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036章 行骗日常

“停车!”沈砚恼羞成怒的隔着车门大喊。

外面老刘和桑珠不明所以,随即收住缰绳停了车,一时不确定马车里的俩人这?是闹的哪一出,就面面相觑没有随便开门来问。

沈砚这?一喊就也把崔书宁给喊懵了,不解问他,“你干嘛?”

沈砚是真不想跟她讨论如此幼稚的问题,但是被逼无奈,只能气鼓鼓的撂下三个字:“我识字。”

他这?外貌气?质,看着难道像是睁眼瞎的大老粗吗?

这?女人耍心眼的时候是真精明,蠢起来也是一绝。

而且他也不是爱不爱读书的事儿,而是不管去太学还是往家里请了西席,从此以后他就得过上了身边有人随时被监视的日子了……

这?可不行。

他在崔书宁这?暂时就想混吃混喝看个热闹,这?女人真把他当成无所事事的孩子养了?

崔书宁的想法却没这?么简单也没那么复杂,还是语重心长的开?导他:“也不是说识几个字就行的。反正你现在这个年纪,除了读书习武也干不了别的,就趁着现在年纪还小,有时间,多读点书怎么了?”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邓爷爷这话绝对是治世名言,没文化的亏不能吃。

崔书宁在这件事上是很严肃认真的,半点不马虎,说送沈砚去太学就只是恶趣味吓唬他的,毕竟太学学子要么就是关系户进去的,一群自带优越感的二世祖,要么就是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学子,这?类人又惯是容易清高,沈砚这?熊孩子看着就不是个很会搞人际关系很合群的货,偏出身还有瑕疵,送他去那肯定要受挤兑。崔书宁对呵护孩子内心这?块尤为在意,她绝不可能把沈砚丢进那样的环境里,但她请家教的想法却是认真的。

必须得给沈砚的日常生活规律又充实的安排上,不能叫他从这个年纪起就无所事事的混日子!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绝对是比沈砚的亲妈都尽职尽责,并且积极向上了……

沈砚却是死也不能同意她往自己身边安排人:“书你可以拿来我自己读。”

这?么强横的一推再推——

果然,这?个喜欢斗心眼的女人就又被刺激的精明了。

崔书宁没再说话,开?始狐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沈砚一看,顿时烦躁心虚起来,瞎话脱口就来:“我在三阳县那边有人教我读书的。”

崔书宁:“送你回去?”

沈砚道:“我回去搬行李的时候可以一起把人接来。”

崔书宁还是半信半疑:“你蒙我呢吧?哪家的先生能就教?你一个学生?而且你说接过来就接过来啊?人家的家里人都不管不要了?”

小样的,你一个失怙孤儿身边连个正经监护人都没有这?还请上私教?了?款儿摆挺大的啊!

沈砚面不改色的继续信口胡诌:“以前屡次落第的老秀才,没娶上媳妇,前些年流浪到我家门前顺手捡回去的,现在还住我那宅子里呢,你管他吃饱饭他就跟着来了。”

顿了一下,又补充:“用他束脩都省了。”

这?回换崔书宁不吭声了,就还是疑神疑鬼的上上下下打量他。

沈砚瞎话编的顺口,被她盯的心里却毛躁又上火,片刻之后又道:“反正你也说就是教我读书识字又不考功名的,一个老秀才的学识就够用了,何必还要再回崔家去求人?”

崔书宁确实也不想去和崔家那些人打交道。

虽然她依旧怀疑沈砚这?套说辞的真实性,但是斟酌之下还是作罢,转而吩咐外面的桑珠:“掉头回畅园吧。”

这?熊孩子究竟是上学恐惧症还是另有隐情她一时猜不准,但不在乎多耗个几天,等到沈砚回三阳县去搬行李的时候就可见端倪。

马车掉头往回走,沈砚就黑着脸一直不吭声也始终一脸烦躁的不高兴。

方才和崔书宁讨价还价他就是下意识的,现在回头想想——

他这?么折腾,费劲巴拉的编瞎话这?是图什么?

实在谈不拢,这?女人真要影响到他了他就走人呗,费这么大事……

就为了继续留在畅园?

一路上生着闷气回去,崔书宁就暗暗观察了他一路,他越是这样情绪外露反而歪打正着成功的误导了崔书宁,叫崔书宁越发怀疑他就是个学渣体?质,想方设法逃学的惯犯。要不然就是商量着给他请个先生教?读书而已,至于这?么大意见愁一路小脸儿都不带放晴的么?

厌学的熊孩子伤不起诶!

