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个同颜池长得相似的男人,自我介绍道,他叫柳则安,家住在隔壁省,长东市,这次是来永安出差,闲暇时候,才找了家清酒吧消遣。
年纪不大,比颜池要小上几岁,但读书早,加之上学时候连跳了几级,前些日子早早已毕业,如今在家族企业中帮忙。
比林阙是要成熟些,年纪小,但气势足,一瞥一眼间,端的是幅被打磨出来的气质,朝那儿一站,也?颇为显眼。
颜池看着他,就像透过他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他莫名和眼前这人亲近,没有缘由,即便外表当真相似,但也?说不通这个理。
柳则安把名片递给颜池,笑得温润:“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这样,也?算是有缘分了。”
“是啊。”颜池跟着笑,抬头去看那个男人,他突然变得很?有依赖性,“你让我想起我的妈妈,你们长得很?像。”
张绍连凑过去问他,觍脸笑道:“也?可以给我一张吗?”
“或者。”他在上衣口袋里边翻名片,“我们交换一下,这是我的。”
“广农集团?”男人拿过来读了一眼,把自个儿的名片放进张绍连口袋中,以做交换,再?道,“我们可是竞争对手。”
颜池拿过来看:“三江农业副总经理:柳则安。”
三江农业这个公司,颜池有些印象,偶尔听林阙提及过,规模虽然不足以和广农媲美,但也?算是农产品行业中的佼佼者,林阙他们有意寻求合作?,但还未实施行动。
“走了。”柳则安同他挥手,边走边回身,同颜池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脸上有笑,凌厉的气质也柔和了些,“记得打我电话。”
“他是想泡你吗?”张绍连问颜池,末了后肯定语气,“他是想泡你。”
“你别乱说话,小心林阙等会揍你。”颜池琢磨着柳则安离开的背影,把那纸张反复拽在手心?,低头认真默道,“柳则安。”
张绍连在旁边喝光最后一杯酒,扬了扬杯再放下,把书包背回到身上,同颜池不情愿地道别:“我要回去了。”
他说话很?别扭,支支吾吾,是他主动拉下脸,有些难以启齿:“自己来的?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你先走吧。”颜池回神,把名片放回口袋,一想到另一边还坐着个偷偷摸摸的林阙,整个儿便有些累,“我再?呆一会。”
张绍连走了几步又回来,拍了拍桌,同颜池说:“我跟你讲件事。”
颜池皱眉:“你说。”
“我觉得你这个人其实不错,说话也?好听,跟林阙不太一样,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张绍连夸了他一阵,夸得颜池都能上天,最后话锋一转,邀请他,“过几天我准备去减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做个伴?”
颜池摇头:“我不去。”
他这一没防住,张绍连就出手拍了拍他的肚子,劝道:“一直在办公室坐,容易有啤酒肚,还是要注意。”
颜池今儿对他耐心?的脾气差点就没忍住,揉眉心?,安慰自己这都不是事,只要能把林阙的合同拿下,一切都好说话。
他以前还不是这个脾气,现在虽然脾气也?差,但总归收敛了一些,一家之中总有个得做事的,林阙靠不住,颜池对自个儿要求又高,只能自力更生。
他干笑,把边上喋喋不休劝他健身的张绍连给赶走了。
身边总算清静了些,颜池把双肩包背上,过去找林阙。
那四个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事,颜池心?中好奇,放缓了脚步,凑到他们后头听,听到一人先说:“我们拿水浇醒阙哥?”
“可以的,我以前被试过,滋味倍爽。”
“这水太烫了,阙哥快要结婚了,不能带伤。”
后头有个人又道:“我这有凉水。”
眼见着这帮人就要乱来,颜池急忙把他们拦住,绕到沙发另一侧去看林阙的情况,一看,没少胳膊没少腿,心?脏还在跳,这才放心,他把人扶住,看了一圈后问:“你们干什么?,他怎么了?”
“嫂子?”站出来的是张火火,“你本来就知道这是阙哥?”
颜池反问:“他这样子我认不出来吗?”
“敢情你逗他玩的?”几人面面相觑,“这就有点尴尬,阙哥白醉了。”
颜池毕竟也?是个聪明人,这一眼就看出了大致端倪,眼下这脸也黑得七七八八,蹲那儿,低头瞅着颜池那张脸,半晌后叹气,问张火火他们:“他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就那么怪?”
