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佩换了身衣服，带着手机出门。
在直播的加成下，祁佩暂时获得了好人缘BUFF，遇到的人都面带三分笑，亲切地说上一句：早上好。
有一种领导出巡的气势。
祁佩一一回应。她一下子就能叫出来对方的名字，显得她真的那些人关系很好似的。
有些网友听风就是雨，立刻怀疑祁佩艹着高冷人设，私底下做着“交际花”的勾当。
——你还说你不想开后宫！怎么跟每个人都那么熟络？
网友显然只是在开玩笑，祁佩还是解释了，“只是我记忆力比较好而已。”
她早已在镜头前多次展现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时候也就没有必要做掩耳盗铃的事情，“我也记得住你们的网名。”她随口举了两个例子，“‘奔走相告的噩耗’说我这辈子基本上就是告别喜剧了；‘铜雀春深锁二傻’说要让节目组扣我工资，因为我上班时间看课外书。”
——？？？上天给了你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你却用来记仇？
——我是二傻，我好害怕，我现在改名还来得及吗？
“我没有在记仇，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人的发言很有趣。”祁佩歪头对着镜头笑了笑，无意间卖了个萌，“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会记得每个喜欢我的人。”
祁佩总是以专注的目光凝视着世界，而当这种目光中混入些许温柔的时候，便调和出脉脉深情的味道来。
观众们被祁佩的言语所打动，又被这罕见的柔情所“欺骗”，一时表白与“记住我”的弹幕刷的飞起。没刷弹幕的网友们都是切到个人中心改名去了，毕竟谁也不想偶像记住自己的是那个沙雕昵称。
也有不相信祁佩真的能过目不忘的，还有想要刁难她的人。这些人暗搓搓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各种生僻词集合，在直播间疯狂刷屏，叫嚣着只要祁佩能念出来就送礼物。
祁佩怎么会被这种简单的问题难倒？她全部轻松念对，连脸滚键盘打出来的昵称她看一眼也能一字不错地背下来。
——请问这是最强大脑选手的直播间吗？
——呜呜呜我粉的是什么宝藏女孩！佩佩太厉害了！
——为什么不能送礼物？是系统BUG了吗？
“是我关掉的付费送礼功能。”祁佩开直播的时候就顺手关了，见有人问起，她又强调了一遍，“不要给我送礼物。你们的钱应该用来是实现自己的愿望，哪怕是买杯奶茶也好。”
——我的愿望就是为你花钱你看怎么着吧！
——我的愿望就是实现你的愿望你看怎么着吧！
——我的愿望就是给你送礼物你看怎么着吧！
网友们异常执着，祁佩的态度更坚定。她扫了一眼弹幕，“这种白日梦还是趁早别做的比较好。”
网友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但这不是人话的话，却是实实在在地关心体贴粉丝们。
因此即使祁佩态度恶劣，粉丝们也一点不反感，只觉得又爱又恨。
“佩佩，早！”鱼露突然出现，远远地就挥手招呼。
祁佩应了一声，“早上好，鱼露。”
“这就是直播吗？”鱼露凑在祁佩身边，探头探脑地看手机，“真有意思。”
祁佩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鱼露，“感兴趣就拿去玩会儿吧。”
——你的小尾巴突然出现.JPG
——啊啊啊是露露！
——你永远可以相信奇迹cp！她们szd！
鱼露的出现使得直播间的人气直线上涨，cp粉也纷纷冒头。
“szd、awsl是什么意思？”鱼露一脸疑惑。她中文就是半吊子水平，网络用语就更看不懂了。
这题也触及祁佩的知识盲区。她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你问弹幕吧。”
“哦。”鱼露只能扭头又看向弹幕，叽叽喳喳地和弹幕聊了起来。
她虽然性格有些胆怯害羞，但跟祁佩比起来也能算性格活泼的了。祁佩不善言辞在直播中的表现就是被动状态，弹幕问什么她答什么；鱼露却能主动挑起话题和弹幕互动。
祁佩顺势“退居二线”，默默地看鱼露和网友们互动，被cue到的时候才出声回应。
过了会儿，鱼露突然扭头，把摄像头对准祁佩，“佩佩，她们让你不要逃避营业，这是你的直播间。”
“哦。”祁佩抬眼看向摄像头，清隽精致的眉眼透着一股慵懒倦怠的神色，她站得有点无聊了。祁佩问：“你们想要我怎么营业？”
弹幕刷过五花八门内容，最多的就是想听她们俩合唱。
“我们从没有双人合唱过呢。”鱼露有些意动，眨着大眼睛看着祁佩。
“可以。”祁佩想了想，“唱《春江花月夜》怎么样？”她觉得让鱼露唱跟大海有关的悠扬渺远的歌曲应该很有味道。
鱼露说：“好啊。”
她们简单地分了一下歌词，刚起了个头，“春江潮水连海平……”
“喂！你们两个去练习室在这里干什么！”徐安远突然站在她们两人身后，恶作剧地大喝一声。
鱼露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踹了一脚，正中徐安远小腿。
“啊啊啊！”徐安远惨叫出声。他双手抱着受伤的小腿，疼得原地直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鱼露反应过来也慌了，对着满地乱蹦的徐安远束手无策。
“这是怎么了？”紧随其后出现的唐窈连忙搀住了徐安远，一边关心地询问着。
祁佩言简意赅地解释：“吓唬人的时候被打了。”
抓鱼被鱼抽上一尾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要祁佩说他这就是活该。
“啧。”唐窈听完一点也不关心徐安远了，不仅松开了手，还嘲笑了一句：“活该。”
徐安远：“……”
唐窈更在意祁佩，“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祁佩刚要回答，好巧不巧，沈季和也路过了这里。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有些惊讶，“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做什么？”
祁佩站得最远，双手抱胸，一副“与老子无关、莫挨老子”的表情。可沈季和询问时却第一反应看向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
祁佩：“……”
如果她对网络小说有更多一点了解的话，就知道有一个词非常适合来形容她此刻的境遇。
那个词就是——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