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非并没有因为那晚的事情对离月亲近,依旧独来独往。
带头欺负郑非的叫张天,这几天可没少找郑非麻烦,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推推搡搡更是屡见不鲜。
这一天下课,张天带着人鬼鬼祟祟跟上离开的郑非,把人堵在一个不起眼角落,而男主从头到尾都是冷眼静看。
“你什么目光?本少爷也是你能看的?”张天个子矮,最讨厌别人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他,特别是郑非这种穷酸的下贱人。
系统惆怅:“你说男主咋就不反抗?整天像个闷葫芦似的忍气吞声任由别人骂。”
“书院不比其他地方,他善忍记仇,不反击只是没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你知道男主养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系统没看过剧情自然不知于是问:“怎么死的?”
离月:“为保护男主被村子里的恶霸活活殴打致死,而只有八岁的男主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系统惊讶:“然后?”
离月笑了笑:“打死他父母的几个人在一年后被疯狗咬死了。”
系统:“呃......不会是男主弄的吧?”
隐藏在暗处的离月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轻飘飘的说:“你觉得呢?”
那几条狗经过郑非长达一年的训练,早就不是普通的土狗,只要一个小小的声音提示,便可化作猛兽。
野狗咬死,他的手清清白白不沾血腥。
系统:“你不去帮他吗?”
离月:“你看我像助人为乐的好人吗?”
“……”
郑非每天起的早,晚上回寝室的也晚,两人虽然住同一间寝室,但交集甚浅。
最近先生似乎很钟爱郑非,特别爱找他回答问题,这一现象遭到不少学子的嫉妒,临汕学院的先生不比普通人,若得他们其中一人青睐,说少奋斗十年都不夸张。
张天看出离月不想与他们为伍,早就不再理他,平常最爱做的事就是带头欺负郑非,这不,骑射课上,别人的武器都好好的,唯独属于郑非的武器坏了,一篓子的箭端刃头全部断掉,而张天见此哈哈大笑,指着他:“真可怜。”
张天的狐朋狗友自然是附和跟着一起挤兑。
系统同情心泛滥:“主人,张天太过分了!我们不如……”
离月手指抵着下巴:“可惜不能亲自上阵参加,新手村的炮灰不太给力。”
系统:“???”
离月拿起一旁属于自己的箭篓:“用我的吧。”
“离、月!”张天恨恨推了他一把:“你什么意思?非要和我作对?”他的表情尤其愤怒。
离月被推的一个跄踉,差点儿摔倒在地,不过好在郑非及时扶住他。
“多谢。”离月抛个飞吻朝男主点头道谢。
“呵,我知道了,你俩搞断袖!一天天黏糊恶心吧啦的。”张天气愤不已,以前离月和他最要好,凭什么一个郑非就让离月疏远了他们,他暴躁的口不择言:“这种克死爹娘的小杂种,和他亲近小心害死你。”
郑非素来冷静的目光瞬间变的阴鸷,仿佛黑夜中的迷雾要将人吞没————
离月内心鼓掌:小狼崽生气了。
“你,你再这样看本少爷,我就让人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张天挺了挺胸膛,喉结微动吞了口唾沫。
郑非拿起一支断了头的箭上弓。
张天冷笑:“异想天开,竟指望拿断掉头的木箭射石头。”
离月皱眉,剧情哪里不对。那射的可是石头,就算经过打磨变得很薄也是石头。
原剧情中郑非确实可以射穿坚硬石块,可那是后面成为皇子有专人指导武功。
离月观察郑非的表情很严肃,他的眼睛凝视前方,深沉而专注,修长有力的手指拉开弓弦。
射出去的箭犹如急风骤雨一般划破空中飞舞的落叶,准确无比正中石头红心,但、好像失败了。
张天刚想讽刺花架子,便见前方的石块应声碎掉,他惊的张大嘴巴———使劲揉了揉眼睛。
“不可能!”
“你作弊!”
张天连连两声否定。
“石头肯定是你动了手脚!”他缓了缓神,依旧坚定心中答案:“一定是你做了手脚,为得到老师的青睐!”
系统惊呆了,声音都变得结巴:“主……主人!男主武功很好?”
“不知道。”离月这会也不知道答案,剧情和得到的信息不一样,不会是系统个蠢蛋传了部同人过来吧?
射穿石头无法单靠箭术,还需要一定的内力辅助。
假如男主这个时候内力已经高深莫测,那代表他之前一直在藏拙,今天为什么要暴露出来?
