱，你别激动啊，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你忘了吗！沈琴她可是合唱团的，我们拿什么跟她比啊！她虽然成绩不是顶顶好的那种，但是比我们两个可强多了……”
谢菱回头看了一眼，沈琴跟那几个同伴都笑嘻嘻的，正不怀好意地看了过来，显然在等着看笑话。
她拉着人往回走：“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刘云霞欲言又止。
她虽然跟谢菱的关系铁得不行，但是并不觉得对方能赢得过沈琴，可说得太直接，又怕谢菱生气，憋得实在难受。
两人回了刘家，商量明天初试的事情。
刘云霞说：“你说我明天表演跳舞怎么样？”
谢菱摇头：“在歌舞厅随便扭扭还行，要是没有音乐就这么干跳，估计不怎么好看，不如唱歌吧？”
原书里刘云霞选择跳舞，结果初试就被刷掉了。
“也是。”刘云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可是唱什么呢？在歌舞厅里唱的那些又不好拿去考试。”
谢菱翻了半天，找出来一本乐谱，指着其中一首《喀秋莎》：“就它了。”
她用铅笔把歌曲的高潮部分圈出来：“你声音高亢，中气也足，很容易压过别人，就算有人唱同一首歌也不怕。”
说着另外拿出一张纸，一一对应着标注字母。
刘云霞问：“这是什么？”
“这是俄语的音注，你照着背，明天表演的时候先唱俄语版本的。”
谢菱说着放慢语速给她轻轻读了一遍。
这次的考官里除了冯丽芸，还有好几个军事文化学院的老师，他们年轻的时候大多数都去苏联进修过，如果能用俄语唱一首带军队元素的歌，肯定能有一点感情分。
刘云霞感慨：“你的俄语是跟谁学的？说得真好！”
“在乡下的时候学的，以前有个老教授被分配下来插队，刚好住在隔壁。”谢菱说。
其实女配并不会什么俄语，是谢菱以前赶场表演的时候经常跟几个俄罗斯大美人搭档，为了交流学了两年，现在刚好就用上了。
她给刘云霞纠正了几遍发音，眼看天色不早了才回的家。
一进门，端坐在客厅里的谢宝珠就抬起头来：“大晚上的，你又上哪去了？”
仿佛在审问罪犯。
谢菱说：“我去报名文工团考试了。”
“报个名要得了这么久？你老实交代，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歌舞厅了？我就知道你说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
谢宝珠的态度极差，口气更是好像吃了□□一样。
如果是原来的女配被冤枉，受了委屈，肯定是要立刻呛回去：我就是去歌舞厅了，怎么了！
不过谢菱不是原身，对姐姐、谢爸谢妈都没有孺慕之情，自然不会被这样的态度伤到。
她回道：“在刘云霞家里，跟她一起准备文工团初试。”
“临时抱佛脚，抱得出什么好结果才怪，平常跑到哪去了？专挑这个时候出去瞎晃，你还嫌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不够多，外头不够乱的吗？”
昏黄的灯光下，谢宝珠瞪着双眼，脸都红了，显然是动真怒：“还有那个刘云霞，这种人有什么好的？你要是真的认真想着改过，就不要跟她来往了！”
谢菱缺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区别。
以女主的性格，如果真的对这个妹妹毫无感情，根本不会多管。
她把门一关，上前两步站定了：“对不起，最近我都不会随便出去了。”
谢宝珠本来还要教训，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话，顿时张大了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菱轻声道：“以前我做了多少错事，姐姐你也没有骂过我，今天忽然这么生气，是不是外面已经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了？”
“抱歉。”她向前倾了倾身，转身回了房。
谢宝珠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看到谢菱眼眶微红，俨然受了委屈却又强忍住道歉的样子，她气头一过，忍不住又生出点怜悯来。
下午在外面听到的风言风语仿佛就在耳边。
谢宝珠恼怒于对方的下流与自轻自贱，居然干得出勾引沈熠文的事，实在过不去心里的那个槛，可联想到别人辱骂的“放荡”、“不要脸”，又怎么都舒服不起来。
……
“您已获得灵液奖励一份！”
小书的声音蓦地响起来，似乎很惊喜的样子。
谢菱关上门：“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请相信我们的算法模型！”小书高兴极了，“后台显示女主对您的厌恶值减少了20，降到了警戒线以下，只要她对您的恶感继续降低，以后就算遇到书里的情节，也不会再做出下迷药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算是达到灵液获得标准。”
“那她现在对我的厌恶值是多少？”
“58，警戒线是60，阈值是100，一旦达到一百，女主就可能会采取一切方法来对付您了。”
女主对女配原来的厌恶值居然已经达到了78！这么高，两人这已经不是姐妹，简直是仇人了。
谢菱深感自己的任务不好做。
仿佛察觉到谢菱的想法，小书赶紧说：“您别气馁啊，您这个任务完成速度真的是快得不得了，后台核算的工作人员都夸我们这一组是黄金搭档呢！先来看看奖励，您打算把灵液的功效用在哪里呢？”
“可以选身体柔韧度吗？”
女配的身材很好，可是身体僵硬，协调性和柔韧度都不太行，平常也许还没什么，可要是上台表演就不够用了。
形体的锻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既然要进文工团，自然要赶快把这方面提升起来。
“好的，这就给您提升柔韧度！”
谢菱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意外穿书而辗转反侧，谁知道居然一夜好眠，等到醒来已经是次日一早。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八小时过去，柔韧度提升完成，果然身体里原本那种生涩的感觉全没了，试了试踢腿、下腰，都跟自己以前练了十几年功的感觉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更柔软、更有可塑性。
才七点半，谢家已经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谢菱昨天拿的号是第六位，排到八点场，索性也不吃早饭了，直接换上衣服去了招待所。
她一进去，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周围也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那女的是谁，长得真好看。”
“不认识，一会打听打听？”
“她气质真好，是不是从小就练习形体的啊？你看她的站姿都跟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