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下来!呜呜……”
南逢继续背着人儿往前走,白琪好像被吓得丢了魂,此时在他背上掩嘴痛哭,拳打脚踢得要他放下自己。
南逢一听姑娘是真哭了,当下心里咯噔,他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
早知道就不犯浑了,突然开玩笑做什么?安安静静地走不好吗?他满面懊悔。
周围也没个能坐的地方,他视线焦灼寻视一圈,忽然一定,前方一棵雪白夺目的栀子树映入眼帘,落花簌簌下,放着一张长凳。
他迈大步走向那棵栀子树,将她放在长凳上,蹲在她面前,说:“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犯浑,别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开那种玩笑了,你骂我?打我?”
白琪垂首埋在双臂中,听见他安慰哭得更加凄惨,其实,她是一个没忍住笑了,混合余音未散的抽泣,起了反效果,听在他耳中以为是哭得更厉害了。
她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吃着棉花长大的。
怕是怕,但那也只是心尖咪咪点儿的发慌,根本不会怕到掉眼泪,这都是故意骗他的。
这个傻子,她暗暗发笑。
“别哭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
南逢还在一个劲儿地安慰,着急得不行,抓起她的手朝自己脸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希望她能消些气。
不行,不行,在这样下去,她会笑死的。
白琪平了平心情,收敛了笑意才抬起头。
南逢看到,那双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刻红彤彤、水雾雾的,睫毛带着泪花,扑闪扑闪,如晨曦间晶莹的泪珠,每一闪,都浸润在了他的心上。
他右手还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想出气就打吧,”抬起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
手掌紧贴着他的脸颊,但她并没有扬起扇下去,眼神示意示意他身后,说:“给我捡一朵花。”
南逢回头看去,满地铺洒得皆是白色栀子,空中还有大片大片抱团紧簇的不断飘落,纷纷扬扬,落英缤纷。
她提得要求,他自然应。
连忙跑到树下,挑了一个最大最白,最完好无缺的捧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睛眨巴眨巴,傻萌傻萌的。
白琪失笑,嘴角高高扬起,这傻瓜。
她从他掌心拾起那朵落花,捏在指尖细细端详,正在他不明她到底想做什么时,她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落花插入他耳鬓。
“别!”他惊呼,下意识去扒拉。
一个大男人,插花?
南逢想想就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敢拿下来?”她怒汹汹呛,嘟着嘴,那神情,仿佛他要真的拿下来,她一秒就能哭出来。
南逢看姑娘明晃晃的大眼睛又成了水雾雾的,当下不再反抗,乖乖放下手,道:“不拿不拿。”
她粲然而笑。
南逢看着,那如花璀璨的笑靥,让他的世界一瞬复苏。
原本在黑暗里曳动挣扎的枯枝残叶,绿意盎然,尤其在心的角落安种的那棵栀子树,悄然盛开,绚烂夺目。
没有犹豫,他挺直身子,覆上了那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