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张天还是郑非?如果是郑非,学生不解,先生明明很喜欢这个学生不是吗?您多次点名提问,郑非的答案总能让你满意的点头,为何要对自己喜爱的学生下手?”
“假如是张天,我猜是与您的夫人有关,今日提到张天夫人脸色大变,亦或者,先生想让两人都死,为何?”离月的一再逼问让男人不愉的沉下脸色。
“张天轻薄过夫人。”他这句话一说出口,男人恍然大悟,愤怒指着他:“原来递纸条告知我原尾的神秘人是你!”
“什么纸条?”离月着实懵了片刻。
先生冷笑连连:“我本不知夫人被轻薄过,如果早知道,我不会让他进入书院,前些天,我的书中夹了一张纸条……”他无脸再说剩下的话。
“先生冷静。”离月顿了顿,辩解:“我是昨天调查了些资料,才知道夫人上香时被张天轻薄过,纸条并非学生所为。”
借刀杀人!离月整颗心提起,脑海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先生道:“是谁告诉我真相已经不重要,我也不怕告诉你,张天是我杀的,他该死。”李先生温润的脸上充满扭曲的恨意:“我见张天和郑非水火不容,便想利用郑非,反正他无权无势。”
“你说谎。“离月质疑道:“假如你只想嫁祸给郑非以此脱身,为何多此一举杀害管家?为何鬼鬼祟祟翻郑非的东西?你在找什么?为何杀死无辜的管家?”
李先生审视着面前的少年,惊疑不定的脱口问出:“你没睡着?”
离月答非所问:“请先生回答我的问题。”
李先生愕然发现眼前的少年太陌生了。
“先生想杀我?”离月一点都不紧张,身姿挺拔笔直毫不畏惧。
男人发出古怪的笑声,压低声音:“你非要找死,怪不得我。”
他杀气腾腾拔出腰间软剑朝离月刺了过去,对面的少年不会武功,他有把握将人杀死,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离月一蹦三丈高:“妈呀,来真的!”
他看似毫无章法的胡乱躲,却恰恰躲掉致命袭击,离月高声呼救:“爹!爹!你再不出来,你宝贝儿子就没了。”
刹那间飞出几名武功高手迅速将人缉获。
“你带了帮手?”李先生愤怒的眸中尽显不甘。
离月微笑:“当我傻啊,真的单独来见你,我不会武功柔弱书生一个,拿什么和你打。”
宰相虎着脸,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就你胡闹。”
“带回去严加审问。”宰相话毕,李先生便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相爷,他已经死了。”随行来的侍卫检查完气息如实相报。
“……”
回去的路上,宰相问离月:“先生与你说了什么?”
“哦,说他为何杀害张天嫁祸郑非,回去我和你细说啊爹。
一行人为了不被先生发现,埋伏的不算近,故而没有听见二人对话内容。
经过仵作检验结果,李先生舌下藏的毒药与害死张天的毒一致,最终郑非被顺天府无罪释放。李先生为何杀死管家成为不解之谜。
系统想了半天还是不懂凶手怎么就变成了先生,经过离月的一番解释才明白。
夫人身上的香味确实很浓郁,但离月那天闻到的很淡雅,味道一样感觉不一样,夫人身上的香粉一直是先生亲手调制,时间长了调香者自然染上香味,但没有夫人身上的浓郁。
当确定是先生时,是在他离开,先生从屋里追出来,须臾就见先生到了跟前,说明此人轻功不错且已经间接默认了自己会武功。
联想到先生之前的怪异,他觉得李先生应该知道郑非的真实身份。
先生多次找郑非提问并不是喜欢他,而是为了考验他。
先生起杀心,是在郑非三箭齐发射中石块印记的时候,他觉得郑非迟早会成为主子的拦路石。
他就奇怪,哪有先生一上来就考验超纲的问题,连着考验好几天,偏偏回答的人都是郑非。
就算真考政治,也该考验书院里的两位皇子。
至于为何多此一举杀害管家,也许是管家不小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头秃。
但还有一个疑点,是谁给先生的纸条,谁在借刀杀人?
那天郑非突然就不藏拙,他知道先生对他有敌意,所以故意将夫人的秘密告诉了先生,激怒先生既报复了张天又可以将监视自己的人除掉。
先生错以为一石二鸟。
如果是这样……郑非才是策划了一切的幕后人,凶手虽然不是他,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就不怕弄巧成拙,被当成真正的凶手正法?
为什么他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小狼崽挺会演戏啊,差点骗过他,表现的可怜无辜,我勒个大草!这个男主凶的一B。
“……”
郑非出狱的那一天,上天很给面子的下了雨,离月早早打伞等在门外,按照套路讲,此时是刷好感的好机会。
他心情不错,心思雀跃:男主,男主我们做朋友吧~背后□□两刀的那种好盆友,看谁插得深。
大雨绵绵,诺大的京城笼罩在雾气中,郑非一出顺天府就见到了雨中等待他的人,少年犹如这雨中指引他的明灯,全身散发柔和的光。
“我来接你回去。”
郑非回以微笑,离月的接近虽然很可疑,但恰恰是他所需要的。
到底是想利用离月,还是真心想与离月做朋友,郑非有些分不清了,他孤独了十几年,体验过热闹非凡,又怎甘心回归寂寥。
离月为郑非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宿舍只有二人,许是气氛过于好,离月多喝了两杯,脸蛋红扑扑的,郑非倒面色如常,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
“张兄醉了。”郑非放下手中的酒杯。
离月摇头又点头,傻乎乎的睁着醉眼迷蒙的眸子:“没醉~”
但他的行为举止一看就是醉了的。
郑非扶着他去了床榻:“醉了就休息。”
离月一拍床榻,醉中弓身惊坐起,举着手腕反驳:“休什么息,给小爷倒酒!”
