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红伞之下红线牵3倒V结束

这声“哥哥”唤得南风岸脚步一顿,但也只是一瞬,又继续前行。

谢逾白转过脸,把头虚虚搭在南风岸肩膀上,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又叫了一声:“哥哥?”

南风岸似是终于妥协般,轻呼出一口气,却是不答反问:“你想起什么了?”

他的这句话,对谢逾白来说,已经是变相承认了,谢逾白既有心绪难平的震惊,也有如在预料之中的肯定,他道:“我五岁时,在万剑山庄,夕故年的生辰宴上,你救过我。”

“是你救了我。”南风岸更正道。

谢逾白将额头抵在南风岸肩上,闷闷地笑了一声:“那算两清了?”

南风岸敛了敛眸,没认可。

“如果不是我看见了这一段回忆主动问你,你就不会说是吗?”谢逾白道,“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我又不会不信任你。”

南风岸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字:“看见?”

每每遇到这种问题南风岸就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但每次都很有效果地分散了谢逾白的注意力。谢逾白顺着他的话接口道:“我遇见了乘衣归……”

谢逾白将祖师爷弄丢了鬼石的经过和自己遇上的事告诉了南风岸,南风岸闻之皱眉:“既然流萤千花阵困不住乘衣归,那么万剑山庄的所有人都有危险,不能任由他不管。”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看他与寻常鬼魔不同,又很执着地寻找着什么,便想在助他完成心愿后和他商量,”谢逾白顿了下,怕接下去的话说出来让南风岸觉得幼稚,“商量让他重回鬼石封印中……”

没办法,谁让主角大多自带净化。每个本性不坏的妖,最终都会被主角洗脑,在圣父光环的普照下原地飞升。若有不从,当然是一刀被爆。

不过让谢逾白意外的是,南风岸没有嘲笑谢逾白的异想天开,只是道:“他要找的东西,你可有头绪?”

谢逾白沉吟:“倒是有一个猜想,需得当面问他……”话到一半,他突然转折道:“什么味道?”

谢逾白耸了耸鼻子:“血腥味?是从……”从南风岸身上发出来的,很淡很淡,但因为贴得近,所以能分辨出来。

谢逾白想起南星也是因为血腥味被背上的小谢遇发现受伤的,不禁心中感慨:“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可是足以让南风岸受伤并害他流了满身血的人,谢逾白一时居然想象不到,宁愿相信是他单方面地虐人,染了一身腥。

而南风岸也已不再是那个绷带小男孩,不会用“你闻错了”或者“是你腿上的伤”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掩盖。他直接而简略地道:“不是我的血。”

谢逾白这才注意到南风岸没披往日那件袍子,只穿着一件精致的玄色劲装,将他的精瘦的身材很好地勾勒出来,像是件中衣。

谢逾白自然而然地猜测:难道真是因为外袍沾了太多血,所以被他脱了?

谢逾白皱眉,语气难得严肃:“你那晚干嘛去了?”

“……”

见他似乎不愿说,谢逾白勾了下他的脖子,竖起两指装作匕首,抵住他的脖上动脉,装作在严刑逼供:“你无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而且你不是本侯爷的保镖吗,招呼都不打就胡乱溜了,留我小白菜地里黄,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想瞒着我,小心我解聘你。”

南风岸抿了下唇角,差点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笑,于是,帝尊大人再次妥协。

“那晚下属来禀,琉璃城中,人魔竞技场的获胜奖品,是我搜寻已久之物,参赛者连赢百场便可取得,而当时积分最高者已赢下九十八场,时间紧迫,我来不及细说。”

谢逾白惊讶地扒住他的肩膀:“你是说,你出现在这,是因为你四天之内连续打赢了一百场决斗?我听说因为奖励丰厚,待遇奇高,琉璃城竞技场中的每一个参赛者单拎出来,都是可以吊打金丹修士的存在,你居然连赢了一百场?!”你是人吗?

南风岸道:“流萤千花阵与外界有时差,不是四天,如今,方过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谢逾白对南风岸轻飘飘的那句“不是我的血”产生了严重怀疑,开始乱摸,“你当真没有受伤?我不信。”

南风岸脸色变得有些奇怪:“鱼儿!”

他本想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但自己又腾不开手,只能急促地喊了一声。

谢逾白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非但没有感觉不适应,心中还生出点止不住的笑意。借南风岸看不见他的脸,他仰头夸张地活动着面部肌肉,把笑意压回去。

“好好好,我信我信,我们南大人勇猛!南大人威武!南大人天下无双!”

