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夏看着自己的主页，207万的粉丝数量，距离1000万还有793万。
她打了个电话给赵栗，“我可以买点微博僵尸粉吗？”
赵栗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不重要的数据了？”
沈栖夏觉得自己被怼了。
因为一个礼拜前，赵栗吐槽她的微博粉丝数还不如个美妆博主，当时她讳莫如深地拍了拍赵栗的肩膀说，一切数据都是浮云。
“在乎也没用了，前天刚下的通知，这个渠道已经被封了。平台官方声明，杜绝一切不正当的手段，要还大家一个绿色健康的网络环境。”赵栗贴心的把事情始末解释给她听。
前天……
沈栖夏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倒霉蛋。
但凡这个APP早一天修复完毕，她现在就已经是个坐拥千万粉丝的女艺人了。
面对珠穆朗玛峰一样的数据，她决定要一条歪门邪道走到黑。
“那，我可以花钱买粉吗？比如建个大型交友群，推荐大家关注我，然后凭借截图一人给五块钱红包这种。”
角度清奇。
赵栗百思不得其解，“你脑子给门夹了吗？这事儿做的有什么意义？”
沈栖夏撇撇嘴，你不懂，太有意义了。
“我就想知道可行性。”
赵栗想了想，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需要什么大型交友群了，她自己单干。
“我注册N多小号然后关注你不就行了，五块钱一个，还永不取关，售后有保障。可以关注到你破产。”
“我还需要793万关注。”沈栖夏真心实意的觉得她一个人干不来。
“再见。”
“嘟嘟嘟——”赵栗果断地挂了。
但是沈栖夏从她的语言中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是在可操作范围内的。
于是，她连夜就在线上雇了一堆人，承诺他们五块钱一个关注截图，让她们带资源来交作业提钱。
一夜之间，网上风靡出大大小小至少上百个名为“关注沈栖夏拿钱”的金钱交易群。
沈栖夏心满意足地盖上被子睡觉，默默地想着一传十，十传百，如果每人都注册个七八个小号混钱，她很快就可以达成任务二了。
然而她梦中的滚雪球在第三天时候，滚碎了。
她抱着手机欲哭无泪。
粉丝数是涨了五万，她真金白银的花出去二十五万。
但是！
由于大批量关注的新号较多，她的微博被封号了……
当真成了人财两空。
赵栗咆哮式电话虽会迟到，但永不缺席。
“你带没带脑子！我都跟你说渠道给封了！人家干水军公司的老号都能查出来，你整这么多新号突然关注，你觉得能行吗？还连夜搞个小作坊操作，我要给你气死了。”
沈栖夏有点委屈，“你昨天说你自己单干能给我整破产，不就意思能行吗。”
“我指望你要那么大量的吗？百八十个就算了，你居然闷不吭声给我弄五万出来！天马行空都没你能行！”赵栗觉得自己吼的脑子有点缺氧，赶紧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沈栖夏打开APP，看了眼自己的支线任务，已然变成了【任务一：微博关注人数超过200W/5000】。
她好像明白了。
什么渠道关闭，什么新号老号刷关注能被查出来，都是假的。
原因很简单。
就是系统不允许她作弊。
赵栗骂得痛快，爱得深沉。
很快就花钱解决了微博封号的事情，当然，这笔费用公司不认，是她私掏的腰包。
此次犯蠢行动，共消费五十万元整。
解封之后，她的支线任务一就回到了已完成状态。
而她的微博底下又是笑声一片。
【我要笑死了，给自己买粉被封号了，这是什么绝世憨憨。】
【哈哈哈，我是为五块钱关注的，突然觉得她操作很骚啊。】
【切，名利心这么重，这副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太可怜了，自掏腰包，卑微求粉。】
……
我真蠢，真的。
*
沈栖夏非常庆幸自己下午不用去剧组报道，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剧组里，那些窥探中夹杂着关怀的眼神。
倒不是因为她想逃避现实，主要是她今天要去医院拍摄一个歌曲的MV，昨晚就跟剧组告假了。
在她众多的通告中，这个一天的拍摄行程显得相当的不起眼。
不起眼到，赵栗昨天晚上才想起来并告知她。
沈栖夏当时就抗议了，“你为什么不能稳当的按月排个行程表给我，别的艺人都有，就我随时待工的吗？”
“在你抢乌璐通告之前，都不知道一个月里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个通告要上，行程表这个东西真的不太需要。”
赵栗尽说大实话。
沈栖夏再次纠正，“不是抢，是合理分配。”
赵栗懒得理她，果断地挂了电话。
所以，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她不得不在半夜十二点给导演发信息请假。
导演敢怒而不敢言，想到要临时更改的拍摄内容和拍摄场地，内心千万句草泥马，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行吧。”
沈栖夏心里有些愧疚，决定请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喝奶茶，以此来弥补导演的损失。
于是出发前，她硬是盯着陈小惜定了一车的奶茶送到剧组，才安心地坐上了保姆车。