在张天的否定声中,郑非又拿起三只箭沉默无声射出,箭支分别射中三块石头红心,而三块石头全部被射穿。
张天也不知怎么就沉默了,大概无法接受一直看不起的人比自己强,推开围观看热闹的学子跑开了。
骑射课还在进行,离月仍和以前一样躺在不远的大假石上晒太阳,只是这一次没有睡着。
剧情真的变了,男主没有想象的弱气。
嘛,挺好的,男主只要变强,成为此世界的主宰,他维护剧情的工作就能顺利完成。
只要结果不变————
郑非这人从小好学,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家里虽出不起学费,但郑非有自己的方法,他每天准时蹲在学堂外面偷听老师讲课,为了有书看,他常常卖乖讨巧帮有书读的户主跑腿打杂,换取别家孩子不需要的书本阅览。
买不起毛笔纸砚,便折一根枯枝当作笔,地面铺层柴灰练习字画。
练字的地方总能巧遇村里的先生,说男主不是在卖刻苦人设博取同情都没人信。
后来,村里的老先生见他聪慧孺子可教,便收他当了自己的学生。
所以郑非学识过人,离月不惊讶,但郑非武功高超,他有点惊到。
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
在书院两人同寝的日子,郑非经常早出晚归,起得早回的晚,离月一直以为是这个人捧书刻苦学习去了,看来另有原因。
夜深了,亥时过了郑非仍未归,今日比往常的要晚。
离月翻来覆去没睡,他坐起了身子,正准备起床倒杯水喝,听见门外有动静,身体快速躺下装睡。
屋里昏暗离月也能看清回来的是谁,郑非穿着万年不变的浅灰色学子服,不过今天的衣衫较为凌乱,袖口有两处破损。
看上去像打斗的痕迹,有人在暗处训练他。
第二天早上醒来郑非又不见了,他永远醒的比离月早。
往日安静的后院今天比较吵闹。
不一会,他所居的寝室大门被暴力踹开。
是张天一伙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脸色苍白惊魂不定,离月随便披件外衫穿上鞋子:“没人教过你们进屋先敲门?”
“离月!”
这些人以前可不敢直呼名讳,今天反常的很,又是踹门又是大呼其名。
“张天....张天死了!”说话的少年声音哽咽,精神恍惚,这个人和张天是室友,他最先发现人死亡。
“死了?”正在整理衣裳的手指一顿,离月道:“死了报官,来我房里闹什么?”
“肯定是郑非杀的!他怨恨张天欺负他。我们要带他去见官!”另外一个少年凶神恶煞:“郑非人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你们真奇怪。”离月不想纠缠,打算把人轰出去。
“官差来那!”外面有传话。
没找到郑非的几个人纷纷离开寝室。
系统:“是男主做的吗?”
离月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仪容,不慌不忙的:“不像,在大家都知道他俩不合的情况下杀死张天对他没好处。”
系统:“那我就放心了。”
离月:“我看未必,现在只有郑非有杀人动机,何况张天还是顺天府尹的表亲,这事完不了。”
张天死的离奇,根据他同寝室的人说,昨天晚上回来还好好的,早上就没气了。
发现死者的是张天室友。
郑非最终被顺天府的人带走了,连带着张天的尸体也一同带走。
等院子冷清下来,离月走进张天死亡的房间,他没有见到尸体也不知什么个情况,只能暂时先看看房间。
房间里除了张天和他室友的生活痕迹再无别的线索。
要不是世界规则不允许,真想来个时光回溯,把案子给了结了。
他正要离开碰到迎面而来的老管家,离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离月在书院管家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他停下脚步回头凝望。
这个香味以前没有在管家身上闻到过。
书院管家负责打扫他们寝室卫生,离月一直知道,他再次回到张天房间,果然见管家在收拾屋子。
看了两眼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也就离开了。
书院到处都是讨论郑非杀人的声音,离月请假抽时间去了一趟顺天府想要看望郑非,结果被挡了回来,说无关人员不得见案犯嫌疑人。
既然还是嫌疑人说明没有被定罪。
离月回了一趟家,夫人看见儿子自然高兴,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吃饭间,离月问了句:“我爹了?”
夫人摇头:“不知道,他忙得很,听说在监察一个杀人案子。”
离月沉默了几秒:“很大的案子?就算很大的案子不应该刑部插手吗?怎么也不该我爹监察才对。”
宰相属于京城的高级行政长官,怎么会跑去掺合一个小案子?
“娘也不知。”夫人表情茫然,看上去不像知情人。
离月吃着吃着闻到一股香气,好熟悉的感觉……鼻子微动,香味时浓时淡,离月扒了几口饭忽然站起,往香味浓郁的地方嗅。
几个丫鬟一看离月在她们身旁嗅来嗅去,羞的不断往后退。
“好香啊。”他说了句。
这仿佛调戏的话,立即让丫头们红了脸。
伺候夫人的杨悦看不下去了:“少爷,那是女子的脂粉香。”
这个小色鬼拐着弯调戏她身后的小丫头,本性难移,杨悦暗暗翻个白眼。
“哦。”离月表情一凛:“娘,我不吃了,我回书院一趟,告诉爹晚上有事找他。”
丫鬟们身上的香气和在管家身上闻到的有些像,又不像,那股香味更淡雅清香,说不出的特别。
真管家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