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为繁华的首都拉开了夜的序幕,丰富的夜生活即将闪亮登场,一条条街道上的闪亮灯光,组成无数向前飞奔的璀璨长龙,绵延不绝。
位于市中心的《深入调查》新闻工作组的办公大楼仍然灯火通明,许多靠敏锐触觉报道新闻的年轻男女仍然在奋战。
“夏灵芸,”一位戴着无框眼睛的男人喊道,一双锐利的眼睛四处寻找着口中喊着的人。
“我在这儿!”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似一只精巧的银铃划过耳膜,给人无限的愉悦,一个穿着简单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轻巧运动鞋的女孩子,甩着长长的马尾,三步两步到了近前。
“主编,”夏灵芸忽闪着如黑钻石一样的眸子,俊美的脸蛋上带着微笑,“有什么事吗?”
主编向上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我们接到市民的电话,说市东郊的那架大桥,有倒塌的危险,你带着几个人,去现场采访一下,看一下实际的情,要注意安全。”
夏灵芸的眼神如闪过一丝的担忧,慢慢收敛了笑容,那座大桥可是从高速公路下来的必经之路,如果一旦有危险,那可不堪设想啊,她郑重点了点头,准备了必备的东西出发了。
“灵芸,”一位扛着摄影机的男子说道,嘴边有淡淡的笑意,“你已经成了咱们台最有能力的记者兼外景主持了,两个重要职位一肩挑啊。”
夏灵芸微微一笑,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的骄傲,他说的是实话,可也是自己的努力拼搏来的。
桥两边的灯似乎比市区道路上的要暗一些,夜晚的风呼呼的吹过桥身,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吹在脸上有些微微凉,夏灵芸的长发在风中飘舞,抚摸着她的脸,她的眼神在看到这里的一切时,闪过一丝恨意。
“这些家伙,这么重要的桥梁居然造成这样!”夏灵芸咬牙切齿道,说着,慢慢向桥上走。
“灵芸,快回来,在桥头录就可以了!”后面响起同事急切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飘忽。
“没事,我向里走一些,拍出来的更清楚一些。”夏灵芸没有止住脚步,继续往里走。
突然,一个步子迈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声不妙的声响,让夏灵芸的身体悬了空,直直的向桥下掉去。
她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夹杂着自己同事们的呼喊声,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的心一沉,这下完了,恐怕自己要死定了,纵然自己有跆拳道黑带五段的身手也是白搭了,眼前匆匆的掠过景物上浮现父母的脸,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弥漫了她的心,她知道,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这桥怎么这么高呢?似乎掉了很久了……夏灵芸觉得自己好像轻飘飘的,思维也开始有些许的混乱,急速的坠落让她无法正常的思考,一时间失去的知觉。
忽然,只觉得自己好像着了地,但是没有那种与地面接触的剧烈疼痛,反而有些软绵绵的,夏灵芸想睁开眼睛,但是总觉得眼皮的力量不够,耳朵里却有不断的叫骂声,越来越近。
随着叫骂声的到来,夏灵芸只觉得身上一阵的疼,似乎被人抽打的感觉,她忍不住一下一下的疼,想睁开眼看个究竟,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而她的思维却随着这清晰变得混沌起来。
她看到自己的头顶上方是一个高大的房梁,但是奇怪的是房梁居然是木质的,结构也不像是一般的房子,她心中一动,难道自己掉到桥下,看到的是桥身?这些天杀的,居然用木头来架桥,能不倒塌吗?
可是,随后她否定了自己的看法,这不是桥的样子啊,“啊!”她还没有想清楚,只觉得身上似乎又挨了一下。
她转过脸,这才看到,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女人正在愤怒的盯着她,短粗的眉毛皱了起来,像两知爬在脸上的黑胖虫子,一双眼睛呈三角形,两只眼珠冒着怒火,露出两道凶光,急促的呼吸让鼻翼扇动的很快,黄色的牙齿用力咬着干瘪的嘴唇,似乎还少了一颗,两只手放在腰间,手里赫然拿着一根柳藤。
这些都不算什么,夏灵芸也无惧她的凶猛,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人……居然穿着古装!
这是……怎么个意思?
夏灵芸一个激凌坐了起来,她急切的望向四周,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确切的说,是大通铺上,身上盖着一条深蓝的薄被,有些破损,有的地方冒出泛黄的棉花,而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古装,居然像是……电视里丫环的服饰!
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老女人的身后是一张八仙桌子,枣红色的桌面有些掉漆,应该是用了很久了,上面的一套茶碗明显也是旧的,在阳光下已经闪不出瓷器的润泽光芒来。
而周围的窗子,是一格格的木头组成,上面糊着窗纸,阳光射进来,让猛然坐起的她有些眼晕,她暗自扭了自己的腿一把,很疼,这疼痛感和那耀眼的阳光告诉她,这不是梦。
那老女人见夏灵芸醒来,没有理会自己,而是无视自己一般的东瞧西看,顿时火冒三丈,手里挥舞着那柳藤,又奔着她打来。
“啊!”夏灵芸身上清晰的痛感,让她无暇顾及到底怎么了,而是冲着那老女人一挑眉,眼神里闪过锐利的冷光,“你干嘛?”