“鱼儿。”南风岸又无奈地喊了一声。

谢逾白这回没忍住笑了出来:“不逗你了。说真的,你这等容貌和修为,居然在修真界无名,真是天下第一未解之谜。”

“身外之物罢了。”

谢逾白在他背后做个鬼脸:就你装老成。

不过南风岸你这的性格和儿时的南星也相差太大了,一个人得经历过什么,才会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

过往不咎,谢逾白不愿去纠结那些痛苦的事,所以那个想法只停留了片刻便略过去了。他道:“那你现在这么厉害,又这么好看,在南境定有许多姑娘追你吧?”

南风岸想了想,如实道:“没有。”

嘁,骗人。谢逾白心道。

“那总有喜欢的人吧?”

南风岸这次想了更久,沉沉道:“没有……”

谢逾白唏嘘,看着他,生出了“关爱自闭儿童,我们在行动”的想法,拍拍他:“没事,我在这呢。”

南风岸用一个很奇异地眼神看他一眼,点了下头:“好。”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谢逾白没去多关注南风岸如何走出麦田阵的,也没注意到孢子雨停了,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停在了另一棵紫藤萝树下。

谢逾白从南风岸背上溜下来,收伞时发现红伞面上不见半粒孢子,突然福至心灵。

对啊,南风岸明明可以用灵力分开草阵,持续吹飞个头顶的孢子又有何难?

南风岸,你变了!你果然在驴我!

南风岸正要扶谢逾白,发现他维持着收伞的动作不动:“怎么了?”

“……”谢逾白默默合伞,塞到他手里,呵呵一笑,“哎,没什么,哥哥是带好人。”

南风岸:“嗯?”

谢逾白咬牙切齿,冲他做了鬼脸,自己瘸着腿向前蹦去。

南风岸无声地勾了下唇角,摇摇头。

“为何停在这,一路所遇紫藤树不少,这棵有何特别吗?”谢逾白拍拍树皮。

南风岸道:“你可知流萤千花宴的真相?”

谢逾白点头,他听作者说过了。“流萤千花宴是千古杀阵,每年会清剿一次被禁在阵中的魑魅魍魉,屠杀妖魔所得的灵力或妖丹,会经过阵眼过滤,返还到万剑山庄的流萤树上。这对在所有种族中最难吸收天地灵力的人族而言,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而因为阵中的妖魔是天下修士抓进去的,所以每到清剿日,万剑山庄便邀天下有名望的修士来此……来此‘共进晚餐’。”

南风岸:“嗯。这便是清剿源,到清剿之日,往外扩散屠杀。同时清剿源也是逃离杀阵的唯一出口。此树行踪不定,常会变幻方位,妖物多半无脑,寻不到。”

谢逾白:“……那你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了?”

南风岸:“熟能生巧,加之,此阵简单。”

谢逾白问号脸。

简单?呕心沥血做出杀阵的老祖宗们真的在哭啊喂!

南风岸又道:“当然也有妖物长了些脑子,寻到此处,不过一旦误触阵源,便会被当场剿杀。”

谢逾白吓得立马缩回手。

“借用一下。”南风岸抽出谢逾白腰侧的匕首,一刀往树干刺去。

谢逾白惊悚:“会被剿杀你还砍?!”

“咔嚓”一声琉璃脆响,凌空浮在树皮前方的阵印,应声而碎。

在谢逾白的哑口无言中,南风岸将匕首插回刀鞘,淡淡道:“无妨,比剿杀源强就行。”

谢逾白看着完好无损的匕首,再看看南风岸一脸“这是基操,不需要技巧”的淡然脸,在心中一个滑跪抱住了南风岸的大腿:“大佬!”

像是怕谢逾白再次掉入阵里出不去,课代表南风岸难得多话地继续“讲题”:“需要注意的是:破坏印记后,它会即刻重新凝结,你看。只要抓住间隙,便可出去。”

谢逾白:可问题是大家连破坏印记都做不到啊!

“所以说此阵易破。”

谢逾白:MD完事儿还要嘲讽一句,也许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吧……

“哎,”谢逾白长叹一声,靠着树干坐下,“总之,我们现在只需要在这守株待兔对吧。反正乘衣归找到找不到最后都得来这。”

南风岸刚想应,又转身看向麦田,默了下,道:“不用等,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