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阑水榭位于温城的北部,是傅伦的私宅,占地面积庞大,栽种了各种奇花异草,园林规划别出心裁。
方景坐在车内看着沿途的风景,一幕接着一幕,应接不暇。
以前云家还在的时候,父母亲就很爱摆弄花草树木,她一路看下来也认识不少,可是接着看下去,就是云家最富有的时候也比不上这里。
“方景以后住在这,给她收拾一间房出来。”
偌大空旷的厅内,傅伦对女佣说:“跟我同个楼层,最靠近南边的那间。”
方景对上他琥珀色的一双眼,快速说了声谢谢。
男人凝视她,轻轻“嗯”了声,尾音愉悦,然后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方景环视了这里一圈,后知后觉自己还拉着他的手。
刚才下车他非说什么天黑路不好走要牵着,可牵手跟挽着手臂是不一样的,只有亲密的人才会牵手。
她稍稍扭了扭,他没松开。
傅伦还在接电话。
“爸,我这么久没回家,忙。”
“忙什么?”男人低沉的笑开,顿了几秒,“忙工作,顺便给您找个儿媳妇回去。砚行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我过几天再跟大哥说说这件事。”
方景完全愣住,一时间心里有多种想法。
他有合适的结婚对象?
正跟家人报备吗?
傅砚行那件事,是盛逸臣的官司吗?
一想到这里,方景莫名感到不适,用了点力气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傅伦没阻拦,侧过身去盯着她绯红的侧脸,懒懒说:“很快就带回去给您瞧瞧,长得很讨喜,年龄?才二十出头。”
“不是,那只是一个商业伙伴。那个啊,那是一个朋友。嗯?不是,没有……”
方景越听越生气,她竟然怀了一个要谈婚的男人的孩子。
也许他本来就打算结婚,可这件事也不是她的错,他也有责任。
傅伦要是跟别人结婚了,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岂不是……
一阵乱想,方景的脸急得红了。
傅伦哪里知道女孩的心思,盯着她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以为她是害羞才脸红耳热。
“到时候爸就知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傅伦移开视线,又绅士地说了几句后挂下电话。
倚阑水榭的每个房间每天都有专人收拾,不为别的就因为傅伦有洁癖,因此再收拾起来也不费什么时间。
几名女佣从楼上下来,报备,“先生,房间收拾好了。”
“带你上去看看。”
方景心里还在想着那件事,稀里糊涂随傅伦上了楼。
到二楼,抬眸的刹那,她眼中狠狠颤了一下,疾步越过傅伦来到一幅画前。
这幅画!
她不会忘记这幅顾恺之的画,这是爸爸生前珍藏的名画中最喜爱的一幅,一直挂在云家的大客厅里。
《洛神赋图》共三个部分,这只是其中一个部分。
她对这幅画太熟悉,就当年家里的那一幅。
直到后来,祝家破产,所有的财产被法院拍卖……后来被她爸爸买了回去,没过多久,他们家起火,这幅画不翼而飞。
方景骤然朝款款走来的男人看去,有些急促地问:“你从哪得到这幅画的?”
傅伦站在古画面前,淡淡地看着她,“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辗转到我手中。这幅画跟你有渊源吗?你看起来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