郑非揉太阳穴,平常看着挺矜贵的一个小公子,没想到喝了酒会变成一个沙雕,不过也证明了面前的人是真的醉了。
“非非。”离月揽着他的肩膀,不优雅的打了个酒嗝:“你放心,本公子会保护你的,谁让我舍不得看见漂亮的人受伤害。”
郑非低沉的嗓音喊着:“离月。”
“嗯?”离月身形不稳的倒来倒去,打个酒嗝。
郑非接住醉酒的人:“为什么帮我?你我非亲非故,身份并不对等。”郑非徐徐诱之,黑色的瞳孔仿佛砚台中化不开的浓墨摄人心魄。
一个是相府高高在上的少爷,一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离月那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伸出一根手指:“因为......我是故意接近你。”
郑非的心跳骤然加快,又沉入了海底变的无比晦暗。
“咦?你表情好可怕哦。”离月挑起他的下巴,做出一副登徒子的嘴脸:“笑一个嘛。”
郑非抓着他的手,不知不觉的紧了紧力度。
“你抓痛我了。”离月委屈巴巴的。
“对不起。”郑非放了手。
“第一次见面说了啊,你学习好,我学习不好,互补互助嘛。”离月不满的嘟囔:“我那个恐怖的爹说了,明年春季会试必须参加,考不中要扣我银子,还要赶我出去要饭,本公子真命苦,连亲爹都威胁。”
“但是呢———”离月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有你了,有书院第一聪名人给我圈重点,别说会试,殿试我都不怕,等本少爷考中,看我怎么回去啪啪啪打老头的脸。啊哈哈哈哈哈,我太他妈机智了!”
“非非啊,其实还有两个原因。”离月捧着他的脸,酒醉后的眸子眯成条缝,在郑非严肃面容下,道出惊天泣鬼神之语:“第一,找小弟吧,不能找有钱有权的,他们会抢夺本少爷的闪亮光环,非非,你又穷又没有背景,把你拐回来当小弟,更能衬托本少爷的家世,容貌,财力。”
“所以,你和我亲近只是为了这?第二个原因是什么?”简直难以置信。
都说酒醉吐真言,郑非表示怀疑……怎么觉得像胡说八道,偏偏找不到证据。
“我那叫大智慧,你不需要羡慕。”离月不太开心的撇嘴:“第二个原因就复杂了,我从小就在大哥的华丽光环中长大,久了自然生出叛逆心,老爹让我好好学习,我偏偏不好好学,一切能气死我爹的,我都乐意去做,调戏小姑娘,喝花酒,和人打架,能气死那个老头最好。”
“这些本来都不足以让我改变,让我改变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离月喝过酒的身体没有力气倚靠着郑非:“后来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她说,就算喜欢阿猫阿狗,也不会喜欢我这个废物,气死本少爷了,情窦初开的我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哪个少年没有点骨气,我当时就发誓,老子要金榜题名和你洞房花烛夜!”
“你猜那姑娘怎么说?”
郑非:“怎么说?”
离月哇的一声委屈抱住郑非:“她叫我多喝点酒,梦里什么都有。”
“我的初恋啊,初恋太惨痛了,非非你摸摸本少爷的心,现在还痛呢。”
郑非:“……”
接下来,郑非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要脸,喝醉后的离月太恐怖了,拉着他叽里呱啦和他讲以前的“悲惨”童年故事。
从此,离月不要脸形象在郑非心里又提高一个层次。
自恋鬼+厚脸皮=沙雕离月。
但心中莫名有种微妙的感觉……
“非非,我要吐,呕——”离月的神操作打散了郑非脑中盘旋的思绪,他根本来不及推开紧紧贴在他身上的人,认命的闭上眼睛。
离月干呕了会:“咦,吐不出来。”
郑非:“……”
第二天,郑非像往常一样晨起出门,回来就看见离月一脸严肃的堵在门口。
那架势说要出去干架都有人信。
“我昨天喝醉了,如果做了什么不合礼仪的事,还望郑兄海涵。”离月规规矩矩抱拳作揖。
昨夜的一切就像郑非做了场无厘头梦,那个耍无赖的小少爷消失了。
“张兄不必介怀,昨夜你并没有做出格的举动。”郑非回礼。
离月肉眼可见的变脸,抬手重重拍了他一下肩膀:“就知道本少爷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格失礼的举动,以后只要你好好辅导本少爷功课,我偷看漂亮的姑娘一定带着你,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郑非的唇角难以自持的上扬:“看姑娘就不必了,只要你少喝点酒,酒品太差了。”
离月垮脸:“哪有啊。”
系统控制不住心中的八卦因子:“主人,真有喜欢的姑娘?”
离月好心情的解答:“有,不过是原身的初恋,那姑娘也的确是这样埋汰原主的。”
系统:“为了让男主放心戒心,难为你装醉耍酒疯了。”
离月不以为然:“沙雕智障欢乐多,你看我家傻儿子没有那么戒备了。”
“你主人,可沙雕,可气质。”
系统沉默.......嘟囔道:“可不要脸。”
离月说教:“怎么说话的,这叫审时度势,男主心理防线太重了,俨然无法进一步发展,经过昨晚,就让他以为,我虽然出生名门,实则过的压抑,从小活在哥哥阴影中的小悲惨,为了心爱的姑娘拥有了一颗上进的心,浴火重生的沙雕少年啊,你大胆往前飞——”
系统:“哦,我怎么觉着人家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看待,不是交心的朋友。”
离月:“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