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过祁佩后,徐安远背着手在练习室溜达寻找新的目标,神神在在的样子像极了上了年纪的教导主任。
祁佩揉了揉笑得发酸的嘴角,长出了一口气。最后一位导师赵声奕性格稳重端正,对她没有偏见,也不会想搞节目效果,想来这大概能成为她今天最后一次营业。
祁佩人生第一次对哥哥祁琅的痛苦感同身受,她现在就仿佛是一个艰难完成当日KPI的可怜社畜,果然还是做科研压力比较小。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研究室宅上一星期,不用跟任何人说一句话的那种。
祁佩这边刚放松了一会儿,鱼露那边又出了事。
午休过后,几个练习生突然开窍,意识到想要争取镜头不是必须做到最好,还有帮助后进生这一条路。
鱼露就这么被热情的同学牵走指导了。而祁佩虽然表现得像个后进生,但学霸气质不减,因此压根没人敢来教她。
事情发生的时候,最初引人注意的还不是鱼露本人,是辅导她的练习生宋凝语焦急的说:“对不起,我话说得有点重……你别哭啊。”
而鱼露蹲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间,肩膀无声地颤动着,似乎在哭。
“怎么了?”大家停下动作,纷纷围了上来。
宋凝语慌张地向其他人解释,言辞间竭力撇清自己的关系:“有个动作鱼露练了好几遍都跳不好,她又有点累,就不肯练了。我劝她不要轻易放弃,可能话说得重了一点,就把她惹哭了。”
突然爆发的矛盾刺激了已经有些疲软的弹幕。
——选秀节目的哭戏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有人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吗?到底是谁的问题?
——光顾着看plmm了,没注意。
——光顾着看远远了,没注意+1
有人安慰鱼露,“没关系的。学不会可以慢慢学,我们都会帮你的。”
其他人连声附和,“对啊。”
鱼露闷声道:“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虽然这样说,但她的身体仍然保持着蜷缩着的自我保护状态。
鱼露一开始确实是难过委屈的,但她感到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的时候,情绪一瞬间就被慌张所取代。
她内心无声的尖叫:完了!
情急之下,鱼露能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顺便把掉下来的“金豆豆”全兜在自己怀里。
祁佩不会安慰人,但她勇敢地做出了尝试。
她在鱼露身边蹲下,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语气既不温柔也不体贴,“有什么事我帮你想办法,你别哭了。”
鱼露沉默片刻,肩膀不抖了,声音也不闷了,只是语气仍然委屈又可怜:“真的吗?”
“……”众人忧虑的表情开始逐渐瓦解。
祁佩坚定道:“真的。”
鱼露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在地上慢吞吞地挪动,一路扑腾到角落,还特意转身背对着摄像头。做完这一些列动作,她又呼唤祁佩。“你过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不是她们没有同情心,实在是鱼露的做派幼稚又滑稽,像是闹别扭的幼儿园的小朋友。
徐安远笑着挥了挥手,“我懂了,我们都是电灯泡。大家都散了吧。”
祁佩能怎么办,只能默默跟着蹲到了角落里。
像是两颗没开伞的棒状菇。
——哈哈哈这也太可爱了吧!
——懂了,别人千言万语都不及某人一句话
——外冷内热X傻白甜小可爱,我kdl!
鱼露的手在怀里磨蹭,仿佛在寻摸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掏出一把白珠子来。她睁着微红的眼睛,眼巴巴地瞧着祁佩,小声道:“这些……没地方藏。”
祁佩:“……”
就这?就这?就这值得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祁佩开始怀疑自己是外星人,否则怎么会无法理解地球人的思维。
她无奈地摊手,“给我吧。”
鱼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信任祁佩。
白珠子足有十来颗,入手时还带着些许温度。祁佩一开始还以为是珍珠,拿到手里就发觉不是。这些珠子的重量和质感都与珍珠大相径庭,不过晶莹剔透,非常好看。
祁佩好奇心上来,举起一枚珠子就想对着灯光看。
鱼露吓得蹦起来,慌张地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祁佩颠了颠手里的珠子,自言自语,“比珍珠轻,但是比塑料重……”
鱼露听得来冷汗都下来了,忙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很普通的假珍珠!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祁佩笑了笑,“谢谢。”鱼露不说她也想要讨一颗做一下成分分析来着。
处理珠子问题之后,鱼露迅速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不过这次经历让她学乖了,紧紧跟在祁佩身边,哪儿也不去。
直播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
期间晚餐休息了两个小时,晚上则是自习时间,导师们都不在,各直播间观看人数骤减。
但这一天的直播效果已经很让节目组满意了。
徐安远和唐窈的表演冲上了热搜,部分表现优异突出的选手们也吸引了一波关注,如张萌、徐玉娴等。还有一些选手则凭借与众不同的表现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如“乱步舞者”鱼露、“评弹rap”孟嘉宁、“奇遇”cp等。
不过节目组更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后面两天并不打算继续直播。
观众们的兴趣已经被勾起来了,更多的直播只会引发观众们审美的疲劳。更何况要是真让观众们把选手进步的一点一滴全看到,他们下一期用什么来惊艳观众?要知道今天的直播除了为了预热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用选手们初学时的笨拙来为最后炸裂的效果做铺垫。
此外他们还要加紧准备一件重要的事情:《青春有梦》的第一期的播出。