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佩的方法立竿见影,第二天钟宁就安生了。
别说继续作妖,她现在看祁佩的目光都有些躲闪,似乎很怕她报复,不过日常练习倒是更刻苦了。
祁佩觉得钟宁应该也是藏了手机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及时地调整行为风格。
钟宁识趣,祁佩还是不喜欢她,但至少满意现在的结果:钟宁既不作妖,也不拖累团队练习进度。不论她勤奋练习是为了什么,都不是一件坏事。
眼下祁佩主要精力都在盯其他人的练习进度。
团队内的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其他人记不住歌词动作。祁佩过目不忘,不太能理解他们的痛苦,只能尽量帮他们寻找明显的记忆点。
这样的帮助还有许多,祁佩做队长,做到了认真负责和周全。几天下来几乎所有的队员都对祁佩十分信服,唯一那个例外当然就是钟宁。
因此当事情发生的时候,队友们第一时间告诉了她。
张芃娅小声跟祁佩告状,“你没来的时候钟宁把水泼到鱼露身上了,鱼露说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但到现在还没出来。”
她说完觉得这样说不够显得事态严重,又补充了一句,“当时鱼露的脸色难看极了,慌慌张张地就冲了出去。”
祁佩问:“水很烫吗?”
“没有。”这点张芃娅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试了试,有点烫,但没到烫伤的程度。”
那应该问题不大才是。
祁佩想了想,还是说:“我去看看吧。”
————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祁佩走过一个一个隔间,在最后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她听到了里面传来木门被敲打时沉闷的“噗噗”声。
祁佩轻轻敲了敲门,“鱼露,是你吗?”
“是……不是……”鱼露纠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最后否认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你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祁佩叹气,她最近叹气的次数都快赶上去年一整年了。
“呜……”鱼露抽噎了一声,“是我,佩佩。”
祁佩问:“你怎么了?”
“我……我有点不舒服。”鱼露支支吾吾,“你能不能帮我道宿舍拿条内裤和外裤?”
祁佩沉默片刻,“你确定只要这两样吗?”
鱼露感觉自己似乎哪里答错了,有些迟疑,“那再加件内衣?”
祁佩:“……我这就去拿。”
换外裤她可以理解,但是内裤是为了什么?如果是生理期到了,应该让她再拿一样卫生巾才对。
祁佩不是有意探寻祁佩的秘密,她完全是下意识地思考,就觉得古怪。
祁佩很快拿了东西回来,从门下的缝隙递了进去。
起身时她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她看到了——金色的鱼尾?
祁佩并非故意偷看,只是无意间瞥见,因为那尾巴太过活泼,鱼露又要凑过来拿东西,摇摆间露出了一丝端倪。
祁佩也算见多识广了,但这一刻她的世界观仍然受到了冲击。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一些片段从她脑海中闪过:鱼露的天籁之音、连步伐多大都不清楚,还有当时她藏起来的白珠子……
那就是传说中人鱼的眼泪吧?
这样一想,她就更想赶紧给那几颗眼泪做个成分分析了。
一切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了那唯一一个看似荒谬但最有可能的答案——
祁佩一下子豁然开朗。她忍不住楠楠出声,“人鱼啊……”
她盯着白色的木门,眼中爆发出明亮的神采,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这么世界是多么奇妙有趣啊,她真诚地希望能有更多这样的机会去探索研究。
祁佩盯着手表默数时间,过了十二分钟35秒,鱼露才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对上祁佩炙热的目光,鱼露有一种被天敌盯上的感觉,局促地开口,“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只是在等你。”祁佩一脸温柔地冲她笑。
祁佩不是热衷解剖活体高等智慧生物的变态科学家,但是既然遇到从没有记录过的生物,写一篇观察日记很正常吧?如果能征得鱼露同意拿到一两份血液毛发样本就更好了。再进一步要是能和鱼人王国达成科学合作,交流一下基因库数据就再好不过了。
祁佩做着美好的幻想,只有亿点点白日梦的成分。
“你这样笑,我感觉有点奇怪。”鱼露有些不安,比喻非常奇妙,“就像是全球气候变暖给人的感觉一样。”
祁佩:“……”
她迅速变脸,“你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鱼露松了一口气,顺势开始撒娇:“我腿软,想先坐一会儿再练。”
这才是她熟悉的祁佩嘛。嘴硬心软,关心人也是平淡温和的的态度,绝不会对人露出一副“你是我脆弱易碎的宝贝”的温柔表情。
这种待遇只有她未来的孩子才能得到叭。
“可以。”祁佩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