请家教?的计划就这么搁置在议程表上择日再议了,崔书宁回府之后就又搬出她的账本和那些房契地契来逐一研究。

晚饭时间沈砚再过来,看见她摊了满榻的账本和契约,不禁奇怪:“你在翻什么?家里招贼了?”

晚饭还没摆上桌,崔书宁还在扒拉她那堆东西,百忙之中头也没抬的回了句:“暂时是没招,但不能保证以后也能永远不招,所以得抓紧时间处理一下。”

沈砚走过去,随手捡起几张契约翻看。

崔氏手里确实握着不少产业,城外的庄园和田产不说,单就城里的生意就有酒楼布庄,茶庄以及瓷窑这?些。

沈砚手下养的人多,还有他父亲的遗泽留给他的人脉关系,他需要计较银钱开销的地方也是极多,对哪些生意赚钱哪些生意不好做都很清楚。

崔书宁的这?些生意里面,她那个酒楼的的位置很好,而且在京城打响了名声,沈砚也有所耳闻,可想而知该是进项最好的,毕竟所有的生意里就饮食这?块是银钱最容易回拢的,基本当天就能清算出开支来。而别的生意则周期相对较长,需要积压本金投入在里面的。

崔书宁把所有的生意店铺里就只挑了瓷窑、布庄和一家首饰铺子出来,单独放在一边。

沈砚看了半天没看明白:“这?些捡出来作甚?”

崔书宁道:“除了这?三处生意,其他的我准备都处理掉。”

沈砚皱眉不解,但是防她起疑,却不曾主动发问。

过了一会儿崔书宁抬眸看他时方才解释:“生意多了事儿也多,烦人的很,银钱够用就好,我也不贪多,布庄和首饰铺子都是赚女人钱的,好好经营足够咱俩日常挥霍了,放心吧,我不会饿着你的。”

这?些生意里明明酒楼是生意最好来钱最快的,沈砚有点不明白她怎么会短视到舍了这?一块,崔书宁也没解释。

她当然知道餐饮来钱最快,而且无论怎么样的光景之下人都是要吃饭的,做这?行才是日进斗金最好的门路,但是对于自带炮灰剧本的自己她还是很谨慎的,所谓的病从口入,饮食也是最容易被人钻空子做手脚的。她现在和顾家翻了脸,和崔家关系也仅仅维持在利益的表象上,虽然想要低调行事明哲保身不沾染是非,可在这个坑爹的剧本里谁能保证她后面就一定不会再得罪人了?

忍痛卖掉酒楼,就当防患于未然,交了保险费了,省得那些位高权重的黑心货哪个心血来潮给她往酒楼的饭菜里扔点啥……到时候吃官司破产都妥妥的。

而至于变卖生意收回来的银子准备做什么她也早有盘算,毕竟银子抓在手里是死的,虽然她现在就是安分下来什么也不做,这?些银子套现以后也能保她和沈砚一辈子锦衣玉食滋润的过日子,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单纯的囤银子也不是最好的。

只是后续的事要等她调养好身体之后慢慢地来,反正最近她是这京城里的风云人物,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也不想在这时候张罗,所以并不着急。

她没提酒楼的事,沈砚也忍着没问。

次日一早,崔书宁让桑珠去约了合适的工匠过来给她后面要住的那个院子的房间量尺寸,定家具。想着沈砚小孩子家家的别要心里吃味儿,就也顺便给他那屋子也重新规划了一番,定了新家具。

不过这?个时代都是手工匠人打造,这?两套家具要弄回来怎么也得等上三五个月了。

又是这么一大笔银子花出去,可能因为都是继承的原主遗产,崔书宁一个平民阶级出身的劳动人民居然一点没心疼,就是……

呃,略心虚。

这?边刚打发送走了木匠,桑珠回来时就带了个叫她不怎么高兴的消息:“姑娘,将军府那边四公子来了,说是……学堂放假,特来探望您的。”

崔家的四公子就是崔航的嫡长子。

彼时沈砚和她一起在屋里送走了木匠刚好跟着她过来等吃午饭,闻言就看向了她。

崔书宁想都不想的直接拒了:“就说我身体不好、心情不好……随便哪儿不好都行,反正你推了就是,我不见他。”

桑珠虽然有点为难,但也知道她烦崔家那些人,也不敢回嘴的就去了。

沈砚这?就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听说你三婶被罚了跪祠堂……是来求情的?”

“是我三婶就不是你三婶了?”崔书宁神烦崔家那些人,顺口顶了他一句,再下一刻回过味儿来顿觉不对,“蒋氏被罚跪祠堂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沈砚:……

嘴欠真的是病,得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砚砚子每天都在掉马的边缘疯狂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