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彩虹横垮江南,新雨初停,木桥下,小河上,烟雨笼罩,朦朦胧胧。
别墅内,顾瑾坐在落地窗前,脸色阴霾地听着身后女子的话。
严绒桐正在对木叔交代各项事宜,尤其是他的腿,什么时候按摩,复建时要注意些什么……
最后,木叔忍不住问:“丫头,你非走不可吗?”
顾瑾听到这句话时,双手募地紧握。
“是。”
一声低低的“是”,让他的心一瞬跌入谷底。
严绒桐转身看向落地窗前的人,从早晨起床后,他就一直背对着她,未看她一眼,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现在要走了,好希望能听到他的道别,说一句“一路平安”。
严绒桐垂下眼帘,掩去难过与不明的情愫,拉起皮箱,转身离去。
渐行渐远,她虽穿着拖鞋,但顾瑾好似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每一走,都如他的踏入心扉,让他惶恐。
接近家门,严绒桐红了眼眶。
他一直思念的人回来了,这下她不用再担心他会任性闹着不治腿了。
离开风远这么久,很多事需要她亲自处理,总归要回去。
开门后,一缕阳光射进屋内,照在严绒桐身上,让她看起来恍恍惚惚,顾瑾心里,正上映着这幅画面。
木叔看看卧室里面的人,微叹息。
他们这大少爷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顾瑾垂下眼帘,透过落地窗,视线落到院中,女子伸手探上车门。
严绒桐开车门的手一顿,只要转身,自己便能透过窗户望到他,可是这脚步,怎么也抬不起来。
算了,越看越会忍不住想念。
所以,干脆利落上了车,扬长而去,缓缓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夜晚时分,严绒桐回到B市,偌大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冷清寂寥。
严绒桐本就空荡的心,更是压抑苦闷。
她简单洗个澡,暮色已经深沉。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严绒桐望着窗外繁星,思绪飘渺,不知在想什么。
江南那处,从早到晚,他一直坐在落地窗前,未动半分。
冷风过,钻进窗户吹拂到他脸上,这才仿佛把他吹醒,转身离开卧室。
径直来到画室,顾瑾掀起幕布,那日,她头戴曼陀罗,绝世无双的样子映入眼帘。
顾瑾双眸专注,丝丝缕缕的情愫在此刻尽显,痴缠凝视着画。
他指尖轻抚上画,抚着她的脸颊,仿若正在触摸她的脸颊般。
良久,他拿起画笔,从青丝到指尖,一点一点描绘起来。
细细描绘,墨干再描绘,干了再描绘,不知多少遍后,他掀起旁边画架的幕布。
是一张纯洁白纸,还未被点缀上任何东西。
顾瑾执笔,脑中回想着与她相处的朝朝暮暮,将她每个玲珑俏皮的样子画了出来。
一幅又一幅,整整一晚,他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画着。
捂嘴娇笑,嗔怒瞪他,叉腰跋扈,垂眸读书……
这每一幅场景,每一个她的样子都跃然于纸上。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吐露,顾瑾才放下笔,安详宁静的画室未将他心里的苦闷缓解半分,反而愈加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