保姆车一路畅行，很快就停在了沈栖夏之前看病的那家医院门口。
宋家的医院，私密性极佳。
这种私密程度主要体现在，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医院名字叫什么。
望着规模宏大的医院大楼，沈栖夏又不得不再次感叹宋覃的商业脑子。赚自己家艺人的看病钱就算了，还顺带出租医院作为拍摄场地。就恨不得搞个一条龙服务，把整个娱乐圈的钱都给他一个人赚完得了。
沈栖夏一面吐槽，一面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迎面而来，像是站在大堂已经等了许久的样子，“沈老师您可来了，咱们赶紧换衣服化妆吧。”
沈栖夏点头称好。
她跟着中年男人往医院里走，陈小惜抱着个保温杯紧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男人还热情地介绍，“那边是医院的输液区，我们第一场主要在门诊部的挂号区进行拍摄。”
男人指了指岔路口的右手，沈栖夏顺着他手的方向望过去。
就看见走廊的尽头，宋时卿穿着白衣大褂一脸专注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档案夹，左手边站着一名年纪不大的男医生，面庞青涩，看起来像是个实习生。
沈栖夏不由得驻足。
就见宋时卿很快浏览完了整页的病例记录，将手里的档案递到了实习生的面前。右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点在了档案夹上圈圈画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捏着钢笔的手，指节白皙而修长。
很性感。
沈栖夏低头抿了抿薄唇，偷偷地轻笑了一声。
“沈老师？”男人见她站在原地发愣，疑惑地喊了一声。
沈栖夏若无其事的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还……还走吗？”他有点摸不准这位千金小姐的意思。
原本准备迈步的沈栖夏，却在下一秒怔在了原地。
她猛然回头，看了眼还在专心致志给实习生分析案例的宋时卿，又迅速回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女人正举着砍刀，朝着宋时卿的方向一路狂跑。
而医院里的人，似乎都像瞎了一样，没有人上前阻止。
中年女人的神态疯狂，手里的砍刀几乎就是从沈栖夏的耳边擦过，一时之间站在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和陈小惜都惊楞在了原地。
沈栖夏瞬间回过神来，想也没想，一脚就踹了上去。
她穿着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使了劲地一脚踹在了中年女人的腰部，尖细的鞋跟如利器一般凶狠。
女人吃痛地惊呼，被这拦腰一脚直接踹到在地，“哐当”一声，手里的砍刀也顺势摔在了地上。
宋时卿听见声响，回头看过来。
就看见中年女人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砍刀冲着沈栖夏的方向挥去，嘴里还愤怒地嘶吼道：“我让你多管闲事！”
宋时卿吓得直接扔了文件，就往沈栖夏的方向狂奔。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用尽全力地往自己身后拽。
沈栖夏被拽了个踉跄，整个人都扑进了宋时卿的怀里。
在这整个过程里，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甚至魂魄归体的瞬间，还闲情逸致的想着宋时卿身上的酒精味好难闻，一般小说里帅哥都是薄荷味的。
她脑子嗡嗡的窝在宋时卿的怀里，感觉大腿上有一丝凉飕飕的痛感。
木然地感受到宋时卿胸腔的震动，好像是在发火，然后就看见一群保安涌上来把闹事的女人钳制住。
宋时卿指着女人面前说话，表情异常的凶狠，沈栖夏在今天之前都很难想象到，他的脸上竟会出现这样阴郁的眼神，看起来很骇人。
女人也被吓住了，安静了两秒后，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哭闹着，陈小惜站在她身边神色紧张，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整个医院犹如按下了静音键，在她眼前演绎着一场别出心裁的哑剧。
宋时卿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然后就凶巴巴地扯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但是沈栖夏觉得自己的大腿有点痛，硬是站在原地没动。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大腿流下，浸染在了米黄色的裙摆上。
宋时卿这才注意到她被划破的裙子，以及划伤的腿，皱着眉将她横抱起来，赶紧带回了诊疗室。
看着沈栖夏全程呆愣的神色，对她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笑意，“怎么，小英雄这是吓傻了？”
沈栖夏觉得自己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