林阙的想法,同颜池聊不到一块去,一个大浪滚滚朝东去,一个要往西天去取经,大相径庭,颜池不懂林阙,正如林阙不相信自己在颜池心?里头,还真慢慢有了一席之地,尽管只能在里边,卷铺盖打地铺。
张火火勇敢站出来,跟颜池讲:“其实这也?怪不了我们阙哥。”
他一说话,原先几个眼观鼻,鼻观嘴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应道,给林阙讲理:“这事换成我们,我们也都会想多,这不就是......”
他们指指自个儿的脑袋,压低了嗓音,即便林阙睡着了,话也?不能乱说,就怕刺激到他还没睡的哪根神经:“这不就是绿帽子吗?”
“嫂子。”张火火又过来说,支支吾吾,没敢说全话,“虽然阙哥总说你对他好,但他总有那么点儿。”他再?在这里边稍顿,说,“总有那么点儿缺爱。”
颜池低头想了会,成吧,名字中带阙,还真阙爱了。
一行人终于各自散去,颜池坐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过去拉林阙,拉不动,睡得同头猪似的,颜池咬咬牙,终于让他搭着自个儿的肩,拖行了几步。
费了好大的劲,好歹是把林阙拖到了门口,颜池今儿没开车,给林家的司机打了电话,就又扶着林阙在路边等车,碰巧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滑至他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里头柳则安的脸。
柳则安下车,给颜池搭了把手。
实在是林阙自己站没站样,生得本就高大,还得把悉数重量压在颜池身上,颜池本来肚子里边揣了两个崽,这一下带三,带不动。
有柳则安下来帮忙,颜池勉强松了口气,同他说谢谢,他抬头望去,见着林阙和他肢体相触,心?里头忽然,就有那么些不愉快。
这种情绪不是偶然,他当初在网络上见到林阙和崔如浩轰轰烈烈的爱情绯闻时,心?里头也是这滋味,醋中夹了股酸味,能让他郁闷死。
颜池同柳则安笑了笑,再?把林阙从他手里接过来,林阙睡着时,有股乖劲在其中,他生得本就好,现下安分靠在颜池肩膀上,不作?妖,倒还禁得起一看。
柳则安问他:“你男朋友啊?”
“是未婚夫。”
柳则安夸林阙:“长得挺好看,也?是很少见了。”
挺奇怪的搭讪法,颜池随机应变:“你也?挺好看的。”
“那你就是在夸你自己了,毕竟我俩长得,你懂的,还有点像。”柳则安接着他的话茬说下去,“你的未婚夫还带耳钉啊,我爸妈倒是管我管得严,不让我戴这些东西。”
他这一说,颜池才想起来,他比自己还小上那么几岁,潜意识里总觉得他要生得更大些,是哥哥。
“他戴着玩的,比较臭美。”颜池找话同他唠,许是柳则安方才提了一嘴,颜池的心?就吊了起来,把话题往他爸妈身上引,就想看看他爸他妈是什么?模样。
说到后头,柳则安还真给他看了:“这个是我妈妈。”
颜池凑过去看,不是,不是他的妈妈,不是向晚。
他刚才甚至有个稀奇古怪的想法从心里头冒出来,或许柳则安和他长得像,并不是偶然,他妈离开也?有二十多年,在这个漫长岁月里,或许早就有了第二个儿子,才将?他抛之脑后,不闻不问。
颜池敛了敛笑,把柳则安送上车,林家司机后脚就到,颜池把林阙抛进去,把他两脚并拢,强行塞进了后座,自己再?坐至他边上,把人扶正。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简单粗暴,前边司机都看得心?疼,轻轻劝颜池:“小少爷,轻点儿。”
外人一说话,本来埋头苦干、给林阙系安全带的颜池,都觉得自个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知道了,手底下的动作,总算是温柔了不少。
回去的时候,林泽海还在书房处理工作,颜池把林阙拉到卫生间醒酒,人没醒过来,倒是把自个儿给浇湿了。
颜池低骂了林阙几句,任劳任怨地去给他脱衣,放温水,想让他进去。
没指挥成功,林阙半眯眼,坐在浴缸边沿处,上下细细打量颜池,时而皱眉,时而又展颜,整得颜池都有些慌,半蹲下来问他:“怎么了?”
不好同醉汉讲道理,这人醉的时候,也?得顺着他的脾气才好,颜池试探性地伸手,手举至半空,犹豫了片刻后,再?轻轻拍下,去顺林阙的后背。
他刚一开口,林阙便模糊不清地喊他:“颜池?”