那老女人嘴一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厉声道:“我干嘛?你还问我干嘛?这都什么时辰了?别人都去干活了,你还在这里睡觉,你别以为你是将军救回来的我就不敢收拾你!告诉你,你既然到厨房,到了我管辖的范围,就是老老实实听我的!”
夏灵芸有些晕,什么将军,什么厨房?这老女人在说什么呢?
突然,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有一些东西似乎以不可阻挡的趋势正在输入自己脑海。
她突然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自己是谁,而这些认知,不禁让她咋舌,看来,自己逃过了一死,却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成了燕朝大将军府中的一名使丫头了!
王妈一声尖利的喊叫再次让她的思维回归,“夏灵芸!你还不滚出去,在磨蹭什么?”
夏灵芸从床上下起来,用力的抿了抿嘴,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准备在下一秒就和这个老太婆拼了。
但是一想到这个乘载着自己灵魂的身躯,无奈还是忍了吧,目前的情况不太明朗,她知道,被自己灵魂占用的人和自己一样,也叫夏灵芸,唉,还真是巧得离奇啊。
只不过,她和自己的性格可完全不相同,她是昨天刚被这个大将军从青楼救回来的花魁,手无束鸡之力,是真正的弱小女子一枚。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在王妈如钉子一般的目光注视下,迈步走了出去,居然有十几个人在忙活着,有的在劈柴,有的在洗菜,这个阵势,俨然是机关的大食堂场景啊。
不过嘛,夏灵芸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这些设备太落后了一些。
王妈斜眼看了看她,脸上的肌肉微微跳了跳,一脸的不屑,她指了指一盆米,声音尖利着:“快去!把米淘了!”
夏灵芸心里嘀咕,不就是淘个米吗?用水一冲,哗……一下不就没事了?至于这么凶巴巴的吗?她一边想着一边看向那米,顿时,下巴差点惊得掉下来。
老天爷,这府里究竟有多少人吃饭?那盛米的东西现在叫什么?她敢打赌,如果是放回现代,肯定被称之为“泡澡盆”,她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一个小丫头走过来,在她身边低声道:“我来帮你吧,”说着低着头去提着木桶打水,柳衣依心里一阵感动,挽了挽袖子准备去淘米。
还没有等她迈开腿,只觉得后背一疼,她吸一口气,连着跳了两层台阶,手努力的往后背够着,她咬牙忍着向身后看去,只见王妈面带着怒意,嘴角向下撇着,眼中带着凶猛的光盯着她,在手中有一根小手指粗的柳藤,那柳藤泛着绿色,没有了树叶,只剩下了枝干,看上去溜光水滑,想必是用了很久了。
夏灵芸顿时心中火起,她只觉得后背上火辣辣的疼,微微扭动了一下,疼痛感更加明显,她指着王妈,竖了眼眉道:“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我告你故意伤害你信不信?”
王妈一愣,在这厨房里挨过她打的人多了,但是这种被人指着问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有些窘,待回过神来更觉得脸上无光,她恼羞成怒,手中的柳藤一顺,指着夏灵芸道:“你不干活嘟囔什么?还什么伤害……我告诉你,就凭你偷懒我就能打你,关你三天!”
“你……哎呀,你这个死老太婆,我忍你很久了!”夏灵芸咬着牙忍着身后的疼,冲上来就要和她理论,刚才那个小丫头赶忙拉着她道:“快别闹了,你还想挨打呀?”
“我……”夏灵芸指着自己的鼻子,她真怀疑现在是不是已经歪掉了。
小丫头连拉带扯,以及别人等着看好戏的眼光,让夏灵芸把心头的火苗略微按下三分,她在心中叫道,老太婆,你给我等着!
夏灵芸发现这古代的淘米和现代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实在太落后了,先得打了水倒入盆里,再小心的把水倒出来,如此几次,才能够洗干净,要命的是那个木盆实在太重了,两个人用尽了力气但还是累得脸红脖子粗,加上早上没有吃饭,更是双眼冒金星。
夏灵芸看着那白花花的米,咽了口唾沫道:“一会儿中午饭我一定要吃三大碗,否则真对不起我自己这胃。”
那小丫头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呀,真是妄想,王妈只允许我们吃一碗饭,你不知道吗?”
“啊?”夏灵芸只顾着说话,手一抖,盆没有扶住,一部分的白米连同水呼的一下掉出来,地面上迅速的形成了一个水坑,泥泞的水中还有一粒粒的白米,像一颗颗刚刚出土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