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呼吸一滞，愣愣的看了眼慕锦颜，未想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拒绝了她方才所说之话。
灵儿紧了紧手，再次看了眼面前这个看着清冷却五官艳羡的女子。便就是这一眼，莫名的让她觉得心生冷意。
“罢了，慕大夫既然不愿给灵儿这个面子的那便就在此处说吧。”灵儿深呼吸压下心中情绪，随之再露出笑容，只是这次笑意，再不同之前那般和善，看着慕锦颜的面孔，已经染上冰冷之意。
“请说。”慕锦颜颔首，淡声开口。
二字一出，灵儿不免皱了皱眉，本以为她都说慕锦颜不给她面子了，慕锦颜会好声好气的与自己说话，未想竟然还这般言语。
灵儿咬了咬唇，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她抿唇笑道：“慕大夫当真是如青莲一般，既清冷，又出淤泥而不染。”
“今日我来，是想问问慕大夫有没有兴趣与我共处事？”灵儿说完笑了笑，仿佛能与她共事是多么大的恩赐一般。
慕锦颜闻声，不冷不淡瞥了眼灵儿，余光看见了巫医们眼中的惊讶。想来在苗疆这边，这个巫女灵儿还没有这么看得起谁过。
“谢巫女大人厚爱，然我在此坐诊甚好，不愿在换来换去，于我而言，只要有一席之地能给我，我都可变化成救人之地。是以至于在何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慕锦颜抬眸看向灵儿，面色冷艳，嗓音清冷，好似清爽泉水一般，从心尖滴落。
灵儿顿时狠狠皱眉，她好声好气来了这里寻她，她却一次次给自己难堪。
不过是区区一大夫罢了，竟是如此嚣张。
慕锦颜在灵儿心中的印象，顿时标上了嚣张二字。她为巫女多年，还从未有人这般挑战过巫女权威。
慕锦颜静静与灵儿对视，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若是一开始不知灵儿所作所为，有这么一个巫女寻她，她自然是愿意从此打开名声，奈何灵儿所制的人蛊，她印象深刻，每每提起便觉得恶心不已。
灵儿向她抛出橄榄枝，她自然是不会答应，也不会与这种人为伍。
灵儿面色冷淡许多，她看了眼周边越来越多的人，拧眉一瞬，旋即看向慕锦颜道：“也罢，既然慕大夫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强求，然我还是希望慕大夫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话，于你绝对是一件非常有利事。”
“巫女大人好走。”
慕锦颜见灵儿说完还不离开，她微微挑着眉梢，见此慢悠悠开口，随后直接转身忙活。
仿佛在唱独角戏的灵儿僵在原地，目光不敢置信看着慕锦颜离开的背影，她竟敢如此对自己，简直未将她放在眼中！
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巫女大人，可话语中，毫无尊敬之意，如此一人，若非医术尚可，谁会看得上她！
灵儿心中含着怨气，偏偏还有一大群人在，发作不得，只得暗中压下甩手离开。
慕锦颜看了眼她离去，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因为她来过一趟而有变化。
几日以后，慕锦颜帮一个病人针灸后，便听大掌柜急急忙忙来寻她，说巫女来了的话。
听后的第一反应，慕锦颜皱了皱鼻，心想灵儿怎么又来。
谁知等她到了门口以后，才发现来人并非灵儿，而是前任巫女。
“不知巫女大人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慕锦颜掩下心中惊讶，双眸看向后者，暗中打量。
本还想自己哪一日来寻这位前任巫女，不想今日她自己上门来了。
前任巫女同那日画像上看得一样，浑身散发温婉气息，与她站在一处，仿佛心中都气，也能尽数压下一般。
慕锦颜本在暗中打量，可看着看着，莫名看愣出了神。
前任巫女的那双眼眸，令得她觉得十分熟悉，可这份熟悉，却又是异样之情，让她摸不清，道不明。
“我已不是巫女，莫要如此称呼。”
后者笑了笑，慕锦颜见此，拉回思索，从她搀扶别人的手看来，她身体中的旧疾，还是较为严重的。
慕锦颜扬唇，伸手往后摆，“您里面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堂，旋即大掌柜端来一壶热茶。
“慕大夫也坐吧。”前巫女坐下后，见她还直站着，不由笑道。
“不知您今日来是为了……”慕锦颜迟疑出声，方才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此问题。
前巫女颔首点头，未有隐瞒，她直言道：“想必大夫你也知道，我这身体旧疾严重，今日来便就是为了让您帮我看看，可还有回转余地。”
来的目的本就是如此，她自然大可不必隐瞒什么。
慕锦颜示意她伸手探脉，可后者的脉象却十分正常，压根看不出什么旧疾不旧疾。
二人又聊了一会，前巫女的黑眸在慕锦颜身上流连，在她准备多看几眼时，后者蓦然抬头，两双黑眸直溜溜的碰撞在一起。
“你……”
看着相似的黑眸，前巫女也不知想要了什么，神色恍然一瞬。
“听你口音不是苗疆本地人，不知慕大夫您来苗疆做甚？”前巫女抿了抿唇，压下心中浮出莫名情绪，随之看向后者。
苗疆一带，来的陌生人甚少。
且苗疆不比西域那处，这边连经商之人都少之又少，现下突然来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自然她是觉得奇怪。
慕锦颜来的目的，便就是为了找颜如雪，此也算不上什么隐秘事，当听到前巫女问起时，她也未有隐瞒。
“实不相瞒，我来苗疆，乃是为了寻母。”
慕锦颜叹了口气，抬眸对上前巫女看过来的黑眸时，只觉得越发熟悉，仿佛二人从前相识一般，面对此，她更是忍不住倾诉。
“寻……母？”
前巫女姣好面孔一滞，嗓音迟疑出声，黑眸紧紧落在慕锦颜身上。
听到这句话，不由让前巫女的思索，飞到了很多年前。
二人谁也没有再出声，静静对立而坐。
“您母亲可是苗疆人？”前巫女又问。
慕锦颜点点头，“应当是，家父未说太多，然我自己查到的线索，便就是家母在苗疆。”
“如此的话，你倒是可以画幅你母亲的画像给我，我可让底下人帮你去寻。”前巫女眸色温和，说此话时，语气也比之前好了几分。
她看慕锦颜的眸子，也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