“是我。”颜池耐着脾气劝他,“你进去洗澡。”
林阙不肯进,非要用那双眼死死盯着颜池看,那眼神太用力,似是要从他身上盯出一个大血窟窿来,颜池耐心?耗尽,指着底下浴缸,恼道:“你给我进去!”
声音高了几度,没把林阙吓到,倒是把他这几天的气,悉数都给逼出来了。
林阙喃喃,颜池,转而起身,拽住颜池的胳膊往墙壁处扯,林阙完全就是用了蛮力,颜池没能拼过他力道,眼见着身子就要撞上墙壁,后头又是来了个山路十八弯,峰回路转,林阙下意识地拿手护住颜池肚子,将?整个胳膊垫在了颜池身后,有了一定?缓冲力。
饶是如此,颜池也?被吓得出了一背冷汗,许久压抑的脾气跟着林阙一同释放,骂他:“你他妈有毛病吧,林阙你发什么?酒疯!”
只是他越骂,林阙反而越兴奋。
颜池每骂他一句混蛋,林阙的眼眸便亮上几分,后头他低笑,忽然将脸凑上去,同方才酒吧中那般,嘴对嘴,咬上了颜池的唇。
可真疼,颜池喊疼,喊不出声,只能被动承受林阙的怒气,他分明便是在生气,就是这力道,也?像是为了出气,要把颜池按死在墙上。
有一瞬间颜池闭眼想,我真的要嫁给这个人吗?这他妈喝醉了是有病吧,尽是要犯酒疯,他为什么?这么?可怜,为什么?这么?惨,等等诸如此类的念头。
只是到了后头,林阙的力道渐微,转而轻挑碾弄,渐渐有了些趣味,颜池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人接吻,也?得被林阙带着走才行,茫然、无措,被动承受林阙亲吻他的动作。
他的手无措地在墙上寻找借力点,修长的五指微屈,再?伸展,摸到了一块冰冷的铁器,往上抬,无意识地开了冷水,冷水从天而降,一瞬间浇熄了颜池的迷茫。
他回神,再?去想方才沉迷的他,只恨不得打自个儿一个大耳光。
林阙有些不解,双手抱住颜池的后颈,又是要倾身而下,颜池用了巧劲,使在林阙的软肋上,才把人给弄麻了,用力往前推,挣了林阙钳制的力道。
林阙茫然地倒在地上,仰面看人,颜池匆匆往外跑,把门合上。
换下一身湿衣服,颜池总算觉得身上舒服了些,他在床上滚了片刻,无措地放空自己,只是脑海中那些瞎七八糟的画面,时时在他面前闪现,摆脱不得。
颜池简直便是要疯了,他起身,踢着鞋去照镜子,末了见着镜中起了一片红的唇角,捂脸,默默把全身镜的遮帘盖上,不愿再见,所谓眼不见才心?不烦,大抵如此。
颜池转身要回床,一脚已经落了床,他看着软趴趴的被,忽然想到卫生间里头,硬邦邦的瓷砖地。
这会儿十二月的天,浇了冷水,地面湿冷。
林阙这他妈还躺在地上,没人捞他出来!
这不是找罪受嘛。
颜池转身就跑,末了过去把门推开,见着林阙躺在地上,还就真躺着,安分合着眼,不见方才亲他时凶悍的模样,地面湿了一滩水,颜池蹲下来一摸,一手湿冷的气。
他过去推林阙,那人没动,但是往他怀里靠,把颜池刚换完的衣服,又给整片儿地染湿了,颜池叹气,顾不得什么?,架起林阙就往卧室里头拖。
他先给林阙换了身衣服,系带睡衣,该看的,不该看的,眯着眼也都看了个遍,颜池破罐子破摔,最后给他系上腰带,扔到床上去躺着,岂料林阙手劲大,抱着颜池不肯松,把自个的爱人,也?给一同扯上了床。
颜池想起来,林阙按着他不给起,挣扎间,林阙身上本就松垮的睡衣,加之颜池系带手法不高,彻底沦为炮灰。
颜池看下去,吸气。
草,这肌肉。
草,这胸肌。
草,这腹肌。
他和林阙刚认识的时候,有回林阙在屋里边洗漱,他起早上厕所,不小心也?见着过几眼,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都叹为观止。
这一下到了眼皮子底下,更是直白清晰,同是男人,颜池自然也是羡慕这类身材,总觉得这样才好看,迷人眼。
林阙总归是醉着,能由着他为所欲为,碰一下,试试手感,大概也?是不会记得的。
这念头稍一起,颜池就没把持住,伸手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颜池:“胸肌是软的!”
林阙:“你再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